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法起势阴损,狠辣歹毒,出手必伤人性命。根本不像是传统的武技,更似旁门左道的害人手段。
房遗玉说着说着还斜楞李云鸽一眼,竟意外察觉,李云鸽听了她的话除了气恼,眼中竟还闪过丝丝的庆幸与后怕。
房遗玉的言语虽然不好听,但李云启也不见愠色,反而继续解释:“舍妹性格骄纵,昏了头脑才将祖母的绝学使出,绝非是她本人狠辣。但既然错已酿成,我是绝不会偏袒自家妹子,定将此事如实回禀祖父,由他定夺处置舍妹。”
杨素当年是大隋最具权柄的重臣,凭着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故而功高盖主,深受隋文帝的猜忌。而杨素本身绝非好相与之人,手下饲养各类奇人,尤以一支用来排除异己的暗杀部队称尊。
李家兄妹的祖母张出尘,便是其中训练有素的暗刺,更为其中翘楚,极精暗杀之道。
张出尘因过分溺爱李云鸽,忧心她出门在外遇上危险,故而传了她一招夺命刀法,并嘱咐她不到危机关头,绝不允许使出。
先前在饰品店内,李云鸽一时气急,身体不受控制的使了出来。
李云鸽自己事后更是忧心后怕,倒并非是房遗玉想的那般歹毒心肠。只是这此中缘由,房遗玉自是不知。
但李云启的这番话着实令房遗玉好感大增,并非是因他处事公正,而是因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军人的风采,言语严谨有力使人信服。
要知房遗玉对军人一直有所向往,她想做女将的初心,也是在前世形成的,眼下见了这李云启,心中不禁赞叹连连,不愧为军神之孙。
房遗玉笑着站起,有意同对方缓和关系:“既然李兄如此说了,那此事便算了!小妹名唤房遗玉,日后可以交个朋友。”
“这是令妹的兵器,劳烦李兄代为转还。”
“莫非你就是自创房体的遗玉大家?”房遗玉的名头李云启显然是听过,不禁惊呼出声。
房遗玉笑着连连摆手:“都是虚名罢了,这大家二字可是将妹妹我给叫老了!”
房遗玉当下承认了身份,周遭的顾客们竟同时向她走来,同她问好,最后还恭敬的称了一声:“房大家!”
唐朝自然也是有追星族的,但他们追捧的可并非坊间戏子,而是书画名家以及学识广博的老儒。
房遗玉书法女大家的名头早已传遍大唐,故而这一承认身份,马上就有人上来作揖问好。
见此,房遗玉也只能挨个回礼,再说些场面话,这才使他们心满意足的退去。
“哼!不就是会写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李云鸽见房遗玉这般受人景仰,心中自是不舒服,故而说起了风凉话。
李云启闻言只能对房遗玉报以苦笑,有个李云鸽这般的妹妹,对他而言还真是够累心的。
房遗玉摆了摆手,回之同情的表情,对李云鸽的挑衅反倒是置若未闻。
只是李月婉见此时气氛不错,也不再忧心张出尘的事,又变回了往日的模样,出言讽刺道:“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文能成女大家,武能将某人打的满地找牙便是了。”
李月婉本就与李云鸽不和,两人间势同水火。原本是不想招惹李云鸽的祖母,故而存心忍让,然而现在却是听她贬低房遗玉,李月婉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因为经过几月相处,在她的心里面,房遗玉可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更是,重要的人!
“你你,你说什么!”李云鸽脸皮薄,闻言更是挂不住,猛然站起死盯李月婉,一双粉拳攥的死死的。
第52章 不共戴天
李月婉吐了吐舌头,做以鬼脸回敬:“怎么了?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李云鸽闻言怒极,凤眸中雄火燃烧,回瞪过去。
滋滋——
二人的目光于空中对撞,旁侧的房遗玉和李云启二人似乎听到了诡样的声音。
“你我不如换个地方聊?”房遗玉对这二人已然无语,不禁低声提议。
李云启偷偷瞥了两女一眼,随后连连点头,对房遗玉的提议表示赞同。
房遗玉和李云启二人各自端些酒菜,寻了个偏僻的角落,轻声交谈起来。
房遗玉酷爱历史之余,对古代的军事战争也十分着迷,对李云启的祖父李靖,可谓熟悉至极。
兵家正统自古以来,用兵之圣当推孙武、吴起、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李靖、岳飞。
李靖兵法一道,放眼历史长河,也绝对是执牛耳的人物,李云启作为他的孙子,此方面想来亦是不弱。
故而房遗玉将二人话题有意往军事上引。
李云启身为军人,与他谈男女之情,那还不如找块木头对着说话,跟他谈经纶章法,想来与二兄房遗爱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房遗玉主动同他谈军事,倒还真对上了李云启的胃口。
二人谈古论今,点评历史上的经典战役,大有相见恨晚,准备结为异性兄妹的意思。
李云启通晓万千兵法,言行谨慎,无不是稳重求胜之道,令房遗玉受益匪浅。
而房遗玉的想法多源于后世,用兵大胆之余,其中却又深藏玄妙,时不时便令李云启眼前一亮。
二人聊了许久,皆已忘了时间,而房遗玉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与此同时,李云启也打起了寒颤。
二人心感不妙,不谋而合的向身后望去,那俩丫头不知从何时便已结束了她们的眼神碰撞,此刻正站在房遗玉二人身后,眼中燃火,看着她二人。
房遗玉、李云启二人对望一眼,彼此间用眼神飞快交流。
“哥哥!”
“妹子!”
“保重!”
为了安抚李月婉的情绪,房遗玉着实费了好大的劲,心中纳闷:“你跟那疯丫头到底多大仇?”
“不共戴天!”李月婉凝神颔首,紧咬银牙恨恨说着。
房遗玉闻言一怔,忙问二人过往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死丫头及笄前也在弘文馆,见我年纪最小,便时常欺负我。有次她爬到屋顶拾风筝,发现了一大摊鸟屎,竟直接抄起糊在了我的脸上,臭烘烘的气死人了。我自当不能让她得意,便将云梯推倒,拖进了郁园旁侧的湖里,使她在屋顶哭了半个多时辰。”
房遗玉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干,默不做声,静静听着。
“在那之后不久,某天我的学馆桌子上不知被谁放了个玉盒,出于好奇我自然得打开,哪成想——”
李月婉说到这不禁打起寒颤,脸上呈恐慌之色,半晌后继续道:“那玉盒里竟然装满了蛆虫——那些虫子黏糊糊的,身上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恶心死人了。”
“那些蛆虫翻涌蠕动,有的甚至还弹到了我的身上。这事自然是李云鸽那个死丫头干的,她为了报先前的仇,亲自去学馆茅房掏的蛆虫。最后此事传到了孔先生那里,自是将那死丫头赶出了弘文馆。”
“这般不共戴天之仇,我又怎会给她好脸色看!”李月婉说着说着还挥起了粉拳,很是气愤。
这就是不同戴天之仇?房遗玉心中极为无语,确实有够不同戴天的。这些古代大小姐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二人的游街并未因李云鸽的再次出现而扫了兴致,房遗玉将李月婉带去了长安城内最为出名的小吃街。
这是百姓们日常生活的地方,没有什么雅致的楼宇,只有各式各样的吃食,什么冰糖葫芦,大肉包子,崩爆米花等等,应有尽有。
李月婉起先还认为,此处的吃食不干不净,难以入口,然而在她吃了个叫花鸡的鸡腿后,一双杏眼登时就放出惊异神采,此后那嘴巴是一刻都不得停歇。
李月婉先前在酒楼里,光顾着跟李云鸽瞪眼斗气了,吃食几乎没怎么动,正好留了肚子,此时可以大吃特吃。
房遗玉见小丫头吃相憨态可掬,不禁笑道:“国宴豪席虽然美味,但总吃也是乏味,偶尔还是要尝尝特色小吃,调适一下的。”
李月婉先前可不这般认为,但此刻却是连连点头,含含糊糊道:“恩呢!腻烁滴带!”
她此刻丝毫不顾忌形象,往嘴里塞满了各式小吃,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直到李月婉吃饱喝足,房遗玉又带着她四处转了一番,还带她去东市给她爹买了些礼物,适才尽兴而归,二人此番约逛也算是圆满结束。
房遗玉送李月婉回到任城王府,眼见时间还早,便策马去了伍家封地。
到时正见伍元一脸深情的望着他的爱马,手里端着毛刷,悉心的给它刷着马鬃,一双虎目中尽是不舍之意。
房遗玉见状着实被激的寒毛炸起,古怪道:“想不到伍兄竟然好这口?”
伍元看向房遗玉,不解其意。
然而见她眼神中似乎别有深意,思索一番后,羞红脸叫骂道:“你这丫头的思想着实龌龊,怪我最近骑练过度,大黑马蹄受损不能再跑,它跟了我七八年,心中实在不舍!”
说完他拍拍马腿,抓起大黑的后蹄给房遗玉观摩。
原是因为马蹄常与地面接触,时常摩擦,故而马蹄外侧的那层角质已然脱落。
房遗玉见状神情巨震,皱眉道:“这马掌,这马掌缘何未钉马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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