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臂传来阵阵剧痛,曲天心才知发生了什么。
潘元则见状是不停搓揉双眼,还当他老眼昏花了。
他先前一直瞪大眼睛看着房遗玉和曲天心,亲眼瞧见曲天心挥起手臂,将药粉洒向房遗玉,本欲出声提醒,却见房遗玉从眼前消失,紧接着又在曲天心的身后出现,他竟看不清房遗玉是如何移动的,似乎她本就站在那似的。
房遗玉恨曲天心手段歹毒,故而出手也是不留情面,用最为痛苦的分筋错骨手,硬将曲天心的肩胛骨折断,让他手臂晃动就会产生锥心之痛。
曲天心身上冷汗直冒,痛的身子抖动不止,颤声道:“你这女人——你——好毒!”
房遗玉冷哼一声:“再毒也比不得你万分之一!”
她将曲天心拽起,同潘元则知会一声,事态危机就不耽搁了,也不去接孟娇,只让潘元则代为转告,先行押着曲天心赶往姑苏。
正欲起身,忽地想起曲天心随身携带的那个包裹,折回带上。
一路未敢耽搁,房遗玉昼夜不停赶回姑苏,押着曲天心寻到孙药王。
孙药王面上的表情不容乐观,眉头紧锁,看似焦急。
房遗玉问了姑苏近来的情况。
孙药王叹了口气:“死亡人数已近百人,可我等却是毫无进展——”
房遗玉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先前半月不过才死一人,她这去了还不到六日,死亡人数就激增百人,整整翻了一百倍啊!
孙药王摇头道:“日子拖的越久,病情也就越重,对大局就越不利,若是再寻不到解决办法,死的就不只这百来人了。”
房遗玉面上一黯,也是理解,这瘟疫发作都需要一定过程,前些日子,只一些重患受到了死亡威胁,大多数的百姓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病情不能得到有效救治,患者们的病只会愈发严重,这么下去别说六天死一百,便是一日死八千都有可能。
房遗玉想起孟娇的父亲和黄知涛几人,忙问他们情况如何。
提到他们,孙药王面上倒是缓和了些,道:“他们你且放心,孟家主在潘家做客,只饮了几杯茶水,茶可解毒,还将毒性中和不少,故而他的情况并不严重。”
“而你那几个朋友更是可以放心,他们几人是受到传染,并未服用毒水,面上看着似乎很严重,可实际上却远不如那些服用毒水的百姓严重。”
房遗玉稍微松了口气,可一想到那得不到生命保障的二十万人,想着此番事件的罪魁祸首,那心中自是怒焰高涨,猛地一脚,将曲天心踹翻在地:“这混账就是下毒的人——”
房遗玉一脚踏在曲天心的小腹,恨恨道:“快说,解药在哪?”
曲天心喷出一口鲜血,疯癫笑道:“我哪知道,哈哈哈!让他们陪我一块死吧!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这瘟毒是我全新研制,且刚刚成功,我也没做解药,你再怎么逼我,也是白搭!”
房遗玉气的又连踹他几脚。
孙药王医者仁心,劝道:“房将军算了吧!此人死后定下无边地狱,你折磨他也是没用,还是接着想办法吧!”
第501章 医者仁心
纵然房遗玉心中有气,也不好拂孙药王面子,一脚将之踢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铁盒道:“这里面装的就是瘟毒,你先瞧瞧,看看能否根据毒药求得解药配方!”
孙药王接过小铁盒,嗅嗅气味,又倒了些放在手心,以手指摩擦,不知在做什么,盯着粉末,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低头沉思。
过了半晌,孙药王忽地惊呼道:“这——这是碧元花——我知道了,我先前思路没错,这所谓的瘟毒就是假象,其实这只是让一人身上接连患上两种病状,不会有错,是我们用错了方式方法,应先解毒再除瘟疫。”
房遗玉听的发懵。
原来孙药王在房遗玉追寻曲天心的这几天里,已经多次开展对那瘟毒的研究,经过反复琢磨,孙药王认为他们先前陷入误区,将事情给复杂化了,忽视了最为浅显的东西。
毒药和瘟疫混于一处,未必就能融合产生全新病症,与其将之视为一种令人头大的绝症,还不如分开救治。
故而孙药王无视患者体内剧毒,先行医治其身上瘟疫,只是药一服下,那患者病情急剧加重,盏茶工夫就过世了。
那次实验让孙药王意识到他的思路不对,然而今日获得毒药本体,才发现其中配有碧元花,当即有所明悟,并非是他思路错了,而是他用错了方式方法。
和毒药相比,瘟疫更为骇人,故而孙药王率先想到的是医治瘟疫,而非解毒。
孙药王对症下药,其中未有丝毫纰漏,却是没想到患者体内含有碧元花的毒素。
碧元花是生长在云梦泽里的一种毒花,这种毒花药性不大,常人吃下只会恶心干呕,难受几日,自身就会将其携带的毒素排出体外。
只是这碧元花药性虽小,可却是寒邪之物,而治疗瘟疫则需要一味叫做鳢肠的草药,鳢肠叶片长圆状披针形或披针形,无柄或有极短的柄,两面被密硬糙毛,鳢肠全草入药,有凉血、止血、消肿、强壮的奇效,但其药性酸寒,也是寒邪之草。
碧元花的毒性同鳢肠的药性于体内相冲,自会产生全新毒素,让人瞬间猝死。
孙药王怒视曲天心:“定是你熟知碧元花与鳢肠的药性,有意将碧元花混入毒药!”
曲天心龇牙咧嘴,忍着痛苦笑道:“没想到当世还有医者能够瞧出,真是了不起,没错,我就是为防有你这种厉害医生,特将碧元花混入毒药,没想到你只凭感触就能辨出碧元花,这能耐我是万不能及,只是你想辨出旁的药来,就没那么轻松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虽未制过解药,却知要医此瘟毒,必先去毒,而后解瘟,你不知我毒药用何所制,也就无法救治这姑苏百姓,除非——哈哈哈!”
曲天心话里有话,满含深意!
孙药王面上阴晴不定,忽地狠狠一咬牙,竟要将手中粉末往嘴里塞去。
房遗玉见事情不妙,忙将孙药王手中粉末打掉,惊道:“孙神医,你要干什么?”
孙药王面上平静:“他说的没错,此毒来自苗人,我从未见过,也不知解法,可我相信时间药草,相生相克,就没有无法化解的毒,若想解毒,必须知道这毒药是用什么东西配制,只有亲身尝试,才能精准的做出判断,从而寻出化解之法。”
“不行,那么做太危险了!”房遗玉心生敬意,一个医者,能做到这个地步,着实不易。
孙药王摇头笑道:“我自知其中险恶,可我学医不就是为了悬壶济世吗?为这姑苏二十万生灵,纵然死去又有何妨?我不能保证自救,可我相信凭我一生所学,于死前定能寻到解药制法!”
孙药王之所以被人称之为药王,自是因其对草药的认知,于当代无人可出其右。
房遗玉自然也信,只要孙药王毒药入口,定能分辨出毒药成份,只是曲天心发明的瘟毒融合中医药理、黑苗蛊毒,二者融合,极为厉害。
曲天心将毒药倒在井中,受到无数地下水的稀释,还能那般凶残,令一众神医名医无计可施,若是这么直接服用,那后果可想而知。
孙药王能否根据其中成份研发解药不说,便是他能寻到对策,也未必有时间再救治自身啊!故而房遗玉对孙药王的行为,并不认同。
只是孙药王这番话却是让房遗玉动容的很,悬壶济世是他的理想,为理想死去他无怨无悔。
曲天心见孙药王未曾犹豫就要服毒,面上也露出复杂情绪,他似乎看到了他的祖父、父亲,世代江南名医,在他年幼时不也是这般教他的?身为一位医者,医术反倒并非最重要的,医德、仁心,才是立世之本。
眼前这人和他们好像!
房遗玉寻不到什么理由劝阻孙药王,可却认为事情还未到那一步,忽的想起曲天心先前所言,忙道:“这毒药还是不要尝试,那混账东西泯灭人性,同牲口无二,怎会好心告之我等治疗方法?想必这其中定有猫腻,极有可能是他故意引导,应该是他见你只凭感触就能分辨出其中药草,知你医术通天,担心你坏他大事,这才诱骗你服毒辨识,勿要中了他的圈套。”
孙药王闻言沉默,为救姑苏这二十万生灵,他死也无妨,可若事情不成,他也受到牵连,先行身亡,那就非他意愿了,稍作沉吟,又道:“可这已是最后的希望,若再继续拖延,局势只会愈发糟糕,无论多么凶险,我也想试试。”
房遗玉摇头道:“既是最后的希望,那就等穷途末路的时候再说吧!到那时,我一定不会阻止,只是现在你必须活着,城中虽有百名医师,可我只相信你有化解瘟疫的本事,这毒药我先替你收着,若真到那日,我再给你!”
房遗玉趁孙药王不注意,先行将装着毒药的小铁盒夺了过去。
孙药王见房遗玉话中没有商量的余地,加之毒药也被其夺走,便不再强求,点了点头:“那先这样吧!我去看看先师当年游历苗寨时留下的笔记,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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