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雪眉头蹙的更紧了,一脸同情地看着满月,怜惜地摩挲她温热的小脸蛋,“好好的女孩子,哎,可惜了。”
夏满月:……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
江启把话题带回来,“这么说,魏钢是被夏青阳叫走的?”
通过分析对话,一下明了,魏钢等人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在得知夏满月就是夏青阳妹妹之后,想从他那里再刮一层油水下来。
可能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拍了小姑娘的照片都不一定。
所以夏青阳才会警告,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江启暗悔,以后这种冒险万不能再尝试了,末世法度消亡,人心难测,任何一件难以把握的事情,都可能迎来致命痛击。
如果不是魏钢等人贪念重,他们三个还不知道会陷入什么样的危险境地。
尤其是满月……
想到之前关在楼上的丧尸,想起他们的悲惨经历,江启更是觉得心惊肉跳,不由握住小姑娘的手,与她紧紧相扣。
此时,夏满月想的却是别的问题,“我哥哥真的在裸|奔吗?”
江启:……
说起这个,赵晴雪嘴角就控制不住,往上咧,也确实好笑来着,碍于小姑娘的面子,又不敢太过火。
“咳咳,可不是,上次见他,浑身上下就剩一条四角内裤了。”
夏满月:。。。。
“魏钢他们找不到人就骗,吊着主顾,时不时瞎掰点所谓进展从主顾那里索要来物资,呆头鹅,不对,是你哥哥,就是这样被骗的。”
忍不住,赵晴雪还是直说了,“偏偏你哥哥还不长教训,让魏钢他们屡次得手,凡是听到所谓的消息,也不管真假,就把东西双手奉上,自己穷的只剩一条裤衩了,说不定每天还要啃树皮充饥。这次你哥哥难道终于准备反杀了?要不然经历了鼠灾之后,又是从哪里找到的鲜肉?”
赵晴雪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这次他肯定是学聪明了。”
正想分析夏青阳动机,身边忽然传来细细的抽噎声。
“满月妹妹,你怎么哭啦?”赵晴雪吓坏了,连忙抱着她安慰。
“我不是个好妹妹……”
夏满月哭得很惨,想到夏青阳凄风苦雨这段时日,自己却在别墅吃香喝辣,就觉得好内疚,好难过。
我真不是个好妹妹。
将小姑娘接过来,江启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了,等他回来,我们给他穿上干净衣服,给他做一桌好吃的,让他睡柔软的床铺……我会出去搜集物资,他想要什么,我就拿什么回来给他……”
听男人温声安慰,不想在场三个人为自己担心,夏满月很快擦干眼泪,扬起笑脸。
“嗯,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哥哥的!”她振奋地挥了挥小拳头。
她转头问赵晴雪,“那你知道我哥哥目前在哪落脚吗?”
赵晴雪遗憾地摇摇头,“那我还真不清楚,魏钢的事我很少掺和,除非用的上我,其实我最大的作用也只是在施展美人计的时候。”
夏满月忧愁地叹气。
这次又对上魏钢,担心夏青阳连四角内裤都被骗走,那可就真、裸、奔了。
赵晴雪急着趁天黑之前回基地,也不放心鼠王肉的效果能持续多久,套上层层衣服,挥手跟三人告别。
“我劝你们还是别等了,魏钢眼线不少,可能已经知道老巢出事,早转移了,狡兔三窟听说过吧,守在这也是无用功。”
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天黑之前,三人赶回别墅。
熟悉的大门打开,国王一样环视一圈领土,舒斐舒坦地叹气,“还是家里好啊。”
晚上江启负责做饭,舒斐围着灶台打下手。
“队长,那点肉不够吃,再拿点腊肉炒吧?”
“不吃肉真的会觉得没力气,万一遇到危险,跑都跑不掉。”
实在受不了他没完没了地嘚啵嘚,江启无奈妥协,又炒了盘腊肉。
晚上他做了小酥肉、油焖猪手、辣炒牛肉跟萝卜丸子汤,米饭直接蒸了一大盆。
即便是这样,舒斐仍是觉得不够,又去地下室拿了袋豆包放进蒸锅。
闻着饭香,舒斐神情飞扬。
江启手抄铲子翻锅,脑子也没闲着,计划之后要怎么搜集物资回来。
食物当然必不可少,最主要的,还有男士服装。
听赵晴雪描述,江启都觉得夏青阳为了找妹妹,过得是真惨。
一个男人,还是二十啷当岁,正好面子、重自尊的年纪,是如何穿着一条四角内裤,到处裸|奔的?
难以想象。
厨房里热火朝天,客厅里,夏满月抽抽搭搭,端着笔记本,手指掐着笔,脑袋里面一团浆糊。
难……她太难了。
都末世了,还要惦记着写作业,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从记忆里搜罗一遍,很快记起许老师说的结课作业——植物学观察大作业。
刚穿书进来的时候,夏满月发现原主跟自己一个专业,有点意外来着。
应对同专业课业,不是什么难题,难点在于,观察什么啊?
都末世了,鼠灾的时候,树皮跟草坪都被啃了,哪还有什么完整植物。
想到植物的时候,头顶嫩芽忽然振奋,上下一弹一弹,似乎在提醒她。
夏满月瞬间顿悟,“对啊,观察猴面包树!”
她蹬蹬蹬跑去厨房跟江启打招呼,要去楼上看猴面包树。
江启不放心,将锅铲交给舒斐,跟小姑娘一起上楼了。
三楼的花香味格外浓郁,芬芳之中还夹杂一股甜腻的果香。
夏满月兴奋道:“我有种预感,猴面包树马上就要结果了!”
近两天事情太多,江启也没怎么顾得上给小草芽喂阳光,听小姑娘这么说,随手捏了个光团出来,投喂给它。
夏满月升级还要靠自己。
只有他强大了,小姑娘才会跟着受益。
江启的心情又迫切几分。
小草芽吃的很开心,有嘴估计都能唱起歌来。
猴面包树的开出的花型变得更大了,见到夏满月他们,它似乎很委屈,哭哭噎噎的,稀疏的叶片颤抖的不像话,有眼睛怕是能当场飙泪,好像在说“你们怎么能把我一棵树抛下这么久”。
小嫩芽上上下下挥手,看动作,像在安抚。
拖了个凳子坐到猴面包树面前,夏满月摊开笔记本,准备先画张素描。
等许老师展开笔记作业一看,喔豁,如此精致写实,无论是构图还是透视都堪称完美的素描,可见夏同学做作业时是多么认真。
一个钟以后,自恼的夏满月愤愤撕掉一页。
算了,还是直接拍照吧。
见此,江启也托了张椅子过来,坐到小姑娘身边去,“我来帮你画。”
狐疑地将笔记本跟铅笔交给他。
见男人起形专业,笔调大气之中不缺细节,夏满月吃惊地将嘴巴张得圆圆的。
“你会画画?”
江启神情很专注,笔触落在纸张上,刷刷刷地轻响。
“嗯,六岁开始接触绘画,学到初中毕业,上高中之后就没怎么画过了。还行,不是很生疏。”
“岂止不生疏啊,简直太棒了好吗?”
夏满月瞪着一双大眼睛,忍不住越凑越近。
也是奇怪,明明是一根笔来着,怎么在江启手上就那么听话,让画树干就画树干,让画叶子就画叶子。
身边温热气息越靠越近,最后干脆吐进耳朵里。
痒……
就像微风吹皱了一池春水,涟漪往他心坎里荡过去。
忍不住偏头看小姑娘,葡萄大眼黑幽发亮,小鼻子翘翘的,嘴唇上,那颗可爱的唇珠也翘翘的。
回想了一下口感,江启忍不住咽口水。
觉察到男人不对劲,抬头时恰好注意到他的视线逐渐变深,极具侵略性,夏满月的脸颊飞快涨红……
眼看两人越凑越近,突然出现在露台的舒斐一手抄炒勺,一手端个盆,木着脸说:“我说,这都多久了,你们怎么还不下去吃饭?”
江启:……
看来,舒斐对于做电灯泡已经毫无羞耻心了,还十分的乐在其中。
夏满月害羞了,红着脸跳开,一个人蹬蹬蹬往楼下跑。
被逗笑,江启起身追上。
吃过饭,夏满月还要赶作业。
“既然是用来转移许老师注意力,其实我的作业没必要做的尽善尽美吧,瑕疵多一点,牵制住她的全部精力也好啊。”
写作业写到头秃,满作业本的形态、分布习性、物候等等,夏满月烦得抓耳挠腮。
再看舒斐,正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时不时迸发出笑声,与自己形成强烈对比。
心理能平衡才怪!
江启守在旁边帮忙削铅笔,个别找不到现成图片的局部图,待会还需要手绘。
猴面包树已经从露台搬了下来,枝干发软,时不时抖擞一下,好像在打瞌睡,动不动被惊醒,茫然无措打量周围。
哈,困了。
夏满月打了个哈欠。
男人认真想了下,“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会被批评。”
江启对自己要求严格,平时无论生活还是训练,都会另外给自己制定一个更高标准,曾经,不断超越自己,是他的人生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