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眉眼含笑,摇了摇手里的仙草。
“这个就是我要找的东西,若是没有你,我便要错过它了。”
丑奴只是沉默了一刻,便也替她开心,眸子里含着笑。
原来,她也是来找这个的。
丑奴在地上写着:“你要这个做什么?”
“是要给翁耿的,我发现他……总之翁耿需要它。”
“对了,你要找什么,我们现在还可以去找你要的东西。”
丑奴的整双眸子都暗了下去。
原来她一人孤身上山,是为了公子。
她才与公子认识半日,便能对他付出到这个地步,他一个低贱的奴隶,竟然还在奢望了不该拥有的东西。
“你现在高兴吗?”
丑奴在地上写着。
林落将仙草收进袖子里,随之点头。
“开心。”
“那趁着你开心,你也送我一样东西吧。”
丑奴低垂着一双墨瞳,用力地写着。
林落笑道:“你想要什么?”
丑奴抬眸,直直地看着林落,又低下头,写道:“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林落有些吃惊,转而才想起,方才在山洞,自己和他说过,等吃饱了再慢慢想名字。
“……吉光,吉光可好?”
林落笑着拿过丑奴手里的伞,在地上写下吉光二字。
丑奴在口中将吉光二字繁复咀嚼,他很欢喜。
可是,也很难过。
“以后,别人叫我丑奴,你叫我吉光。”
吉光看向林落,红着眼,眸底有着一层黑。
林落一时愣住,忽然将指尖抵在丑奴的面具额头上,什么都感应不到。
放下心来。
“我们回去。”
吉光在地上写着。
“你不找了吗?”
“不找了,时辰不早了。”
吉光将面具戴紧。
他日,他再来找,他不信,一座山上只有一棵玲珑心草。
第66章
林落守约而至, 翁耿一早便在等候着林落。
林落看着翁耿额间的黑色莲印,淡淡笑着。
翁耿命人在院子里搭了台戏, 邀请林落看,林落看了会,猜到这是一场将才子佳人的故事。
郎有情,妾亦有意。
林落端正地坐着, 认真看着戏,努力让自己忽略一旁的视线。
戏子落下, 林落端起茶杯,抿了口水。
“落落, 你觉得这戏如何?”
林落有礼道:“甚好。”
眼下,此处只有他们二人, 翁耿忽然问道:“落落,这次虽然是我们第二次相遇,可我对你一见倾心, 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妻子。”
林落蓦然抬头, 带了些惊讶。
“你若是答应我,我定十里红妆迎娶你。”
翁耿双目含情, 伸手要去理着林落耳边的碎发, 林落下意识地别过脸。
翁耿一顿, 神色微变, 静静地看向林落。
林落转移话题,从袖中掏出为翁耿精心研制的药,用一个还白瓷小瓶装着。
“我略懂些医术, 上次见你便察觉你似乎患有心疾,这是玲珑心草,可治你的心疾。”
翁耿看着林落,不说话,也不去接林落手里的药。
良久,翁耿语气沉沉,阴测测地看着林落,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何不做我的妻子?”
“我们才相识不过两日……”
“你喜欢我吗?”
看着这样的翁耿,林落迟疑地点了点头,他既是邪祟,自己便该是喜欢他的。
得到林落的肯定,翁耿笑了,余光轻瞄一处,握住林落的手,暧昧地从林落手里接过,拔下瓶塞,倒出一颗赤色小丸,一点也不怀疑,一口吃掉。
林落不明白,为何翁耿额间的印记越发黑了。
她似有感应,转身向身后看去,与吉光的眼神对上。
林落没有看错,吉光当时的眼神,狠戾凶残。
“落落,嫁给我好不好?”
翁耿笑道。
林落茫然地看向翁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答复。
翁耿的眼眸逐渐转深,面露不虞,其额间的印记在不断加深。
林落匆忙应下。
翁耿立刻抱住林落,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色,目光与丑奴对上,笑得儒雅。
只是,眼眸里的光,不见底。
似有悲哀,也有嘲弄。
――――
翁耿执意要送林落回去,但林落现在心里很乱,她总觉得自己哪里搞错了,想理清楚。可翁耿一直在自己身边,这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她不想在回去的路上还堵着一口气。
但是翁耿已经率先上了马车,丑奴趴在地上,翁耿向林落伸出手,笑道:“上来。”
林落看着低着头的丑奴,没有去踩他的背,而是自己抬腿上了马车,翁耿顿了顿,看向趴在地上的丑奴。
二人坐在马车里,丑奴在后面跟着。
林落的家住在山脚下,要路过一个乡间小路,家仆不紧不慢地驾着车,林落心里憋着气,也不说话,凝眸静思。
巧的是,到了车厢里,翁耿似乎是看出林落情绪不高,便识趣地没有说话,静坐在一处,闭目养神。
林落掀开车帘,向后面望去,看到乖乖跟在一侧的丑奴,又放下车帘,回眸时,发现翁耿已经睁开了眼,正在细细瞧着自己。
林落笑道:“你在看什么?”
翁耿:“那你又在看什么?”
林落看向翁耿,不语。
这一世邪祟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人是这个人,可他给林落的感觉变了。
反而是跟在车后的丑奴,总是让林落莫名想起邪祟。
林落在走神。
翁耿的神情,渐渐淡了。
良久,他说:“林落,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与你成亲,你会答应我的是吗?”
林落顿住,她轻轻皱起眉头,她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对邪祟的感情是爱,可是现在面对翁耿,她没有之前的那份感情。
“我……”
林落刚要回答,马车突然颠簸,翁耿扶住林落,待马车停了下来,要出去查看情况,刚掀开车帘,脖子上便被架了一把刀。
“安分点,不然老子割了你的喉咙。”翁耿被一个长相凶悍的男人拖下了车,与丑奴捆绑在一起。
林落下了马车,这人将刀架在翁耿的脖子上,恐吓林落:“你要是过来,我就一刀了结了他。”
林落站在原地,便不再上前。
驾车的家仆翻进马车里,找了会,带出一包值钱的东西,又凑到翁耿的身旁,上下摸索,掏出身上的银票,拽下翁耿腰上的玉佩。
“公子,对不起了,将你们带到这里。”
这里并不是乡间小路,而是一个小悬崖。
这家仆起了异心,杀人劫财,便在半途中,换了路线。
好在马车后的丑奴,是个哑巴,还是个傻的,没有发现异样,待察觉不对时,已经被黑子给绑了起来。
家仆看向将自己包裹地密不透风的丑奴,忽然起了玩心。他今日发现,丑奴不在马厩好好刷马,一直躲在院子后面,偷偷看着林姑娘。
真是癞□□想吃天鹅肉。
家仆走到黑子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林落趁着这空隙,正欲使出光明神辉,却在一瞬间,身体被一道佛光压制,无法使出法术。
这道佛光,林落知晓。
是师祖。
“美人,我们玩个游戏。”
家仆退到一边,露出看戏的神情。
林落稳住自己的情绪,开口:“什么游戏?”
黑子用刀分别在丑奴和翁耿的脖子边比了比:“这两人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丑奴和翁耿都望着林落。
黑子看着不说话的林落,哈哈大笑:“怎么,为难了?是个聪明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一个是极贱如蝼蚁的马奴,一个玉树临风的富家公子,你在犹豫什么呢?”
林落在默默调理内息,她不明白,师祖为何要压制自己的神辉。
难道……师祖也想让自己做出选择。
“你们若是想要钱财,便先放了他们,翁家有的是钱,只要他们不受到伤害,翁耿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林落试着和他们说情。
黑子有些动摇,被家仆发现。
家仆恨铁不成钢骂道:“黑子,你不要被这人骗了,若是放了他们走,翁耿一定会报官,到时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黑子回过神来,又将刀逼近翁耿的脖子,加大了力度,所以翁耿的脖子见了血。
林落连忙喊道:“不要伤害他!”
黑子一听,便笑着也要给丑奴划上一道,他想看看这个美人是否还会露出担忧的神情。
可是,刀架在丑奴的脖子上,黑子这时才发现,就算他划伤了丑奴的脖子,也无法看出他受了伤。
因为,丑奴的脖子被黑布给裹着。
“妈的,一个大男人把自己包裹地这么严实做什么?”
说完,黑子便去打掉丑奴的面具,刚要挑开丑奴的衣领,便被一张看是疤痕的脸给吓到了。
难怪整日带着面具,原来是没脸见人啊。
“你他妈脸被烧成这样,还好意思活着?”
黑子被吓得不轻,回过神来,碎了一口唾沫,然后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