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朋友都不曾有一个。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的小姑娘。
纪寒和乔知颜一同去育材小学，眼睁睁看着她牵着乔知谦的手走远，漆黑的瞳中闪过几分懊恼。
纪城喊他：“小寒，走了。”
纪寒这才收回视线，跟着父亲回家。
*
逼仄狭窄的廉租房中，父子俩正在做饭。
纪寒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突然问他：“爸，你当初，是怎么追到妈妈的？”
纪城切菜的动作一顿，他神思显得有些恍惚，却很快恢复正常：“我们那个年代，哪有什么追不追的？经介绍人介绍，看得对眼就结婚了。”
纪寒“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自他有记忆起，就一直没见过母亲。
小时候不懂，天真地相信父亲的话，还以为他的妈妈只是暂时外出，总有一天会回来。
长大后，在闲言碎语中，才渐渐明白，原来他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纪寒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舍得抛下尚在襁褓中的他，可想想也知道，有大半的可能是因为贫穷。
贫贱夫妻百事哀。
再多的感情也经不起岁月的磋磨。
纪寒想，自己真是糊涂了，竟然会问父亲这个。
平白增添苦痛罢了。
*
第二天，纪寒去学校的时候，绕道去了后街的饰品店。
他去的早，店铺才刚刚开门。
看店的小姐姐拿着一把扫帚，慢条斯理地扫着雪。
见到纪寒，她眼睛一亮：“同学，这次打算买什么？”
小姐姐对纪寒上次来这里买东西的经过记忆犹新：颜值超高，又带着个漂亮水灵的小妹妹，想忘记都难。
纪寒说：“她好像心情不大好。”
小姐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她把扫帚扔在一旁，带着纪寒进了饰品店：“那你赶紧挑个礼物哄哄人家！”
纪寒站在货架前，挑来挑去，还是选择了一个和之前那枚水晶发卡样式差不多的头饰，付了钱。
直男审美无疑了。
纪寒将刚买的饰品放在兜儿里，难得生出几分紧张的情绪。
本来想趁着大课间的时候将发卡送出去，结果没想到一向乖乖做操的小姑娘竟然请假没来。
纪寒问陈琪原因。
结果陈琪支支吾吾，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迫于压力，跟他说了实话。
陈琪：颜颜你别怪我啊，大佬那个冰冷的眼神，谁受得了啊？
太可怕了。
纪寒听完陈琪的话之后，脸色几番变换。
他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说不明白的感觉。
少年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子暖宝宝，让陈琪转交给乔知颜。
他活得粗糙，根本不知道女孩子小日子需要注意什么，只记得曾经依稀在生物课上学过些相关的知识。
只能笨拙的，用自己的方法，讨好她。
乔知颜收到暖宝宝的时候，简直被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脸颊通红通红：“琪琪，你告诉他的？”
陈琪眼睛一闭，心一横，点了头。
还有什么比暗恋的男生知道自己小日子，并且还送温暖来的更让人尴尬？
乔知颜一头磕在桌子上。
她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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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其实乔知颜的痛经并不严重。
只是因为第一天，又赶上下雪, 天气冷, 所以情况才不太好。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纪寒会直接给她送过来一大袋子暖宝宝。
不止如此, 连热水都给她备好了，每隔一个课间, 就给她送一回。
乔知颜心里有几分羞赧，又有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的甜蜜。
眼见着大佬一趟又一趟往三班跑, 陈琪不好意思极了。
毕竟是她把这件事告诉的纪寒, 是她嘴不严, 她该死。
她应该去谢罪！
陈琪同学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将功折罪, 帮小姐妹找回面子。
想了想，同乔知颜道：“颜颜,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你想好要送什么礼物给大佬了吗？”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 对于节日有着极大的热情。
学校周围的小商贩们早已经将过节的东西准备好, 尤其是到了晚上，后街张灯结彩, 各种圣诞节用的彩色包装纸、平安果、音乐盒等等被摆放在橱窗中。
这些小礼品极受学生欢迎。
乔知颜脑海中浮现出纪寒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怎么想，都觉得他和热情洋溢的圣诞节不搭。
好像除了在篮球赛的时候，他表现出几分属于少年人的桀骜外，其余时候，就只是一个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小老头儿”。
纵然现在有很多人对他改观, 他大多数时候，也根本不懂该如何和别人相处。
乔知颜犯了难。
她的少年如此美好，世间疾苦，一点儿也不该让他受。
——他值得最好的礼物。
乔知颜趴在课桌上，小腹处因为贴着他送来的暖宝宝，格外温暖熨帖。
陈琪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她苦口婆心地道：“颜颜，我听说咱们年级有好多女生都想给纪寒送礼物，你挑选礼物的时候可得用心一点儿，千万不能被她们比下去知道吗？”
乔知颜听她这么说，顿时如临大敌。
因为有过一次失败的暗恋经历，如今她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处理内心青涩的情感。
虽然重生一回，可她上辈子去世时，也仅仅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对于感情，她是小心翼翼，慎之又慎。
她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一个人，可是……他出现了。少年猝不及防，进入她的生命中，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
乔知颜是真的为纪寒得到认同感到开心。
但一想到有那么多女生都芳心暗许，她心里就有一点点不舒服。
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乔知颜手无意识地翻着课本，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她偏头：“要不然，我们今天中午放学，就去后街挑挑看好不好？”
陈琪点点头。
嗷。
颜颜可算开窍啦！
*
中午的时候，乔知颜没有和纪寒一起吃午餐。
她看起来很开心。
小少女笑得很甜：“我今天要和琪琪出去逛街，你和祁诺他们一起去吃吧。”
纪寒抿了抿唇。
少年想起她的身体。
不是说，女孩子来“那个”的时候，不能着凉吗？
现在外面冰天雪地……
纪寒几次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忍住，隐晦地叮嘱：“你记得贴好暖宝宝。”
“…………”
乔知颜看他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少女脸颊通红：“我知道啦。”
纪寒看着她和陈琪相携走远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纵然再担心，也不能限制她和小姐妹一起吧。
*
乔知颜和陈琪欢欢喜喜地去了后街。
上辈子在长华上学的时候，乔知颜被孤立得很厉害，几乎没有过好友。
更别提像现在一样，和朋友欢欢喜喜地挑选礼物了。
乔知颜心情好的不得了。
后街本就是专门针对学生的商业一条街，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圣诞礼品更是繁杂多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许是因为圣诞节快到了，这个时间，有好多学生溜出来买礼物。
热闹得很。
乔知颜和陈琪进了一家饰品店。
陈琪指着货架上包装精美的圣诞平安果，指着一个紫色拉花的：“颜颜，我看那个就挺漂亮的，你觉得怎么样？”
乔知颜摇摇头。
漂亮是漂亮，可会不会，太普通了一点啊？
店员小姐姐见这两个小姑娘挑来挑去，都没选到合心意的，走过来，笑道：“你们也要买圣诞礼物吗？”
乔知颜和陈琪不置可否。
小姐姐又问：“给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挑呀？”
乔知颜说：“男同学。”
小姐姐便笑得更开心了一点儿。
实则，从乔知颜进来开始，她就觉得眼熟。
现在近距离看，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小姐姐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乔知颜说的那个要送礼物的男同学究竟是谁。
青春真是美好啊！
小姐姐说：“你们等一下。”
她去另一个货架上拿来一团毛线，烟灰色的。
小姐姐冲乔知颜眨眨眼：“这个怎么样？”
乔知颜还没说话，陈琪就已经想到了什么，她扯扯小姐妹的袖子：“颜颜，最近很流行织围巾的，你要是把亲手织的围巾送给大佬，他肯定会喜欢。”
乔知颜有些犹豫。
她想起自己糟糕的绣工。
说起来，她动手能力是真的不强，连最简单的字母都绣的歪歪斜斜，织围巾这种技术含量高的……她能做的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