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会动!
李元嘉难以相信此画出自他手,惊喜之余,他的脸色忽的由白转红,显然是察觉到画中女侠与房遗玉有七八分相似。
确切来讲,他画中之人正是房遗玉!
满怀欣喜打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李元嘉脸上尽是志得意满之色,可有觉得哪里似乎有些瑕疵。
“是了,缺了首题诗!世无知剑人,太阿混凡铁。至宝弃泥沙,光景终不灭。一朝斩长鲸,海水赤三月。隐见天地间,变化岂易测。国家未灭胡,臣子同此责。浪迹潜山海,岁晚得剑客。酒酣脱匕首,白刃明霜雪。夜半报雠归,斑斑腥带血。细雠何足问,大耻同愤切。臣位虽卑贱,臣身可屠裂。誓当函胡首,再拜奏北阙。逃去变姓名,山中餐玉屑。”
李元嘉轻声低吟一遍,却始终不敢动笔,豪情万丈的画,豪情万丈的诗,自当配上豪情万丈的书法。
故此,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动笔。
“她若是肯为我题字,此画或可流传千古!”自知自己异想天开,李元嘉长叹口气,不敢妄想。
并非房遗玉会拒绝他,而是他无颜请房遗玉题诗。
“她是谁呢?”站在李元嘉身侧的宫装妇人再次发声,脸上的笑意透着丝丝揶揄。
第44章 所谓真相
李元嘉闻声惊得跳起,忙将桌上画卷藏于身后,当看清身侧之人后,脸色顿变得窘迫无比,尴尬的叫了声:“母妃!
来人正是唐高祖宠妃,宇文皇太妃,若非其以死相拒,此刻都应称她为宇文皇太后了。
“母妃您是何时过来的,也不事先通知儿臣一声!”李元嘉星目转动,明显的做贼心虚。
“你再若是再那般捏着,画可是要破了。你作画之际母妃可就进来了,你先前说的话,母妃也听得清清楚楚。并非母妃没有通知,怪就怪你自己全神贯注,哪有空搭理母妃?”宇文皇太妃笑容中尽是揶揄之色,美眸中也带着几分戏谑。
李元嘉被她说的满面通红,恨不得于殿内的砖缝中钻下去。
“元嘉你从实招来。她是谁?这诗又是何人所创?你性子与父兄大不相同,此等豪放不羁的诗句绝非你能作出。”
“你若不肯道出,母妃自也不会强人所难。然而你今晨未同母妃请安,晌午又不见踪影。归来后画出佳作,又道出这足以流传后世的诗篇,定是在宫内遇上了什么人。母妃若是想查,就一定查的出来,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你的事就会人尽皆知了!”
宇文皇太妃语速轻缓,内容却极具威慑力。以此得见,身为唐高祖最宠爱的妃子,身为许帝宇文化及的妹子,其心智手段相当不俗。
既不强迫,也不好言相劝,只是随意将眼下之可能道出,便使得李元嘉不得不屈服,顺从。
“哎!儿臣说就是了!”李元嘉无奈之下,硬着头皮将那名字道出:“是房遗玉!”
宇文皇太妃听了这个名字,秀美的眉梢突然紧锁:“房遗玉?就是那个房遗玉?”
宇文皇太妃对房遗玉的印象不可谓不深,李元嘉起先拒婚那阵,她还特地将长孙皇后寻来,向其了解房遗玉的秉性,而当她知晓房遗玉的为人后,为了爱子的终身幸福,那是她平生唯一一次,去求长孙皇后,去求唐太宗。
可以说房遗玉在她心中的印象,那是差到不能再差了。
纵然外面传说房遗玉自创房体,成为一代女大家之际,宇文皇太妃也丝毫不觉惋惜,毕竟她纵有千般好,但只要品质恶劣,终究是滩烂泥。
只是她毕竟久居深宫,对房遗玉还是不甚了解。也就几日前,听闻房遗玉强闯宫门救了李元嘉,才使她对房遗玉的印象大为改观。
宇文皇太妃是过来人,见李元嘉此刻这懵懵懂懂的模样,已知自家这傻儿子是对房遗玉动了真情。
想到儿子同那丫头之间那令人难以琢磨的关系,宇文皇太妃这当妈的着实感到头疼。
他二人若是有感情,儿子当初又何必拒婚?若说他二人之间没有感情,儿子如今为何又会露出这般情绪。
李元嘉同宇文皇太妃的感受相差无几,若非他自己非要拒婚,明年今日,小王爷都该生出来了。
打着逆转乾坤的主意,他将换了新生的房遗玉,给宇文皇太妃详尽的介绍了一番,其中自然也包括唐太宗对房遗玉的器重,以及今晨发生的那些事。
宇文皇太妃着实被他这番话震得不轻,任她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为何一个失忆之症,竟能使人产生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李元嘉闻言重重点头,宇文皇太妃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儿臣也是这般想的,一定是长孙娉婷,是她小心眼,才构陷诋毁遗玉姑娘!”
提及长孙娉婷,温润如玉的李元嘉此刻竟满腹怨气,脸色也随之不善起来。
“长孙娉婷?”宇文皇太妃闻言则板起了脸,出言呵斥道:“那是你皇嫂的侄女,不要乱说!况且娉婷温淑贤惠,才貌双全,可是长安城王公子弟们难寻的良配。”
长孙皇后对宇文皇太妃可谓是敬重有加,以至于宇文皇太妃爱屋及乌,对长孙家人好感颇深,尤其是长孙皇后的侄女,长孙娉婷。
要知长孙娉婷钟灵毓秀,艳压长安,宇文皇太妃对她的印象可是好的很,自李元嘉的婚约解除后,长孙皇后多次想撮合长孙娉婷与李元嘉二人,宇文皇太妃心中自也是满意的紧。
“母妃,那皆是因你久居深宫,被蒙蔽了双眼,长孙娉婷那女人极为恶毒,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皇兄。”李元嘉言辞犀利,说话间声调都提高了不少。
宇文皇太妃闻言自知儿子不会乱说,赶忙问到其中缘由。
“您可知伍元?”
宇文皇太妃闻言轻轻颔首,回忆道:“是那南阳侯伍登的独子?记得他被人称之为小枪王,争强好胜。年前将卢国公家的小子揍了。你皇兄深知卢国公老顽童,不知羞,担心他找伍元的麻烦,便将伍元调去了弘文馆,使他成为弘文馆学子。这怎么又提到他了?”
“伍元就因看不惯长孙娉婷的行径,曾经取笑过她。然而长孙娉婷心中生怨,就雇了些人去寻他泄愤,并且动用了长孙辅机的令牌,调离了巡城的衙役军卒。不料却被皇兄撞个正着。”李元嘉提及此处,神色有些鄙夷:“皇兄为此还将长孙辅机寻来痛骂了一顿!”
“不会是谣传吧!怎么会这样呢!”宇文皇太妃自是震撼无比,在她的眼中,长孙娉婷属于提着灯笼也难寻的好儿媳,哪曾想到她会做出这般恶事。
“这是儿臣前些日子找皇兄品画,正巧撞见皇兄在痛骂长孙辅机。事情的始末皆是皇兄亲口告知儿臣,哪还能做的假?”
宇文皇太妃闻言暗自摇头,唐太宗将这事告知李元嘉,定是认定长孙娉婷行为不端品行不佳,如房遗玉一般,入不了李元嘉的眼,此举同样亦是绝了长孙皇后同李家亲上加亲的打算,只是唐太宗没有挑明罢了。
“那丫头——哎!”既然唐太宗心中已然有了决定,那宇文皇太妃也不会强求,更何况李元嘉的态度如今正摆在她的面前。
第45章 混乱朝堂
“儿臣甚至怀疑长孙娉婷先前传我的消息全是假的!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欺骗儿臣。她曾将房遗玉贬低的一无是处,说她字若春蚓秋蛇,然而如今她却成了书法一道的女大家,自创的房体更是连皇兄都为之追捧,若非是自幼苦练,又怎会有如此成就?”
“她还说房遗玉背个古文都费劲,然而房遗玉却能作出剑客行这般,连母妃也说是足以流传后世的佳作。难道这是不通文法之人能够作出的?”
“她还说别看房遗玉横行长安,却跟女侠客毫不沾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然而连小枪王伍元都不是房遗玉的对手,难道这叫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
“如此文武双全的女子,就那般被儿臣给——拒之门外了!”
李元嘉嘴上越说心中越气,说到最后竟眼眶发红,委屈的似要哭出。
其实李元嘉极少出宫,对于房遗玉那些传闻,俱是从长孙娉婷口中得知。
故而当房遗玉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之时,李元嘉的心里就开始对长孙娉婷产生了怀疑,最后更是化为了怨憎。
若非长孙娉婷,他也不会对房遗玉失望透顶,若非长孙娉婷,他也不会反悔退婚,若非长孙娉婷,他甚至已经成了房遗玉的丈夫,若非长孙娉婷,他现在也不会这般难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长孙娉婷所赐。
无论李元嘉平日里有多么的温文尔雅,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他抛在了脑后,无心顾暇。
长孙娉婷若是知晓了李元嘉此刻的想法,非得气死过去不成,还有人比她冤吗?
虽说长孙娉婷在向李元嘉传话之际,不免会添油加醋一番,可她告知李元嘉的,绝对是一个真实的房遗玉。
事实上房遗玉也确实是个臭名昭著的女青皮,只是这一切皆因房悠悠的附身而发生了改变。
长孙娉婷也因此成了李元嘉心中的女骗子,一个心思狠辣,且心机狡诈的恶毒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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