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灼先是哄着她吃药,她不满的哼哼的两声,药到嘴边还没进去,她就直接将那碗药一巴掌拍到一边,直接洒在被上和她的衣服上。
晋灼无奈的叹了口气,叫丫鬟重新拿来被子,又亲自伺候着她换衣服,凝红就又端上一碗药。
晋灼这回也不直接喂了,而是自己先喝一口,然后慢慢全都渡给她,好不容易将药全喂下去,身边的丫鬟们全都羞红了脸。
喝过药的薛芸婷还是难受得不行,哼哼两声拱一拱,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晋灼怀中。
薛芸婷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这样做了,她这生病无意识撒娇,晋灼还是挺受用的,忍不住清浅一笑。
过了好一会,药效逐渐发挥作用,原本一滴汗也不出的薛芸婷,此刻额上已经有了不少细汗。
他又要了帕子细心的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他的动作轻柔,温柔细致。
一旁的丫鬟们都不禁看愣了。
在府上待了那么多年,谁何曾见过杀伐狠绝的九王爷也会露出这样温润深情的表情出来?
看向王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
薛芸婷昏昏沉沉的,终于有了力气抬眼,她第一眼就看见正为她擦汗的晋灼。
他双眸布满红血丝,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见她醒了过来,眼中隐藏颇深的阴翳才逐渐消散。
“你......”发烧的缘故,她的嗓音哑到说不出话来。
丫鬟忙上前递水。
在晋灼的帮助下,她将那杯水尽数喝完。
晋灼把水杯给了一旁的丫鬟,又抱着她问:“身体可感觉舒服些?”
“嗯。”声音还是有些哑。
晋灼又问:“肚子饿不饿。”
现在还未天亮,可薛芸婷的肚子已经有了些饿意,她点头,“饿了,想吃皮蛋瘦肉粥。”
“好。”
很快,一碗飘着粥香的皮蛋瘦肉粥就端到了她面前。
虽然饿,但因为生病的缘故,她也就只吃了几口,就扭过头不想再吃了。
晋灼也没逼她,只是问:“要不要睡会?”
薛芸婷人还有些昏沉,点头,“好。”
于是,晋灼又替她掖好了被子,守着她入睡。
这一夜,他一直未合眼,只是在盯着她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对他的态度,明显比这些天要好了一些。他不禁笑了笑,或许,等到真正和好的一天也不远了。
她睡得香甜,比起前半夜来说要好很多,不过还是会一直流汗。
晋灼执着帕子就替她擦汗,又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摸了又摸。
手感细嫩滑溜。
摸到鼻翼旁,只差一点点的距离他就可以抚上那嘴唇,不过,他这次不用手,改用嘴。
他轻捏着她的肩头,低头在她泛白的唇上吻了吻,轻轻的,就像是从未亲过的样子。
忽地,他突然听到门外的动静。
是番羽。
晋灼替她掖好了被子,又在她额上留下一吻,他才起身出门。
第一眼,晋灼就看见番羽身后的两个丫鬟。
一个是薛芸婷身边的凝红,另一个则是有些陌生的女人。
第二眼,他看见番羽手上的药包。
他皱眉,看了眼番羽,不言一语的往书房走去。
刚进了书房,两个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晋灼面色泛冷,瞥了两个丫鬟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番羽。
而一向直截了当的番羽,在此时,竟然面露几分为难之意。
晋灼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厉声道:“说!”
番羽嘴巴张合半天,最后只得无奈的将手上包裹药渣的药包拿出来。
晋灼嫌番羽磨蹭,指着抖抖索索的凝红,厉道:“你说!”
凝红本就胆小,被晋灼这一吓,更是抖得不行,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此刻,凝红心中简直是欲哭无泪,她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丢了的药渣,又会突然出现!
见这两人都不开口,晋灼反而冷静下来,他指着那个陌生丫鬟说:“他们不说,你来说。”
那丫鬟是个大胆的,再加上有人所托,晋灼这一问,她当即全部和盘托出。
“回九王爷话,奴婢是小厨房那边的人,前些日子奴婢见贴身伺候王妃的凝红姑娘有些鬼鬼祟祟,明明没有生病,可之前又常常煎药,奴婢心中有疑,也担心她会对王妃不利,于是有天便趁着凝红姑娘不注意,就把她丢弃的药渣捡了起来,本想给大夫看看,却因为小厨房事多,就将此事给忘了。”
“直到今日奴婢听闻王妃生病,这才又联想到之前凝红姑娘丢弃的那药渣......”
晋灼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们:“那药渣究竟是什么?”
那丫鬟扬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做作道:“回王爷话,是避子药。”
避子药!?
晋灼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第五十章
屋里的气氛压抑沉重, 晋灼漆黑的眼睛直直对着那丫鬟看, 他眸中的戾气越来越深, 俊朗的容颜此刻有些阴翳。
丫鬟忽地觉得很冷, 被九王爷阴恻恻的目光看着,她的身体一抖,心里顿时慌了。
“九......九王爷,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调查定是能查出一些东西来。”
晋灼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番羽, 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番羽皱眉看他,最后点点头。
晋灼的心在顷刻间,就像是被人重击了好几拳,钝钝的,难受至极。
他煞白着脸,阴郁沉沉。
“番羽......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喝上避子药的......
番羽愣了下,抱拳道:“回王爷话,王......王妃从六月的时候, 就已经吃上了。”
六月......他们六月初六成的婚, 也就是说,自两人交合开始, 薛芸婷就已经吃上了避子药......
“好......很好,非常好,本王长那么大以来, 从未那么真心宠爱过一个女人,她还真是......真是给了本王一个惊喜......”
晋灼勾出一记冷笑,自嘲般的笑着。
“九......九王爷,王妃......王妃喝避子药是有原因的。”凝红不想晋灼就那么误会自家小姐,顶着被杀的风险,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晋灼看了眼跪在地上不禁在发抖的凝红,笑意更冷了,“原因?什么原因?”
凝红磕头,“回王爷话,王妃曾和奴婢说过,王妃她是因为害怕生子也是因为没做好准备,所以才会选择去喝避子药。王妃......王妃不是不想为王爷开枝散叶。”
晋灼仰着脸,淡淡的道:“你说她是因为害怕生子,所以才选择喝避子药。”
凝红回道:“是。”
“你说她是没做好准备,所以才选择喝避子药。”
“......是。”
晋灼又笑了,“那她自己为什么不和我说?”
“......”
“她薛芸婷把本王当什么了?她对本王可有半点真心?”
“早在她喝下避子药那刻起,什么真心,都是假的。”
......
薛芸婷中间迷迷糊糊醒来几次,每回都不见晋灼的身影,她也没多想,就是在睡着之前,会暗骂晋灼一声大猪蹄子。
又过了很久,直到晚上,薛芸婷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眨眨眼,屋内一片漆黑,她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扭头就看见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影,薛芸婷知道那是谁。
她小声抱怨句,“屋里那么黑,你坐那是要吓死人吗?”
晋灼不为所动,屋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就在薛芸婷又想开口时,晋灼才起身将屋子里的灯点亮。
这下,薛芸婷总算能看清楚屋里的装潢以及晋灼的脸。
暖灯之下,晋灼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背着光,从薛芸婷这边的角度看,他面上满是阴郁之情。
薛芸婷这才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来。
“你怎么了?”
晋灼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脸上的阴翳是她从未见过的,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心慌。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她不禁往后缩了缩。
晋灼勾唇,慢悠悠的将外衣脱掉,只留下一件寝衣,薛芸婷懵懵懂懂的看着他又脱下裤子,脱下鞋子,他微微侧眸望向薛芸婷,好看的脸背着光显得阴冷非常。
“薛芸婷。”他上床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俯身而上,不顾她的反抗,一只手轻松制住她两只手。
“你到底要做什么?”薛芸婷慌了。
“你说呢?”晋灼唇角上勾勒出一丝讽刺的嘲笑,“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不......不知道......”薛芸婷挣扎着,却被晋灼压得分毫也动不了。
“薛芸婷,你在害怕什么?不,你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你一点都不知道。”他低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她,“薛芸婷,你究竟爱不爱我?”
“晋灼......”她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你压根就不爱我。”他扣住她手腕的力气在加重。
刚刚等薛芸婷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想,薛芸婷是不是不爱他,不然为什么,她要喝避子药,难道她是真不想两人之间有一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