云月玺立即判断出此雾乃是人为,而非此地机缘。若是机缘中携带毒雾,此地如何会有嫩草?
她思及宋成璧说的,有人能救骨心儿,便立即判断出来人是谁。
云月玺让每个昆吾宗弟子立即以灵力护体,防止毒雾侵袭,同时从储物戒指中拿出解毒草,分给每个昆吾宗弟子。
她来那么危险的秘境,当然会什么都备好。
同时,云月玺朝旁边的人使眼色,昆吾宗弟子立即心领神会,每人自储物戒指中掏出衣服,卷成一团扔在地上,在浓雾遮掩下,仿若被毒雾毒死了一片。
每人都藏匿起来。
宋成璧却觉得这毒雾有些眼熟,并未藏匿,果然,毒雾中走出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她面容清冷,一步步走来缓慢优雅。
她面上蒙着面纱,面纱遮不住她的容貌,反而显得更有美感。
那女子缓缓走来,轻勾嘴唇:“宋真君,还是只有你能抵御我的毒……”
她装逼的话还没说完,脚下的泥土便一松动,擅长土系灵根的修士在她脚下生造了一个大坑,耳边飞来呜呜的几柄竹剑,头顶坠落百余斤的大石!
此女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她是医修,打架可不擅长。
宋成璧知道是昆吾宗弟子搞的鬼,立即出手,一瞬间便抹平了土坑、竹箭和大石,但是,危机并未解除,他以为别人没有后招,云月玺的无相火灵根却瞬间召唤出火藤,把此女缠了个严严实实,火一触上她的衣服,便燃烧起来。
宋成璧即刻想出手救人,但是无相火灵根的火没那么好扑灭,宋成璧连挥三下,此女身上的火才被灭掉。
而此时,她已经被烧得衣服焦黑,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滚了几圈,一点也没有刚出场时的仙风道骨。
云月玺见火被扑灭,也不再补。
她身后是个个面色不善的昆吾宗弟子,皆充满敌意地看着那名下毒的女子。
云月玺冷笑:“你说只有宋真君才接得住你的毒,可我们怎么好好的,看样子,你也接不住我的火。”
她桃花眼一利:“蓄意杀害昆吾宗弟子的贼人应如何处置?”
昆吾宗弟子齐齐道:“杀!”
他们心里充满了怒火,这女人和他们无怨无仇,上来就对他们用毒,不是找死还是什么?
那医女被烧得浑身疼,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些人中了自己的毒还没变成活死人。
她疼痛地抬起眸,因为刚才挣扎,脸上的面纱掉落,倒是露出一张相对不俗的脸,相对别人来说不俗,相对云月玺来说,极俗。
云月玺以剑尖挑起她的面纱,冷冷道:“怪不得你要带面纱,你不带面纱的确丑得多。”
本是烘托自己医仙气质的医女:……
她大觉难堪:“你敢这么对我?我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云月玺冷嗤:“一见面就想毒死我们的神医?你再是神医也是对于被你救的人来说,我们被你害,也要叫你神医?”
“还是杀了好。”她的剑刺破医女脖子。
宋成璧看着皮破了再出言,他也算是了解了云月玺的性格,她吃不得亏,一定要或多或少让她出些气,她才肯罢手。
宋成璧道:“月玺住手,此女我认识。”
昆吾宗弟子都看着他,同样的话,居然对象再度换了一个女人。
宋成璧将此人是他请来救治骨心儿的原由一说,云月玺也没放她,只懒懒地看向宋成璧:“又是你的人,但这次她不仅惹我,还差点害了昆吾宗弟子。”
昆吾宗弟子这一次都没忍气吞声,他们本来非常尊敬宋真君,但是这些日子来,宋真君的行为实在是……
他们刚从鬼门关走了一线,现在正是怒气横生之时,纷纷出言不饶那医女。
宋成璧再度施压,他们在云月玺的带领下,也只答应不杀医女,但是这一路,医女救治骨心儿不关昆吾宗的事情,且她行为歹毒,若再犯他们,必定当场诛杀。
宋成璧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当真动摇自己的名望,当即应允,医女尴尬地不敢抬起头。
在原身的记忆中,医女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她和宋成璧叙旧的方式便是毒倒了包括云月玺在内的所有人,夸赞宋成璧不同于俗。
宋成璧让她救治好云月玺,她才勉强救治,却不愿救其他的昆吾宗弟子,还说他们实力不济,不得怨天尤人。
云月玺好求歹求,她才救回昆吾宗弟子,还要求那些弟子尊敬她,讨好她,若不然,便不给剩下的药。
现在医女整治人不成,反而得了所有人的敌视,她连大队伍都不敢靠近,更别提作威作福。
云月玺往后看了眼,医女,也就是绿芽还未开始救治骨心儿。
云月玺心情当真不错,她肯这么轻易让医女留下自是有理由,这个脾气古怪的医女很关键,她是时候着手对付宋成璧了。
这样的庞然大物、骇人修士,当然要徐徐图之。
第88章 种马文里的天下第一美人八
一群人行至柳暗花歇之处, 医女绿芽才在宋成璧的催促下为骨心儿治疗。
骨心儿躺在地上,身下只垫了一床薄毯隔绝灰尘,绿芽把住她的脉搏,骨心儿的脉非常平稳, 看不出有什么异象。
绿芽自负医术, 从未碰到这样的疑难杂症, 现在心里便生了暗火。
她冷脸喝斥:“能不能安静些,你们这般我怎么把脉?”
骨心儿的护卫一直非常安静地守在旁边, 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绿芽姑娘, 我没说话。”
。绿芽清秀的脸暗藏怒气,视线直直望着昆吾宗弟子,昆吾宗弟子们正在用餐,本看她不爽, 现在再被隔空叫骂,皆个个不善地看着她,绿芽更为气怒。她从来没遭受过这种待遇, 以往她哪次不是被人毕恭毕敬地求着看病?就这样好的态度, 绿芽每次出手,不管能不能治好,还得给求她看病的人下一剂毒,按她的话来说, 这叫生死相替。
每次为患者求绿芽看病的,都是患者的至亲,绿芽将那些至亲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别人还得捧着她。
可是现在呢?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连端个茶水的人都没有。要知道,绿芽以往给人看病时,别人要是脚尖沾地发出了声音她都会直接不治,若是茶水太烫太冷她也不治。
绿芽从未被这么怠慢过,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这时,云月玺也望向她。她的目光如盈盈秋水,带着三分嘲讽七分不屑,云月玺直接提了剑,朝绿芽走来,居高临下望着她。
“我们吵到你了?”她的剑尖上闪过一丝暗金星笀,好整以暇地看着绿芽。
绿芽知道她那剑的厉害,就在刚才她还被烧得浑身疼。
她本能地害怕云月玺,压了怒气:“……没有吵到。”
“嗯,我也觉得没有。”云月玺道,“你治疗这个女人,和我昆吾宗毫无关系,如今是休息时间,我昆吾宗弟子别说分享干粮,就是烧火做饭也是应当。你若是再吵吵嚷嚷指桑骂槐,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她话音刚落,绿芽的裙边便生出一朵暗金火莲,差点烧到了她的裙角。
云月玺这么过分,绿芽却一改刚出现时下毒害人的嚣张作风,她吓白了脸,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和初见时判若两人。
云月玺心底冷笑,绿芽……不,应该说是宋成璧的那些女人都是那样。
她们踩低捧高,对着空有美貌却没反抗能力的原身多般折磨,对修为高的女人却半点都不敢惹,对掌握话语权的宋成璧更是曲意逢迎。
这种人,对她们恶,她们反而会乖如猫,对她们善,她们则会欺身而上,直到榨干别人身体里的血。
如今云月玺这般威胁绿芽,绿芽的命攥在她手中,大气都不敢出。
云月玺冷冷收剑,转身回去。
绿芽果然连恨云月玺都生不起心,她反而瞪了眼僵在地上的骨心儿,怒冲冲地取了一根针,照着她胳膊上狠狠扎下去,都怪这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不受伤,宋真君怎么会舍得让她来照顾她?
一旁的护卫见她动作这般狠辣,眼神闪烁:“绿芽姑娘,这样扎心儿小姐可会痛?”
绿芽冷对:“她神魂被禁锢,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我要是扎得她痛,她还该感激我,另外,你能不能别说话,别吵到我!”
护卫被她劈头盖脸一骂,沉默退远一步。
绿芽横眉倒竖:“再退远些,轻点呼吸,你还想不想你家小姐被救?”
护卫紧紧攥住拳,让他呼吸轻一些,是说他呼吸吵到了她?那不远处的昆吾宗弟子谈笑她怎么不说他们吵到了她?
护卫目中一凛,思及骨心儿,到底忍气吞声,再度退远些。
绿芽给骨心儿扎了好一会儿针,去找宋成璧:“宋真君,你想救你那红颜知己,可要万年不化的雪水、冰蟾皮、青龙脊骨、五毒眼放在一起熬成满满一大锅,再将她给放下去,由我施针。”
宋成璧沉吟:“你要的药材中,除了青龙脊骨本君没有,其余本君都能给你。”
绿芽蒙着面纱,骄矜道:“这般奇珍,真君居然皆有,如此,哪怕不要青龙脊骨,只需给我三月,我必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女子。但是,我救人治病的规矩真君也知道,真君能拿什么和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