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鱼觉得也有些道理,但她不觉得他会那么做。若是他真要这么做,上辈子出了冷宫,大可以来害她。更何况……
“可是他给我打了一千万。”
傅嘉楚:“!!!”他家有没有一千万,他能不能给母后一千万?不行他需要回去问他爸,他爸呢,他爸呢?!!
突然一大片水溅在了自己身上,傅嘉楚摸了一把脸,“卧槽谁——”
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穿着破旧校服,骑着破旧自行车,蹬着破旧帆布鞋的男生骑车略过,从前几天积攒在路边的积水里划过。
“这个傻子。”男生讥笑着哼了一声。
萧鱼望着那男生的背影,“那个背影很像你父皇……不会真的是他吧?他的校服确实是润德中学的。”
傅嘉楚:“……”
他抹了一把脸,“那不是国际部的校服,应该是普通班的。”国际部的校服都是衬衣西装样式,只有普通班才会是那种土掉渣的蓝白交叉运动服,背面还印着丑陋的四个大字“润德中学”。
萧鱼的脸又不经意的红了起来。“行了,快去学校吧。”
傅嘉楚咬牙切齿地上了车,还没插上钥匙,就对着离合器和刹车一顿猛踩。
说好的第一个,现在不仅排行落后,还被父皇争夺了母后所有的注意。夹心饼干的命难道改不了了吗?
不,傅嘉楚插好钥匙,一脚踩下油门:老子一定要,逆天改命!
***
萧鱼找到了普通班三班的教室,走进去。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并不要求走读生早读,而且早读课并没有老师管理,全凭自觉。
萧鱼所在的这个班是F(Fail)班,全都是没希望上重点大学的,自然更没有老师会操心他们。只剩的这半年,就纯属让这□□得起私立钱的地主少爷小姐们混日子了。
萧鱼进来的时候,在坐的学生都在拿着书本,或是背课文或是做题,或是聊天,热火朝天,不一而足,她也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直到她找到空位要落座的时候,她前面的女生才狐疑地说,“那个,你不会是萧鱼吧?”
萧鱼点点头,“是啊。这里可以坐吗?”
那名女生叫做冯媛媛,她的嗓门比较尖,虽然只是好奇一问,但“萧鱼”这两个字很快就被周围人听到了。
窃窃私语的人很多。
“这就是简家那个亲生女儿?农村来的那个?”
“这长相比简颜好看不少,气质也不如传说中的差啊。”
“看什么长相,大家都是F班的,成绩有多差你就知道咯~还不是跟咱们一样考不上?”
“那人家能靠脸吃饭,你能吗?哦不对,人萧鱼不用靠脸,人亲生父母有钱,又背靠镐京大亲戚,你有吗?”
虽然这班里的人非富即贵,但越是这样越有比较。简家因为背靠首富集团,自然会吸引到旁人的羡慕嫉妒和黑。也就几分钟功夫,就有人将她站在教室里的画面通过手机传了出去。
冯媛媛这个认出萧鱼的第一人,反而没有顾上和其他人八卦。她先是被萧鱼温柔带着慈祥的美貌给震撼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用越发尖细地嗓子提醒她:“不要坐这里,第一排还有个位置,你去那里吧。”
萧鱼看了看那第一排的位置,就在讲台边,很明显是吃粉笔末的位置,且靠着门,风很大,而且需要随手开关门。
萧鱼的腿依然怕寒,于是说:“我还是坐这里吧。”于是便坐下了,开始从妈妈包中拿出自己的教辅书。
冯媛媛给她使个眼色,指了指她旁边的空座位,“那可是校渣,你坐他旁边,不怕他来了把你扔出去?”
“有这么可怕的吗?”能把人从这里扔出去,得有多大的力道?萧鱼笑笑,“我不会惹事的,想来这位肖同学并不会无端加怒于我吧。”
冯媛媛的同桌噗嗤笑了一声,和对面另一侧的人说,“是真·村里来的,他说校渣是肖同学,哈哈哈哈!”
对面那一侧的男生的脸红彤彤地,明显已经被萧鱼的气质和美貌震慑,“那叫单纯你懂不懂?沙雕。人家账户里的钱能把你埋了,闭嘴吧。”
沙雕?是和智障一个意思吗?萧鱼在脑内过滤着城里人的词汇。
冯媛媛站起来悄声在她耳边说,“他是学校的校霸,打人贼厉害的那种,一般咱们班的人嘛都被叫学渣,但是赵灼就不一样了,‘学’字配不上他,他是纯渣。”
“卧槽居然有人敢坐灼哥的位置?”教室里新进来两个大摇大摆、校服松垮的男生,冯媛媛只好对萧鱼说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上回那个想在灼哥旁边坐的姑娘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抓起来教训了一顿,被灼哥从窗户上扔出去了。”
高三三班在一楼,但是一楼仍旧有一米半的高度,这样跳下去,脚还是有点疼的。
萧鱼蹙眉,真这么无理由地打人、欺负人吗?
“啧啧,这姑娘脸真好看,你说灼哥肯定不舍得打她的脸,会不会打她的屁股?哈哈哈哈——”声音忽然禁止了,下一秒,他们口中的“灼哥”走了进来。
全班在此时就好像被拉上了闸,噤了声,人人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他。
萧鱼却抬起头,再次看到了那顶黑色的棒球帽。
赵灼站在讲台上看向自己的座位,懒散的脚步微微一滞,随后伸出舌尖,在下唇滚了一遭。
萧鱼呆滞地追随着他走来的身影,她想喊陛下,想喊疯了,但是陛下显然不认识她,那副莫名觉得她胆大而瞪起的狭长双眼,都变得考究了起来。
他在考究什么呢?她脸上有东西吗?
萧鱼脸蓦地通红,连忙伸手擦了擦。
赵灼也没带书包,但是随身携带了个脖枕。这会儿把脖枕当枕头放在桌上直接躺上去,将帽檐拉低。他的眼睛畏光,而且他喜欢睡觉。
后面那俩狗腿现在都张着嘴没合上,说好的灼哥最讨厌别人坐他旁边呢?
其他人也仿若定住了似的,教室里有那么一瞬间为了他们两人静默。
冯媛媛:我一定是近视度数太深。
萧鱼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赵灼颇为不耐:“叫哥啥事?”
萧鱼:“陛下?”
赵灼:“叫朕何事?”
萧鱼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越发红润好看:“陛下你真的记得,我,我真怕你忘了,我是阿鱼,你让我做的题我全都做会了,所以我真的回来了!而且我,我还带了,我还带了……”
”
赵灼纤长的手掌支撑着脑袋,狭长的眸眯着:这丫头明明挺好看,那天也挺镇定,但就是脑回路不像个正常人。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总觉得自己是偶像剧男主角。
“嗯哼,你带了什么?你不会把朕留在古代的龙种也带回来了吧?”
“噗哈哈哈!”后面两个他的走狗已经很无节制地拍起了桌子。
萧鱼的双唇微微颤抖,原来陛下什么都知道:“是的,陛下。”
赵灼的脸直接脱手,砸到了冰凉的桌面上。
第11章
“灼哥,快,把她扔下去吧,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别啊灼哥,多养眼啊,放在旁边当盆栽嘛!”
赵灼把身子扭过来,朝她欺近,帽檐抵在了她的额头,鼻息的温热扑在她面上。“你看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丫头?”
下去,下哪去,从窗户下去吗?
萧鱼愣愣,眼眶有些湿润,“陛下你……”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她确定她的记忆不会错,那现在的状况,就是陛下不认识她了。
她与陛下在东宫初识时,陛下被人当做疯子。
不过她却知道,那只是刚刚穿越过来还没有和身体记忆融合时,展现的本性。
萧鱼想着过去怎么对付他的,现在再依样葫芦一次便是了。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刚刚我说的只是玩笑话,我要看书了。”萧鱼强作镇定,从妈妈包里拿出新的教辅书,展开来。
上面没有任何陛下的涂鸦。萧鱼不可抑制地满眼失落。
赵灼不是没见过女生在他面前哭,但是萧鱼明显是在忍着泪不掉下来,他心里某处一痒。
“哎不是,你怎么不说了?朕的龙种你既然带回来了,那让朕看看啊,”他又凑近了一点。
萧鱼捏紧了手指,赵灼更想逗她了,纤长的指节在桌面敲打,还向她靠近。
赵灼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手指越发靠近。
萧鱼把手里的笔,狠狠地在他手背扎下去。“nmsl!”
赵灼:“……”
走狗一:“卧槽?!!”
走狗二:“卧槽槽???”
赵灼的手背上,扎进了小半根铅笔芯。卧槽这女人也太狠了吧?“不是,是你说朕有龙种的啊,朕到底有什么错?还有,在古代你敢这么对朕吗?你这么对朕,朕居然没有把你打入冷宫?”
这话说的声音十分大,惹得全教室都投来了目光,随后一阵“噗哈哈哈”笑倒了一片。
赵灼口里嘶一声,把那小半根铅笔芯拔掉,心里某一处更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