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的架子上,盘子碗被炸碎了很多。
铁西瓜特别无辜地将炸开的一颗炮弹果从树枝上扭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抬起树冠,仿佛在等大家责怪一样。
夏满月看了眼满地的碎盘子碎碗,并没有不高兴,“幸好都没受伤,下次小西瓜你还是离火源远一点吧。”
铁西瓜点点树冠,从厨房退了出去,保持距离。
这一刻,终于明白主人说的什么叫各司其职。
于是用佩服的目光看向在厨房之中游刃有余的猴面包树。
“飒。”
“簌簌。”猴面包树安抚它别在意,然后扭身寻找工具,将碎瓷片清理掉。
江启看看夏青阳,摘掉围裙,将全部捞出来的小酥肉往他面前一放,“吃吧。”
夏青阳神色惊喜,还知道用手会烫,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长长的筷子。
见他吃的心无旁骛,江启朝夏满月走过去,拉起小姑娘的手,很自然地说:“盘子都炸碎了,我们晚上没得用,我跟满月现在去找找看,你们先等一等。”
夏青阳:嚼嚼嚼,小酥肉真好吃。
舒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从开始就觉得队长好像在筹谋什么,果不其然,明显就是不自在,连满月妹妹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转头看夏青阳,脸都要埋进盆子里了。
舒斐的嘴角不由自主抽动。
我说,你吃吧,你妹妹也马上就要被人吃掉了。
他没心情提醒,状似无意地扫了扫几个当事人,继续忙自己的。
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江启攥着小姑娘的手,心情怎么说,有点飘乎乎的。
“阿启,我们去哪里找啊,我记得那边就有个自助餐厅来着。”
顺着夏满月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江启否决:“不好,那里太亮了。”
夏满月纳闷,找个餐具而已,为什么会嫌太亮了?
直到,负一层影音室内,当她被江启近乎急切地抵在墙面上,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脸一半埋在男人胸膛上,夏满月羞怯地扫一眼周围,这里确实挺昏暗的。
男人浑身肌肉绷得很紧,像一块石头,夏满月推了推,没推动,不满地嘟囔:“太阳花还没有十朵,不能这样的。”
江启攥住她的手,俯下身,耳朵几乎贴在她耳边,灼热气息吹进耳朵,夏满月浑身发热,想躲,却被男人坚实手臂紧紧圈在胸前。
回想小姑娘大胆的发言,江启脑子里忍不住浮想不断,费尽心力才换来现在的独处,忍不住轻轻啄了下夏满月柔软的耳垂。
小姑娘整个激灵了一下,卷发都在跟着抖,江启忍不住愉悦地笑了。
夏满月的脸埋在男人胸膛,感受着他胸口的颤动,整个人像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正面晒完反面晒,热得都要出汗了。
“我能不能先预支,就亲一下。”男人用特别磁性的嗓音说。
夏满月怎么忍心拒绝呢?
她没办法拒绝。
于是,男人的头越来越低,靠近朝思暮想的香软嘴唇,再度品尝那颗唇珠的味道。
嗯,一如既往的香甜好吃……
属于男人的强烈气息将夏满月包裹,她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来了,心想阿启学习能力好强,才一次就……
一只手掌在小姑娘的背部游走,青筋线条凸显,嵌在衣服的皱褶之中,散落下来的长发卷到指尖上,须臾便弹落下来,将那双手掌欲盖弥彰地遮挡住,若隐若现。
若不是额头忽然感受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道,江启觉得自己能亲到天荒地老。
他闷哼一声,疑惑抬头看,发现竟然是草芽。
它俯低身体,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研究,也好像在问你们在做什么?
江启:……
气氛被破坏,夏满月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脸又往江启胸口埋了埋,吃吃笑着,“它很好奇。”
江启脸有点黑,就好像跟小姑娘亲密,有个人在一本正经地旁观一样。
第一次的时候,脑子里一团混乱,都没特意去注意它的存在。
这次草芽胆子倒是大,竟然敢直接扒、拉、他。
江启心底一阵悲哀,好不容易摸透夏青阳的脾气,将他支开,关键时刻却被一棵草芽坏了好事。
他紧接着又想到,现在还只是亲吻,草芽都会坏事,要是未来更进一步……
江启的脸更黑了。
一道道难关闯下来,他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
察觉到男人脸色不对劲,夏满月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阿启?”
见小姑娘表情担忧,眉头浅浅蹙着,嘴唇经历过刚刚的摧残,那颗微翘的唇珠尤其红润,江启视线落上去,眼神又深几分,必须动用很大的毅力,才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开。
“没事,对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草芽的力气变大了?”
刚刚它拿叶子推自己那一下,好家伙,江启还以为是个人呢。
他稍稍松开怀中的小姑娘,站直身体,朝掩在蓬松卷发中间的草芽看过去。
草芽也在与他对望,看起来懵懵懂懂的。
“有吗?没感觉啊。”
夏满月抬手,跟草芽对“手指”,这是他们近来很爱玩的一种互动。
可草芽刚要将叶尖尖伸过来,没等与她的手指碰一碰,突然绿茎发软,重重哆嗦了一下。
夏满月也是当即感到一阵不适,脑袋发晕,原以为是因为跟江启亲热,才导致身体温度居高不下,现在仔细感受,不适感非常强烈。
“我、我这是怎么了……”
夏满月双臂发绵,垂在身体两侧,江启感受到怀中的小姑娘体温高得吓人,整个人都很虚弱的模样,赶紧调整姿势,手扶到后腰上,紧紧托住。
下一刻,夏满月眼前一黑,晕了。
直接倒在江启怀中。
头顶的草芽忽然剧烈起伏两下,然后……
“呸!”
“呸!”
两粒种子直接吐进江启怀中。
江启摸了摸小姑娘滚烫的小脸蛋,轻轻拍打她,“满月,你怎么了?”
他慌了,很慌很慌。
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他们还好好地在一起亲密,满月怎么会突感身体不适,紧接着失去意识。
病了?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伤了?
尽量镇定收好草芽吐出的两粒种子,江启打横将小姑娘抱起,视线无意间落在草芽上,发现它也浑身软绵绵的,看起来很难受。
楼上餐厅,舒斐正吃惊地看着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却能够从容拉出面条的猴面包树,心里还想着在生活这方面,小包子简直是样样在行啊。
没想到下一秒,面条又是吧唧一下,黏到了他脸上。
舒斐:……行吧,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树也一样。
刚把面条从脸上摘下来,眼睁睁看着猴面包树忽然软下来,树冠上的叶子簌簌抖得很激烈,它弯曲着,蜷缩着自己,看起来很难受。
那边,铁西瓜也是勉强支撑在围栏上,经过抛光的炮弹果,表皮肉眼可见的发昏发暗。
舒斐有点懵,夏青阳也一样。
“怎么了,你们都怎么了?”
就在两个男人纳闷的时候,江启抱着夏满月经过,顺便招呼他们,“满月忽然晕倒了。”
哐当一声,看着妹妹惨白的小脸,夏青阳饭盆没拿稳,脱手摔了。
他表情凝重地赶紧往电梯方向追。
舒斐一左一右扶着两棵树,脑子有点乱,
“嘎!”
蠢女人,你怎么了!
刚刚巡视一圈回来的鸦小贼发现夏满月晕倒,扑扇着翅膀去追,急得落了两根羽毛下来。
缓了会,两棵树的状态貌似好多了,枝叶重新变得抖擞,还互相搂着安慰,舒斐松口气,见它们都没问题,才去按电梯。
顶层是客房,依旧是巴洛克风格,看着就很豪华。
打开客房门,迎面就见夏青阳睁着泪汪汪一双眼,强忍着不掉泪,攥着夏满月的手,怎么看怎么可怜。
夏满月躺在床上,脸色潮红,这种红不大正常,江启几次试了试温度,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触手真的有点烫,是发烧吗?可好端端为什么发烧?
“怎么样?满月到底生了什么病?”
江启抬头去看夏青阳,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满月说过,还为此特别骄傲来着,她哥哥可曾经是医科大学的学生。
夏青阳完全乱了阵脚,头上的卷发都可怜兮兮地趴下来,“没有医疗设备,我也不好判断。”
“去医院?”
江启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等,哪怕外面到处都是凶残狰狞的丧尸,也要立刻把小姑娘送去医院,接受专业设备检查。
眼见队长真的要把人抱起来,舒斐上前阻止,“等等,队长,难道你们都没觉得不对劲吗?”
两个男人同时抬头看过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舒斐看看满月,还有她头顶那棵芽,“我觉得,满月妹妹的气息跟之前不同了。”
被他这样一说,江启后知后觉,一脸恍然地感受,发现小姑娘的气息果然跟过去存在很大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