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王城,现在应该叫丘州了,在唐太宗下旨的那一刻,龟兹古国已被历史的洪流冲散,留下的是个名叫丘州的大唐州府。
如今在丘州的大街上,房遗玉早已气得发疯,目喷烈焰,看着那些被押解的军卒,恨得牙痒痒,亲自将这二百来人向城中央的空地押去。
在得到唐太宗的圣旨后,房遗玉已然没了顾虑,命人通知大将契苾何力,而后领兵入城。
看着城内的萧索模样,心中已是烈焰滔天。
龟兹王国原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因唐太宗胸怀广博,包容万邦,形成的贞观盛世,使得来往于大唐、西域的商旅络绎不绝,而龟兹处于丝绸之路的枢纽处,更受大唐青睐,向来无有灾祸,也无大敌,百姓安居乐业。
龟兹受到大唐恩泽,商业也是极为发达,远胜西域余下之国,龟兹王城的大街,可用人头攒动车水马龙来形容,然而因兀庵宁的愚蠢,妄自尊大,以为能和大唐为敌,使得龟兹商旅四散,百姓惶恐。
在房遗玉控制龟兹大权的那几日,针对龟兹国情,施以仁政,让城内的百姓,逐渐安定下来,渐渐燃起对未来的向往。
在房遗玉离开之前,龟兹王城的百姓们已然能够随意出行,开店做起生意,已经有了个良好的开端,然而就在侯君集过来的几日里,龟兹王城全然失了生机。
空有高楼殿宇,却是家家紧门不出,街上除了些许巡逻军卒,根本不见其他人影,犹如死城一般。
房遗玉先前就听老农说过龟兹王城中的景象,却是没想到,实际情况竟更加恶劣。
就在房遗玉暗恨之际,听到不远处一片喧闹。
待她赶至近处一看,竟是一帮军卒围于一处,痛殴数十百姓,这些军卒是久经沙场的能战之军,而百姓们却是农夫出身,几无还手之力,被其打翻在地。
军卒们围成一圈,毫不留手,手段残忍。
房遗玉本就心中恼火,当即命人将行凶军卒擒住,问清缘由后更是恼怒。
原来是姓侯的亲兵中的小队正,潜入一户人家,想要盗些财物,却被屋主撞个正着,那小队正见偷也不行,索性明抢,却是没想到这家人口之多,足足五个兄弟。
兄弟五人闻讯加入战斗,将那小队正狠狠揍了一顿,小队正逃窜之际,不慎将腿给摔断了。
小队正心里咽不下气,就找了百多人过来寻衅,街坊邻居们看不下去,都出来帮忙,以至于事情愈演愈烈,成了群体殴斗事件。
因侯君集放纵下属,百姓们终于开始组织反击,然而他们毕竟只是寻常百姓,只凭匹夫之勇,又怎能是大唐劲旅的敌手,形势自是对其不利。
若非房遗玉及时出现,单方面屠杀都有可能发生。
房遗玉将那二百余人带至王城中央的空地,于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公开审讯。
周遭收到消息的百姓们纷纷站出来支持,对房遗玉的归来,自是报以热烈欢迎。
房遗玉学着从前看过的审讯流程,当着众人的面审讯,而后拉来证人对质,将众军卒所犯罪行,逐一记录,于百姓们的监督下,根据军卒们所犯罪行,进行处罚。
第349章 正面对抗
那小队正胡斐是罪魁祸首,处罚也是最重,军杖五十。
胡斐闻讯神色大变,强行挣脱,跳了起来:“我是侯大帅的亲兵,谁敢动我!”
“说得好!老子倒要瞧瞧,谁敢动老子的亲兵!”
房遗玉看着正叫嚣谁敢动他的胡斐,心中想着,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光是这份嚣张,旁人就学不来。
心中想法还未落下,侯君集那更为嚣张的声音就传到了房遗玉的耳中。
人群分开,空出一条道路,侯君集领着数百军卒,越众而至。
侯君集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帅,行为举止,尽是透着股万夫莫敌的气势,每向前一步,那气势便如山风海啸一般,迎面扑去。
房遗玉见侯君集来了,对那所谓的气势,却也没放心上,唐太宗那真龙气势她都不在意,更别说是侯君集这猪猡。
“大帅!”胡斐和那些被擒的军卒,见侯君集到来,纷纷露出狂喜之色,准备挣脱,向其奔去!
房遗玉给伍元等人使了个眼色。
伍元也是正义感爆棚的性子,对胡斐欺压百姓的行径自是万分鄙夷,得到房遗玉暗示后,当即一脚,踹向了胡斐那摔断的腿上。
胡斐哪成想伍元敢在侯君集的面前动手,被其一脚踹的丢了半条命,倒于地上不停打滚,痛哭嚎叫,冷汗直流。
余下军卒尽是房遗玉麾下的兵,都是些老**,有房遗玉的命令,才不管侯君集是谁,直将他的那些亲兵干倒在地。
看着直直走来的侯君集,房遗玉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高声道:“你看我敢不敢!”
侯君集之所以能成为大唐最善强攻的大将,并非徒有虚名,他于治军之上很有一套,为人护短,尤以对麾下亲兵,关怀有加,故而其麾下军卒,尽皆愿意随他死战,哪怕敌人超出其五倍,十倍,只要他军令一出,麾下军卒皆不会后退一步。
他如今见麾下亲兵在房遗玉的手上遭罪受委屈,登时双目通红,欲要杀人。
还未等他开口呵斥,便听房遗玉呛了他一声,侯君集本就脾性暴躁,加之房遗玉刺激,更是令他失去理智,喝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房遗玉以下犯上,滥用私刑,罪不可赦,将她压下,军杖——一直打就是了!”
侯君集气得炸裂,没想出打房遗玉多少军杖才解气,故而来了个一直打。
“呵呵!”房遗玉原本是担心这个,身为行军大总管,侯君集想找理由处罚她这小将着实容易,但如今嘛——
房遗玉嗤笑一声:“本都护倒要瞧瞧,你侯大帅有什么资格这般待我!”
“本都护——”房遗玉口中的三个字着实令侯君集心头一惊。
在大唐,都护的地位可非同一般,因设立都护府的地方尽是远离长安,位处边塞的偏远之地,这些地方极易产生突发事件,甚至于战事。而都护府于中原又相隔甚远,送个军情,快马加鞭来回也要月余,为避免军机延误,被动挨打,都护便拥有了调动周遭军队的权力,乃边疆最高军政长官,地位非同小可。
房遗玉自称本都护,莫非?
侯君集面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房遗玉傲然道:“陛下已经下旨,在龟兹设立龟兹都督府,于交河城设立西域都护府,并任命我为西域代都护,龟兹王城也正式更名为丘州,城中百姓,尽划归大唐子民,大帅麾下军卒于城中作乱,如何处置是本都护的事,敢问侯大帅,我为何不能动他们?”
房遗玉拿出圣旨,看着侯君集冷笑。
侯君集面上阴晴不定,气势衰退,于身份上,他已奈何不了房遗玉,可房遗玉却能拿他手下的军卒开刀。
房遗玉转过身子,扫了眼那些犯事的军卒,喝道:“动手!”
“且慢!”侯君集近前一步,态度缓和下来,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这般跟房遗玉服软:“这些都是我手下的兵,能不能给个面子,交由我领回去罚!”
房遗玉轻轻摇头:“稍后领回去,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但他们在丘州逞凶,打伤无辜百姓,我必须给陛下个交代——行刑!”
房遗玉的话未有丝毫犹豫,压根不看侯君集那狰狞的表情,也懒得搭理他。
侯君集心胸狭隘,只顾他的个人利益,丝毫不考虑大唐的未来是否会因他的行为受到什么影响,在这件事上,他二人压根就没有交流的必要。
周遭无人出声,二百余人被按住杖责,只能听闻噼啪声响。
侯君集后退一步,身子一晃,面上尽是吃人之色,看向房遗玉的目光中已是带着冰冷杀意,拂袖离去。
“等会儿!”房遗玉却将其叫住。
“还有何事?西域代都护?”侯君集也不回头,咬牙问道,将代字咬的极重,似在提醒房遗玉只是个代理的。
房遗玉心知,若是不深究主犯,其麾下军卒是不会记住教训的,必须让侯君集将贪墨的那三样宝物吐出,故而沉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希望侯大帅能以身作则,归还陨铁腰刀、羊脂玉兽、软猬甲这三样宝物。按照大唐律法,战利品应统计入库,而后根据战功,进行赏赐,在此之前,你也没有资格拿用!”
侯君集气的拔出佩剑,直指房遗玉:“好好好,你个房遗玉,还真当在你的地盘,就能爬到老子头上撒野了?今日本帅倒要瞧瞧,你这丫头凭什么与我对抗!”
“凭什么?”房遗玉摇头一笑,随后厉声喝道:“我告诉你,我凭的是大唐国法,你今日若敢说一句大唐国法于你眼中狗屁不是,那我房遗玉再不过问此事!”
侯君集闻言面色剧变,将手中佩剑插于房遗玉身前,一声不吭的向后退去。
房遗玉也不再理会侯君集,而是看向于周遭越聚越多的军卒,看着那些因她刁难侯君集,而满面愤慨的军卒们,高声喊道:“你们可知,我房遗玉身为女子,缘何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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