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声,鼠群东逃西散,场面混乱。
鹰唳由长到短,由远至近。
舒斐熟悉掌握之后,在夏满月的提示下,又来了段鹰群鸣唳的和声。
气势一下上来了,天空仿佛有十数只老鹰飞来飞去。
加上另一个音响的配合,形成了将鼠群包抄围拢的压迫感。
吃完羊肉片,锅里又开始下肥牛卷,夏满月让舒斐这个功臣第一个吃。
没想到舒斐这个吃货还谦让开了。
“你吃,满月妹妹,要不是你的话,我真想不到,自己的异能还有这么大用处。”舒斐真诚感叹,自己思维还是保守了。
满满一漏勺烫熟的肥牛卷,夏满月觉得受用,欣然接受。
什么是口技?
是利用人类现有的发声器官,以及发声方法,模仿各类大自然存在的声音。
不是不可为,而是大有可为。
发散思维,总会有用武之地。
江启走到窗户前观察。
不过十几分钟,附近的老鼠在听到鹰叫之后,吓得落荒而逃。
老鹰果然是大耗子的天敌,是扎根在他们基因里的恐惧源头。
其实当初夏满月是偶然想起自己在老鼠洞里学猫叫,勉强算起了点作用。于是建议舒斐利用异能学猫叫,一定比她学得像。
可舒斐嫌弃不够有气势,江启又想到老鼠的天敌不止是猫,还有老鹰。
舒斐这才欣然应允。
之后,就是他们两个合作去偷音响了。
除去老鼠药跟铁墙皮,第三道防线起到的作用最大。
一顿饭功夫,别墅区附近,凡是能够听到鹰唳的地方,老鼠正急剧减少。
鹰唳在别墅上空回荡不息。
屋内。
两双筷子气势汹汹地发生碰撞,手执筷子尾端的两个人,眼神陡然变利。
隔着腾腾水汽,夏满月瞪着舒斐。
舒斐也不甘示弱。
只剩一坨肉了,最后一坨,谁都想吃最后一口,刚刚还互相谦让的两个人,转眼针锋相投。
“女孩子晚上最好少吃一点,减肥塑身。”
“男孩子也需要保持体形,肠肥脑满可不好看。我跟你不一样,我还年轻呐。”
屋外。
外围的老鼠已经杀红了眼,两拨鼠同时盯上滚到马路中间的一卷卫生纸。
气氛顿时犹如上紧的弓弦,一触即崩。
“吱吱!”
“吱吱吱!”
屋内。
夏满月跟舒斐互不相让,经历过一轮交锋,仍是争持不下。
他们陷入长时间的对峙,恶狠狠盯着对方,眼睛长时间眨都不眨。
若不是眼前的锅子还在咕嘟咕嘟冒泡,时间仿佛陷入静止。
就在这时,忽然横生出一双筷子,将锅子里最后一筷子肥牛卷夹走。
江启夹起牛肉,直接往嘴里送,轻挑眉峰,看了看两个幼稚鬼,“再不吃就煮老了。”
啪嗒!
夏满月跟舒斐的筷子纷纷掉落,他们不敢置信看着江启,亲眼目睹他喉结滚动,将最后一坨牛肉咽进去。
两人同时伸出尔康手,被浓浓的悲凉感淹没。
什么叫黄雀在后,这就是。
“江黄雀”很满意牛肉口感,赞许点头,又将干货都下进热腾腾的锅子里。
屋外。
两拨老鼠紧盯目标物,一阵风吹来,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卫生纸前后滚动,拖出长长一条卷纸。
在饿红了眼的两拨老鼠来看,就是无上美味,是它们活下去的希望。
眼看卫生纸要借助风力远行。
鼠群中,有一只动了。
紧绷的弓弦断裂,两拨发生混战!
就在这时,从半空忽然扫来一阵强风,突然出现的锋利钩爪瞬间抓取最肥硕的一只老鼠,伴着“吱吱吱”的惨叫声,飞上半空。
众鼠抬头,愕然看到了刻入它们骨髓深处的恐惧。
……
没吃过瘾,夏满月觉得今天可以放纵一下,又去地下室取来两斤羊肉卷,还有乌鸡卷跟虾滑。
等她回餐厅的时候,舒斐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他不吃了?”
江启摇头,“说上楼拿东西去了。”
见小姑娘兴冲冲跑回桌子旁,明显是想趁着舒斐不在,自己赶紧多吃点。
江启被逗笑,帮着她迅速往锅里下肉。
让她失望的是,舒斐很快从楼上走下来,手上端着一瓶茅台。
“我在三楼一个房间发现的,能喝吗?”
江启早就看到了,始终没机会问,“你连这个都囤?”
他当时还数了下,一个房间差不多几十瓶茅台,需要多少钱?
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是财大气粗。
夏满月差不多都要忘了,“这是房主留下来的,当时我租下别墅,他说暂时没办法拿走,过两天开车回来取。”
结果就是末世来了,便宜了江启跟舒斐。
两人都不抽烟,可偶尔会喝一点酒。
找来杯子,两人就着火锅,细细品味。
一只小手忽然悄摸摸伸过来,要去够酒瓶。
第26章 二十六棵芽
江启发现,筷子打在夏满月手背上,“不许偷酒喝!”
夏满月揉了揉手背。
她委屈。
凭什么你们能喝,我就不能喝!
几盅酒下肚,酒量不好的舒斐整个人烧起来,脸红的像个番茄。
“队长,我听着有点不对劲,鹰啼的声音好像多了点?”
“你是不是喝多了?”
江启酒量也不大行,可舍不得放下酒盅,难得放肆一回,干脆放肆到底。
舒斐侧着耳朵听,摇头,很肯定,“声音不大对劲,音响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晃了下起身,要去窗户旁查看。
江启也跟着往窗户那边走,两个人勾肩搭背,看背影就知道,酒劲上头了。
舒斐一把扯开窗帘,反正因为鼠灾,外面几乎没有丧尸游荡。
日暮时微弱的天光顷刻间泄进来,他们同时抬头,看到了满天的……老鹰?
舒斐不敢置信,使劲揉眼睛,“队长,我没看错吧,是老鹰?”
江启大受震撼,一时无言。
天空上,盘旋着十几只老鹰,一声声鹰唳因狩猎变得短促。展翅时,巨大气流掀动古槐枝叶,泼天而降的夜色仿佛也在跟着翻卷流动。
像一幅出自大家的名画,笔触苍劲,意境幽远。
酒彻底醒过来,舒斐震惊地张了张嘴,“好家伙,是我学的鹰啼引过来的?”
江启点头,用力拍拍他,“多亏了你。”
能感受到江启的真挚,舒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总算是有点用处。”
看了会,江启转头想跟夏满月分享。
还奇怪以小姑娘爱凑热闹的性格,竟然没有三两步跳过来。
结果,扭头就看到一张通红小脸。
与江启对视,夏满月笑容透着诡秘,嘿嘿两声,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嗝~”
江启:……
糟糕,要完,没看住。
好的不学,偏要学坏的。
小姑娘头顶草芽狂乱挥舞叶片,歪歪扭扭,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一看也是醉的不轻。
见她两只手还捧着酒瓶子不撒手,生怕她再狂野一回,直接灌进去半瓶,见机就要伸手夺。
夏满月不满,将酒瓶紧紧护在怀里,“交情浅舔一舔,交情深一口闷。来,咱们干了!”
她果真又要灌酒。
江启眼疾手快,使眼色跟舒斐打配合。
一个吸引注意力,一个将酒瓶抢过来。
怀中空了,小姑娘表情懵懵的。
她倒是没哭闹,反而笑嘻嘻地说:“你们想喝就直接跟我说呗。”
吧唧吧唧嘴,舔舔嘴唇回味,“我觉得不太好喝,酒味很辣,很冲。你们继续,我、我上楼睡觉。”
她扭身就走,走得歪歪斜斜,矫正两次,也没走出个直线,途中被贵妃榻拦住,脸朝下就要往下趴!
偏偏她没对准,这一趴直接趴地砖上,怕是要毁容。
江启看得心惊肉跳,幸好护在左右,手臂轻勾,拦腰将人抱进怀里。
夏满月的脸撞进江启胸口,顺其自然将人脖子搂住,腿勾住他的腰,猴子一样要往上爬。
小草芽早就倒了,伏在卷发上,偶尔抽搐一下。
江启制住她动作,“满月,乖一点,你先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鼠灾没有结束,江启跟舒斐都决定晚上不睡,盯得紧一点,有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应对。
江启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夏满月从胸口处抬起头,捧着他的脸看。
两人距离很近很近,呼吸交融。
哪怕是喝醉了酒,小姑娘身上都有一股好闻的水果味,清甜可口。
“阿启……”
第一次被她这样叫,不知不觉,江启目光柔和的不像话,心口发软发甜,慢慢充盈鼓胀。
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慢慢张大嘴巴……
“阿……阿嚏!”
打完喷嚏,夏满月表情无辜,揉了揉鼻尖。
江启:……
所以,你到底是在叫阿启,还是在打喷嚏?
见小姑娘又把头往他胸口抵,带着一股将人顶翻的气势。江启笑容无奈,揉揉她乱七八糟的卷毛,将人放到贵妃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