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满月欣然同意。
不过她怎么觉得江启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自己是被野兽盯上的一盘肉一样。
舒斐跟夏青阳早就想下去活动活动,外面空气非常清新,现在也不算热,到处都是盎然且富有生机的自然美景,远远还能看到烟岚之中,山峦露出峥嵘棱角。
美与秀结合在一起,跟北方自然风貌截然不同。
而且不远处还有一条河,就是可惜连日来下雨,河水有些浑浊。
两棵树从货厢里冲出来,一个“簌簌”,一个“飒”,都冲进河水之中,开始互相泼水玩。
夏满月兴致勃勃跟在后面,也想跟它们一起泼水玩。
跑出去还没两步远,T恤领子被人从后面拉住,卡得夏满月噎了口气。
她不满地回头瞪江启。
江启讪讪的,“不好意思满月,我是怕你跑了。”
“怕我跑了?”
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江启用笑容掩饰,“我是怕你跑丢了,走,难得的好机会,风景这么漂亮,我们一起去赏景。”
男人朝小姑娘伸出手。
夏满月蹦蹦哒哒牵住他的手,和风往脸上一吹,细碎的头发瞄着一层晕光,衬得小脸瓷白细腻,漂亮的像一幅画。
江启不时偏头看她,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炽热。
夏满月被看得脸热,故意瞪了他一眼。
阳光下的男人笑出声,头发黑的发亮,健康肤色外加优越五官,立体耐看,笑意盎然的眼睛里有山有雾,像他的人一样,坚韧之中不乏柔软。
夏满月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
手悄悄摸到欢快跳动的胸口上。
妈呀,好帅啊。
两人都有点意动,江启环视了一下环境,将小姑娘带到一个柳树下。
柳树长得很密,枝条长长的拖到地面上,在水面拂起圈圈涟漪。
两人的身形被枝条掩盖住,呼吸都是清新的草木香。
正在被树咚的夏满月不好意思抬头,江启俯身,掐起她的下巴。
“我能亲你吗?”
明明是问句,可行动上却毫不迟疑,眼看两人嘴唇都要碰上了。
忽然一道黑影跟炮弹似的,从半空掠过来。
“嘎!”
蠢女人,你在做什么!
鸦小贼本是在房车上补眠的,醒来就发现车停了,大家都不见踪影。
它着急忙慌飞出来寻人,好在大家都刚走没多久,味道没散,追着味道找过来,就看到两双腿藏在柳树荫影里。
听到那只蠢乌鸦的叫声,江启眉头微微起皱,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夏满月听到扑打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好意思地抬手,柔柔地推了江启几下,性质更像是撒娇。
“别管它。”
“不行。”
夏满月匆匆在江启嘴唇上轻啄了下,从柳树荫里钻出来。
江启扶着树干叹气,轻轻拍打几下粗糙树皮,才紧跟着钻出来。
鸦小贼落到夏满月肩膀上,傲娇地豆子眼扫了江启一眼,它要是发声结构允许,这时候说不定都能哼出声。
天气热,鸦小贼已经戴不住它的小针织帽了,它特意跟夏满月炫耀,用脚爪指了指小脑袋壳。
“长绒毛了,还挺快的。”
鸦小贼原本秃掉的地方,现在已经长出一小块绒毛,就是还有些短,能看出长短不一。
它得意地嘎一声,天气热不长毛,前一段时间可把它愁怀了,旅行路上下着大雨,鸦小贼就趁大家睡觉时折腾自己的秃脑壳。
发现蠢女人亲哥哥总能拿出好东西,便时不时啄他索要。
夏青阳还真的给它掏出几瓶人类用的生发喷剂。
鸦小贼每天让他们帮忙喷着生发液,每天有空就用脚爪梳拢,终于……
它都要哭了。
鸦小贼可不想变秃乌鸦,长黑羽毛才漂亮。
江启站在旁边等啊又等,一人一鸦倒是有来有往,不知道聊些什么。
江启忍不下去,捏紧手上的柳叶,爆出汁来也不松开,忽然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边亮晶晶的是什么?”
什么,亮晶晶!
鸦小贼的黑豆子眼一下亮起来。
“嘎。”
蠢女人最喜欢亮晶晶的石头,本鸦这就去看看。
生怕被别的乌鸦抢先,鸦小贼振翅飞远。
然后……
然后夏满月又被江启树咚了。
这次他们换了棵树,旁边有个大草堆。
夏满月红着脸,偏头,不好意思去看男人灼热的眼神,好像要将自己烧化一样。
“刚刚不是才亲过?而且名不正言不顺。”
江启掐着夏满月下巴,将小姑娘的头摆正,“我预支的,现在我有七朵太阳花,还有三朵,我有信心在一个月内集齐。”
男人鼻尖蹭过来,从额头慢慢往下蹭,极富技巧,惹得夏满月小声哼哼。
呼吸一下,胸腔满满都是男人浓郁的荷尔蒙。
眼看要亲到了,夏青阳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他喊出了一种摧心剖肝的破碎感:“饿~好饿~要饿死了~”
江启:……
就好像有鹅群从身边“鹅鹅鹅”叫着狂奔而去。
这次小姑娘躲得飞快,啄都不啄一下,直接钻出去,装作无事发生,做作地眺望远处风光。
“天真香啊,花真高啊,山真蓝啊……”
就差把“做贼心虚”四个字印在脑门上。
夏青阳饿得眼发昏,问江启:“一会我们吃什么,我好拿食材出来。”
“吃烤肉吧。”
野游嘛,吃烤肉是最有气氛的。
光是听到烤肉两个字,夏青阳瞬间满血复活,急匆匆跑开,“我这就去找个开阔的地方,摆上桌子,你们快点来!”
确定人走远之后,江启一步步走向夏满月。
背着光的他,眼神阴森森的,像一只马上准备吃掉小白兔的大灰狼。
夏满月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江启骤然伸手,扯住小姑娘。
夏满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人重新来到树荫下,江启的大掌垫在她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给她。
江启心说这次总算是没人打扰了吧。
头刚俯下去,旁边的草垛动了动。
江启跟夏满月被动静吸引,眼珠斜过去。
几秒钟之后,眼睁睁看到从里面蹦出一个人来。
顶着一头草叶的舒斐困窘地挠挠脑袋,嘿嘿干笑几声,眼神压根不敢往江启身上落,“不好意思啊队长,满月妹妹,我就是找个地方,回忆下小时候的感觉。”
生怕江启扑过来,舒斐急退几步,然后拔腿跑了,跑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话:“你们继续啊,继续,不用不好意思!嘎嘎,好害羞啊,杀狗啊这是,太虐我们单身狗了!”
江启:……
夏满月:……
“噗嗤!”
接连出现的电灯泡戳破了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
江启满脸绝望。
夏满月捂着嘴偷笑,见男人一副亲不到很憔悴的模样,两只手架到他臂弯上,踮起脚尖来,轻声说:“这次我主动。”
甜香气息拂在脸上,江启心跳很快,配合着小姑娘,微微弯腰。
可是……
最后,江启揉了揉额头,站直了身体,夏满月怎么垫脚都够不到。
正疑惑,就看男人指了指她身后,“那有朵花,挺大的,是花吗?还在动,好像在捕蜻蜓。”
什么玩意?
花捕蜻蜓?
夏满月以为江启是亲吻欲|望得不到满足,出现幻觉了。
可还是顺从地扭身朝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
她确实看到了一朵活蹦乱跳的“花”。
说花也不是很形象,因为它的花瓣像汤匙,下细上圆,花片上有一颗颗饱满的红色“露珠”,红得很夺目,阳光下血红血红,挺扎眼。
汤匙一样的花片忽上忽下,微微打弯,卷的很是欢快。
根系细细的,移动起来还挺快。
就见它哗啦啦卷着花片,又呼啦啦合上,几只蜻蜓被它围追堵截,很快就被它的“露珠”沾上,慢慢腐蚀掉。
江启看了看,很确定地说:“茅膏菜。”
过去他见过,是一种食肉植物,不过都很小,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高度媲美五六岁的小朋友。
大叶片卷的带风带响,像一条条红色的细舌头。
夏满月看呆了。
茅膏菜的拟人形态证明它是个植物人……
见小姑娘疑惑地东望西观,嘴里还嘀咕:“难道有人我跟一样有寄生异能?”
江启:“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就是你的植物人呢?”
头顶的草芽忽然兴奋开了,扑腾两片叶子。
茅膏菜被吸引,停止戏弄蜻蜓,呼啦啦卷着叶片跳过来,“沙沙”叫个不停,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确定了,是自己新出土的植物人:茅膏菜!
说是菜,长得还挺漂亮的。
江启看着茅膏菜叶片上长的红色“露珠”,见小姑娘因为实在好奇,要伸手去触碰,急忙半道将她的手截下来。
“它这个东西能腐蚀虫类,跟猪笼草一样,是食肉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