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完没完,要不要吃饭了?”贺奶奶紧随其后对着贺永年说道,然后又转头招呼贺川坐下。
一前一后,态度鲜明,贺永年心气不灭反升。若不是顾忌着今天中秋节,少不得又要爆发一场家庭战争。
饭后,贺洁带着一双儿女回去,王娟如也得带着贺怀生看望下前头婆婆。
一时间,不大的院子只剩下贺奶奶、贺川、贺怀生以及贺海四人,安安静静的,仿佛刚刚的热闹不存在。
贺永年站在树下,烦闷地抽着烟。
每次王娟如带着贺怀生去前头那个家时,贺永年心情都很不好。
明明,怀生是他的亲儿子,可在世人眼里,包括怀生眼里——他只是他继子,他的生父是那个早死的臭当兵。
每每想到这里,贺永年心头都仿佛有野兽在奔跑、在叫嚣。他想告诉所有人真相,可又顾及着他和娟如的名声,以及在怀生心目中的形象。
贺川不想面对贺永年,和贺奶奶说一声就出了门。贺海本蹲在角落里看蚂蚁搬食物,听到贺川的声音,也跟了出去。
后面有条尾巴,贺川眼又不瞎,没过一会就发现了。想打发贺海走,对方愣是听不懂话般,就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没法子,贺川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看书,继续看书。
王娟如和贺怀生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贺川透过窗户,能明显看到贺永年脸上表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呵,他就说嘛,哪个男人能真的这么心无旁骛地对待二婚妻子和继子。瞧,还是介意的吧。
贺永年不爽,贺川就很爽。
寄居在原主身上,贺川才不会因此对贺永年感到愧疚。真要愧疚,那对象也是原主早逝的妈和贺奶奶。至于贺永年,他算什么。
外面不知说了些什么,又是父慈子孝一家人,贺川觉得碍眼,低头认真看起书来。
第二天,贺怀生早起要到县里上学,贺永年夫妇带着贺海则留了下来。说是杂货店了的一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再到县里。
不管是留下还是离开,这些与贺川都关系不大。他也要上学了,每天留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
这日,贺川作业做到一半,突然有事,出去了一下。然再回来,打开门,里面的一切让贺川怒气瞬间爆发开来。
只见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本,被翻得乱七八糟地摊在桌面上,有些还掉到了地上,而作业本更是被涂得一团糟,每章都划了好几个圈圈。
贺川不喜欢碰别人的东西,当然,也更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听着院子里贺海大呼小叫声,气势汹汹出来质问。
贺海正在院子大树下折纸飞机,折一个飞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距离越来越近,贺海手里用来折飞机的纸也看得越来越清。
贺川眼睛忽地一紧,看着那熟悉的页面和纸张,脑子一突,怒气瞬间达到顶点——贺海、贺海竟然将他费心摘抄的笔记撕成一张张,拿来折飞机了。
“谁让你碰我东西的?”见贺海还要撕,贺川几步上前,从贺海手里夺过残余的笔记本。
贺川速度很快,力度也不小,贺海完全没准备地摔了个屁股蹲。张开嘴,下意识地嚎叫出声,却无意间对上贺川冰冷的眼神,吓得瞬间失声。
小孩子感官很敏锐,本能地觉得这个时候他若继续哭出声,后果肯定很严重。欲哭不哭地坐在地上,贺海屁股都不敢揉,可好痛啊。
贺永年刚刚盘完杂货店的库存,还没进门就听到对面院子里贺海的哭声,脚步一转,带着王娟如去了贺奶奶家。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他对外公认听话懂事的好儿子,竟然一把推开只有五岁的弟弟,而且,平日里小霸王性子的小儿子吓得哭都不敢哭。
“你在干什么?”贺永年吼出声。
今日是他看到了,那没看到的呢,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没做错事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贺川了,更别说此刻亲眼看到他欺负贺海。
操起一旁用来捆东西的麻绳,贺永年逮着贺川就抽了起来。
贺川注意力还在笔记本上,这是他这段时间看的报纸的摘抄,上面许多地方还用红笔标注了他当时的感想。
可现在,崭新工整的笔记本变成一页页,就连剩下还没来得及撕开的纸张也留下污脏的手指印。
一时没反应过来,后背突然火辣辣一阵疼痛,贺川咻地抬头,只见贺永年正挥舞着麻绳,准备抽第二次。
贺川本能地躲避,对贺海的怒火一瞬间悉数转移到贺永年身上。字不教父之过,呵呵,真的很好。
见贺川还想躲,贺永年怒火更盛。一时间,不大的院子闹哄哄的,偶尔,还有东西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贺海已经被王娟如扶起,看着他爸又发脾气、又打二哥,怂在他妈怀里不敢动。心里一面觉得他爸不该打人,一面又觉得二哥就该打。
他只是折个飞机,竟然还凶他。早知道这样,他当时就不用这个写完的本子折了,就应该用新本子折,让他没本子写作业。
贺奶奶刚从外面聊天回来,就对上家里的鸡飞狗跳,脑门子突突地发痛:“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天天不闹上一顿,你们心里就不舒坦是吗?”
见贺永年还要围着打贺川,贺奶奶上前几步,夺过儿子手里的麻绳,算是暂时把两人分开,“说,到底又怎么回事?”
儿子,儿子不省心,本来听话乖巧的孙子也管不住,这段时间,贺奶奶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一轮,天天为这父子俩的事操心。
作孽、作孽啊,瞧瞧这周围,谁家像她家这么闹啊。
“怎么回事?这话你好好问问你的宝贝孙子吧。无缘无故就把海子推倒在地,这次我是亲眼看到了,要是没看到,还不得和上次一样。”
贺永年真的气得狠了,哪怕贺奶奶在中间拦着,那眼神也是要吃了贺川的样子。
以前,他虽然不喜欢贺川,但那逆来顺受的样子,贺永年脾气发发也就泄了。可自从掉到河里醒来后,每次看到贺川那不服管教的样子,贺永年的怒气就一次比一次高。
贺奶奶闻言看向贺海,又看看贺永年,似乎没说谎的样子,才头疼地看着贺川:“川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奶说,奶相信你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贺奶奶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孙子更乖巧懂事了,怎么和儿子的关系却越来越僵了。
这几天,她尝试着让儿子、孙子放下成见,好好地相处,可一点用都没,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今天她不过是到周奶奶那聊了会天,再回来就成这个样子。
贺川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可脑海里不知觉浮现贺奶奶往日待他的场景,犹豫了会说道:
“贺海把我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还有这个笔记本,他没经过我允许,就拿来撕了折东西,这个本子记录了很多知识,对我学习用处很大。”
涉及到学习,贺奶奶态度更慎重了,看向贺海:“海子,是这样吗?为什么要撕川子的笔记本?奶不是说过书本不能碰也不允许碰吗?”
“我、我……”只是个小孩子,熊起来哪有个因为所以,自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贺海语塞,看着奶奶吱唔着,“我没不听话,这个本子是写完的,不用了的。”视线瞄了眼贺永年手中的绳子,贺海很怕他爸没打到二哥,会突然来打他。
“这、写完的本子也不能拿来玩,真想玩得等允许了才能玩。”
贺奶奶看向贺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贺海不是故意的。孩子太小,不是没错,只是真不是成心的,许多道理和他说也说不懂。
“这件事,海子错在前,川子推了一下也情有可原。不过下次还得注意,你们是兄弟,这辈子最亲最亲的人,有什么事相互体谅相互扶持。”
各打五十板,贺奶奶算是用自己的方式,给兄弟俩的矛盾做了个总结处理。
随后,看向怒气还没消的贺永年,贺奶奶脸色变得很沉:
“你看看村子里,谁家娃们没个打闹,可谁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问都不问就定了川子的错?你小时候和小洁争吵,我和你爸可一味偏袒你或小洁?”
孩子有错,不管是打还是骂,都是教育的一种方式,贺奶奶并不反对。
可什么都不问,直接凭着喜好定罪,这不仅是害了川子,连海子也一起害了啊。她就这两个孙子,绝不允许贺永年这么错下去。
“海子几岁,他几岁?即便海子做错了,他做哥哥的就不能忍忍或说骂几句,这上来就推人是什么理?假如和上次一样推得撞到什么东西咋办?”
贺永年真是越来越讨厌贺川。
尤其是看着贺奶奶一再为了贺川,责骂他这个做儿子的,贺永年心里的讨厌值一路上涨,从未跌落。
作者有话要说:
卑微地……打个广告:
文名:《黑心莲要做圣母啦》BY 陌颜小
文案:
曾经我做梦都想拥有金手指,可真的有了,我才发现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by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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