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莎拒绝了:“不了,我就不听爱情的悲惨故事了。”
光是看委托书,也知道是怎样的一场悲剧。
在夜晚这种思绪最脆弱的时候,听详细版本的,听到哭出来怎么办?
穆莎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刚刚才拒绝了伊提斯先生的故事,现在却又有点好奇。
她换了个方式来问出口:
“伊提斯先生。那位瑞雅公主,是不是很非常可怜?”
伊提斯抬起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疲倦的黑发少女。
他轻声问:“可怜?吾以为,你不会将同情,给予任何人和物。”
穆莎:“……”
她自认冷漠,但也没到这种程度。
人心到底是肉长的,不管关键时刻怎么选,心会颤动的事实都无法改变。
伊提斯似乎只是随意的怼她一句,并未就此发生任何探讨。
他继续讲故事:“在三十七年前,克雷顿是信仰黑暗的国家。”
“极北之地常年缺少阳光,黑暗滋生,黑巫师和亡灵术士在这个国家尤为活跃。”
“直到现在,黑巫师和亡灵法师也仍然存在。”
穆莎:“……”
好吧,这确实是她之前想吐槽的点。
在世界几乎完全被光明统治之后,巫术师和亡灵术士就变成了人间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些家伙怕被神术师发现,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当阴影,胆子再大,也只敢暗搓搓的搞一点小事。
而克雷顿王国的黑巫师,竟然跳出来诅咒公主?
这也太猖狂了。
伊提斯说:“国王曾是黑暗的信徒。”
“为了国家的强盛,他不会管顾,他的力量来自于黑暗还是光明。”
伊提斯:“诅咒公主的黑巫师西泽尔,是这个国家最强的黑巫师。”
穆莎心想,伊提斯先生说强的人,那是真的很强吧?
虽然,他说起“最强的黑巫师”的时候,像是在形容“一拖鞋没能拍死的蟑螂”一样。
伊提斯道:“国王贪图着黑巫师西泽尔的力量。”
“所以,即便光明早已压倒黑暗,国王也仍是替刚刚出生的公主许下了誓言。”
“他发誓,他天赋异禀的女儿,会成为西泽尔的徒弟,会继承西泽尔的衣钵,替西泽尔继续黑暗的使命。”
穆莎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消。
她想:这可真是个父慈子孝的故事。
和这位国王比起来,她那位便宜爹雷恩都算是个好东西了,而且雷恩还只是个养父。
“后来,要继承黑巫师的一切的公主,却信仰了光明。”
“她也爱上了信仰光明的国家的王子,向神宣誓,她的身心都属于光明。”
伊提斯说:“黑巫师西泽尔,在愤怒之下,对她施以恶毒的诅咒。”
穆莎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感慨一句“公主真惨”。
不过,至于到底可不可怜,这件事讲不清楚。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上,都有着无法用一个观点轻易去涵盖的事情。
穆莎不想去思考公主可不可怜了。
她决定,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委托内容。
“伊提斯先生,云中之塔是什么样子的?”
伊提斯说:“是一座屹立于雪原上的高塔,塔顶穿入云层,在遥远缥缈的云雾之中。”
“云中之塔的塔下,盛开着极北之地独有的霜雪花。”
霜雪花啊。
在极北之地盛开的话,那就是雪中犹存的花朵了吧。
穆莎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面前这个人。
清冷又美丽,是冰雪之中,最美的一道风景。
穆莎说:“听起来很漂亮的样子。”
伊提斯说:“已经被污染了。”
“公主住进云中之塔后,诅咒的力量不断外泄。”
“所谓的霜雪花,已经变成了雪中的污泥。”
伊提斯继续道:“而且,霜雪花,也不算漂亮。”
“吾见过更漂亮的,比霜雪花更要漂亮。”
穆莎抬起头,问他:“更漂亮的花朵?”
她对于伊提斯脑子里的知识充满了兴趣。
伊提斯抬起眼帘,他清冷的银眸里,倒映着穆莎影子。
他那冰冷的声音和语气,都稍稍和缓了一些,尽管并不明显。
“在一片腐烂败坏,只有死物的土地上,盛开的唯一一朵花。”
“花杆修长,花瓣清莹,傲然凛立,看似脆弱,却孤高又坚韧。”
“是那片已死的土地上,独一无二的,唯一的生命。”
穆莎:“……”
没想到,伊提斯先生嘴巴里,也能吐出这么多夸赞的词汇。
那朵花应该是真的很漂亮,而且,伊提斯也是真的很喜欢那朵花了。
伊提斯说:“吾本想将那朵花带回去。”
“但吾将它连根挖起后,它就在吾眼皮底下碎掉了。”
穆莎:“……”
这花可真够傲的。
就不能换个好花盆,在好环境里活得更开心一点吗?
听起来,伊提斯先生也是被这朵花伤透了心。
但穆莎却不合时宜的感到了开心,她想:
你也有过吃瘪的时候啊?
在讲了许久的故事之后,穆莎在伊提斯面前,总是紧绷着的心情已经放松了许多。
她正要聊起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忽然感受到,宫城的气息变了。
穆莎站起身,说道:“伊提斯先生,收网的猎人来了。”
第26章
※
诡异的气息, 像是潮水一样, 涌进克雷顿王国的宫城。
黑暗汇聚在古老而庄严的宫城, 张牙舞爪的扑向睡梦中的人。
穆莎走到了门边,她仔细听着,套间里有没有多出来的声音。
伊提斯缓慢的站起身:“不用这么小心。”
他银白的长发垂落在背后, 发尾被压得稍稍弯起一点。
伊提斯说:“你可以直接打开门, 对方不会发现。”
穆莎回头看向银发青年。
她问道:“您用了认知干涉?”
伊提斯轻轻颔首:“为了方便教学和观察。”
穆莎:“……”
【多么可歌可敬的教学精神啊, 您简直是我人生的一盏明灯】
【刺瞎我双眼的那种。】
伊提斯清冷的银眸看向她。
穆莎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被他打量的感觉。
她无所谓的扭过头去, 避开伊提斯的视线, 伸手拉开了门柄。
穆莎明白, 伊提斯先生的认知干涉级别很高,大概是那种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任何人的记忆中的程度。
控制对方的视野, 听力乃至触感,伊提斯全都做得到。
只是很多时候, 他都不屑于做这种事罢了。
总而言之, 这位清冷的银发先生,就是个行走的外挂。
套间里的灯和烛火都已经熄灭了。
大厅里黑漆漆的, 这里没有窗户, 连一抹月光都透不进来。
好在穆莎的眼力比常人要好很多,在这种环境下, 她依旧能够看清楚。
银白色的金属蝴蝶穿过墙壁, 轻盈又灵动的,绕着刚刚走出房间的伊提斯飞过一圈。
它散发着银色的微光,在这黑暗的环境里, 形成了一小片光晕。
最后,这抹光落在了穆莎的肩膀上。
大厅的门缓慢的敞开了,开门的人似乎用了某种特殊的方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只脚出现在了穆莎的视野中,门后的那人慢慢的挪了进来。
尽管有认知干涉的影响,明白对方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穆莎也还是不由放轻了呼吸,等待对方走过来。
而后,出现在视野中的是……
一个身穿蓝白围裙装的女仆。
“……”穆莎回头看向自己的导师。
“伊提斯先生,‘西泽尔’这个名字,听起来应该是位男性。”
伊提斯说:“当然,黑巫师西泽尔是个男巫。”
他绕过穆莎,步伐沉稳的走到了楼梯上。
“这就是教学内容,你靠近一些,看清楚。”
这名女仆被认知干涉牵引着,对两人的存在毫无察觉,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楼梯。
但在即将到达二楼的时候,她又掉过头来,从楼梯上走下来了。
穆莎眼看着女仆在楼梯上来来回回,心中竟然产生了怜悯这种情绪。
更确切来说,是共情……
毕竟,她自己也被认知干涉耍过。
当初她在乔伊斯公爵堡外面绕路的时候,场面是不是也这么傻?
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在舞台上来来去去,供幕后之人观赏。
穆莎看到:
女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丝光都没有,宛若一汪死水。
而且,那张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穆莎不觉得,伊提斯先生会用认知干涉去操纵对方的情绪。
她低头看向女仆的手。
那修长的指上,戴着一枚琉斯尾戒。
这是使魔的身份象征,之前那只黑乌鸦的脚上,也有一样的戒指。
伊提斯说:“西泽尔没有亲自过来。”
“他的收网失败了,你的收网也同样失败了。”
穆莎站在楼梯口,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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