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容易犯困也属正常,宣太医劳师动众的,又让人说闲话了,这宫里最不乏就是闲言碎语,这些都是别人茶后的谈资,母后不愿意她们说,无碍的,我自个儿的身子,我清楚的很。”皇后笑了笑。
皇后和祁王又说了一会儿话,方出了仁寿宫,朝御书房走来,没走到御书房,便遇见了皇上,领着众人急冲冲走来,祁王迎上去行礼。
皇上站定,看向祁王问:“给你母后请过安了?”
“是正准备给父皇请安呢。梧桐表妹给母后送了一只紫人参,母后命人炖了,想请父皇品尝呢,父皇提前听了消息,准备去母后宫中吗?”祁王说着,瞥向一旁的宫女。
这宫女是景仁宫夏贵妃身边的人,低着头,不敢看祁王。
皇上看一眼祁王,又瞧了一眼小宫女,道:“夏贵妃既然病了,请太医去看看吧,朕找皇后有要事相商。”
宫女忙跪地磕头,恳求道:“求皇上看看贵妃娘娘吧,娘娘这几日来茶饭不思,夜里睡觉都喊着皇上,求皇上去看看吧,哪怕一眼,贵妃娘娘死也甘愿。”
“什么死不死的,让她好好养病。朕得空了去看她。”说着,皇上带人去了皇后的仁寿宫。
祁王冷笑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道:“你们贵妃娘娘怕是心病,想开些吧,这皇宫多少女人等着父皇临幸,一个夏贵妃没了,会有李贵妃刘贵妃,还有那么多嫔妃。可皇后只有一个。”说完,背着手越过宫女走了。
小宫女回到景仁宫,将事情一一述说,本来皇上已经来了,可被祁王拦住,转身朝仁寿宫去乐。
夏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将桌上的佳肴拂到地上,满脸愤恨,咬牙切齿道:“皇后,祁王,你们很好,很好,这是你们逼我的。咱们走着瞧。”
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又听夏贵妃道:“去请王太医。”
一个太监应声去了,其余宫女太监跪着,战战兢兢收拾地上的狼藉。
皇上用完参汤,少不了夸赞梧桐一番,又说祁王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娶王妃了。又问皇后,祁王可有中意的人选。
“臣妾劝说几回了,皇儿没有成家的打算,说再晚两年,他的脾气皇上也知道,执拗,这一点有点像皇上年轻时候。臣妾不愿逼迫他,也就随他了。”皇后说。
“祁王也该娶王妃了。”皇上话题一转,又说:“听闻梧桐与周家的婚事退了?”
皇后假装不知,惊讶地看着皇上,问:“皇上是如何得知的?自从妹妹去世后,梧桐重孝在身,不曾进宫,臣妾竟不知周家退婚了。”说完,对宫嬷嬷道:“命人去江陵侯府问问情况,仔细问清楚了。”
宫嬷嬷领命出来,皇后满脸着急,看向皇上有些愧疚:“我这姨母当的,竟不如皇上知道的清楚,亏得梧桐有好东西都孝敬我。”
“你身为皇后,宫中大小事务都需你管着。梧桐又不曾进宫,你不知也是正常。”皇上道。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是景仁宫里的太监,说夏贵妃身怀有孕了。皇上闻言起身,满脸惊喜,朝外走去。皇后跟在身后,不动声色,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道:“贵妃妹妹居然怀了龙种,真是可喜可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要得龙子了。”
“皇后留步,朕去看看,改日再来看皇后。”说完,皇上被众人簇拥着,离开仁寿宫。
皇后站在正殿门口,怔怔地看着,有些失神,抬手摸了摸腹部,一脸失落。转身回正殿,宫嬷嬷跟在皇后身后,道:“娘娘这些年还没看明白吗,他是帝王,不是娘娘一个人的夫君。”
“本宫早明白了,只是在想皇上今日的话,他说梧桐和周家退婚了,到底是何意思?”皇后勾唇道:“梧桐身后有个高人师父,能弄到一些不可多得的东西,这些东西有延年益寿之功效,皇上有心让梧桐进皇家。”
“您说皇上想让祁王殿下娶梧桐小姐?”宫嬷嬷扶着皇后,猜测说。
皇后沉思,讥笑道:“这人怕不是皇儿,皇上的皇子不止一个,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到了娶亲的年纪。本宫不想梧桐嫁入皇家,一入侯门深似海,皇家更深。本宫倒觉得闻家少爷不错,才华出众,长相绝伦,跟梧桐倒是般配。”说完,越想越觉得可行,竟笑了。
“可闻家少爷是残废。”宫嬷嬷提醒说。
“有那样的高人师父,就算进了鬼门关也能被拉回来,断了腿怕什么?”皇后坐下,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说这些了,都是些没头没尾的事,孩子们大了,随缘吧。这夏贵妃怀孕了,可真巧呢。”
“谁说不是呢,老蚌得珠,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呢。”皇后不自觉摸了摸肚子,掩饰住眸中的尴尬,笑了笑说:“本宫到希望有个女儿,像梧桐一样。”
宫嬷嬷垂眸,看见皇后的手放在肚子上,想起这几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竟和怀祁王殿下时有些像。眸中闪过惊喜,小声问:“娘娘莫不是,”有了?
夏贵妃一朝怀有龙种,皇上立刻解了她的禁足令,还日日到景仁宫看望,宠爱比以往更胜。夏贵妃得势,仗着自己怀有龙嗣,便拿娇,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免了所有嫔妃的请安。
太后看不惯夏贵妃做派,让人到景仁宫传话,既然怀了龙子,在景仁宫安分待着,别到处瞎逛,要是龙子有何闪失,夏贵妃罪责可就大了。
夏贵妃暗恨太后偏心,在景仁宫安生两日,便呆不出,天天到皇后面前炫耀。
皇后不以为意,处处忍让,还让其他宾妃避让夏贵妃。夏贵妃越发得意,说话做事也傲慢无礼起来。夏家因夏贵妃得宠,越发放肆,就连夏氏也抖起来了,和国公夫人说话时,都带了几分气势。
国公夫人气得胸口疼,却也拿夏氏无法,让人收拾行囊备车,说是去寺庙祈福,实则去碧荷苑了。她想清静几日,也想闻晏了,自从闻晏出府,只写过一封信,报平安,后再无消息,国公夫人担心,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次终于有了由头,还可以挫挫夏氏的锐气。
夏氏气走了婆母,让京城圈子里的人去说吧,让人都看看夏家养的好女儿,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闻家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嫡长孙都分家单过了,这夏氏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这次气走婆母,下次敢毒打公爹呢。
闻珏知晓国公府人负气离家,埋怨夏氏一通,大圣朝最注重孝道,夏氏气得婆婆离家出走,京城的贵妇们,谁不议论纷纷,都说夏家没教养,夏家仗势欺人,夏家的女儿娶不得,不仅夏家的女儿娶不得,那国公府府夏氏的女儿更是娶不得。“”
这些事情,很快传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南宫轻轻简单汇报一下任务,夏丞相得知任务失败,脸色非常难看,想发难,却碍于南宫轻轻又是神医谷的人,还要为自己治腿,便忍住胸中的怒火。
南宫轻轻观察夏丞相的脸色,自然知道夏丞相心中所想,打开药箱,取出银针,让丫鬟们给夏丞相撸起裤子,简单看了看情况:“比我想象中的严重,这是谁做的,竟想要丞相大人一辈子残废?”
“还能有谁,碧荷苑的人,若不是如此,老夫会赶尽杀绝。南宫家办事越发不尽心了,连一个残废都解决不了。”夏丞相躺在贵妃椅上,瞥一眼南宫轻轻,想到南宫轻轻年纪轻轻,医术未必高明,又冷哼一声,道:“让你们南宫家的人请神医谷的人,就派你来为老夫治腿,是想糊弄老夫,还是南宫家无能,请不动神医谷的人。”
据他所知,神医谷的谷主是上官清,医术应是最精湛的。
南宫轻轻笑了笑,说:“丞相大人严重了,并非家父不尽心。当今医术最高明的当属谷主上官清,可上官清不轻易出谷,更不医治官家人,这么多年来,从没人破了上官谷主的规矩。我父亲已请表哥上官裕去了,表哥的医术虽不如谷主医术精湛,却极为精深,接骨续筋也最拿手,定能为丞相大人治好腿伤。”
“但愿如你所说。哼。”夏丞相冷哼一声,要是神医谷的人治不好他的腿,他定让南宫家好看。
南宫轻轻知夏丞相心情不好,不敢提邱凌霜和那对男女之事,想等夏丞相的腿伤好了,再提也不迟。这些日子,她可以派人寻找,找到了固然好,若是找不到,再借丞相府的力量寻找也不迟。
“骨头无碍,只是断了筋。这人的剑法好高超,断筋却不伤骨,一般的高手可做不到。”南宫轻轻为夏丞相换了药,包扎好,收拾药箱,漫不经心道:“原来这碧荷苑内有高手,怪不得爹爹派人刺杀,毫无结果。以小女子看,就算再多派些人手,也不会成功。”
夏丞相闭目养神,好似没听见南宫轻轻的话。南宫轻轻也不再多言,告辞出来,走至院内,抬眸见一位打扮奢华的夫人,扶着丫鬟,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走过来,眉头紧皱,一脸愁容,没等进屋就喊道:“相爷,不好了,不好了。”
南宫轻轻站定,只听夏丞相不耐烦道:“不好了,不好了,成天说这些,老夫早不好了,断了腿,也不能清净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