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奴仍在状况外,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可以睡?”
“很快。”思邪包好头发,全副武装,“只要你全听我的。”
未过多久,几个男生从隔壁房间翻窗进来,学尔把配好的迷药塞给他们,轻声提醒:“这次只是去探个虚实吧,我瞧这些人更像是走镖的镖师,你们轻易不要害人性命。”
子奚眯起眸,“姐姐就是心善。”
思邪不耐的掏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万一,是他们要杀了我们呢?”有君摸摸下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任务如此,我们总有一天要取人首级。”知愠抿唇,似是在提醒她,“江湖中最忌妇人之仁。”
他像是要打破她仅存的幻想,“今日不杀,总有一日我们还要杀。”
她揪了揪头发,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未生活在和平年代,所以并不觉得生命可贵。
他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就像是地上的虫蚁,捏死便捏死了,何需过错,身为弱小,就已经是它们的原罪。
“如若他们威胁到你们的生命,你们自然可以反抗。”她双手交握着抵住下巴,“只是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随意斩落的一颗人头,身后会有许多亲人朋友为之痛哭。”
有君还不曾有过这样的同理心,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眼眸一亮,“我知道了,你是在担心我们。放心吧,我们最是惜命,保证会全须全尾的回来!”
思邪摸了摸腰上的软鞭,一时垂着脸没有说话。
“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子奚垂下乌眸,“只是有时候,我们没有第二个选择。”阁主也不会给他们选择。
她顿觉有些呼吸困难,知愠收紧下巴,“正因如此,更不想让你流泪。”
她深呼一口气,赶起他们,“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几人很快跃出窗口,徒留下翠奴呆立中间,她咦了声,走进一看,就发现翠奴在如此紧张刺激的环境中……睡着了。
思邪从窗口探进半个身,骂道:“你这呆子又在搞什么!”
翠奴对思邪的声音似乎有着强烈的应激反应,听到声音便瞬间吓醒,立刻跑到窗口,“来了来了!”
思邪暗啐了口,一把扯过翠奴的手臂,嗖的再次消失。
学尔关上窗户,房间里顿时安静的可怕,她默默坐在桌前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将两条手臂垫在头下,闭上了眼睛。
太奇怪了,她默默的想。
如果她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那错的是什么呢?
她握着拳抵在桌上轻捶。
是说一不二的阁主,是必须杀人的规则,还是无从违抗的命令?
让她为了活命从此让双手染血?那不可能!
那她就能看着他们别无选择,一个个染上鲜血,从此仇人遍地吗?
靠,她看着长大的崽哎!
她骤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背。
果然,还是让七星阁早点倒闭比较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她沮丧的捂住脸颊,那要怎么弄倒它呢?
啧,为什么她就不是那种天王凉破的女主角呢!
作者:嗯,怪我喽
好了,一滴也没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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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师兄
五人足下轻点,在屋檐上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的到了柴房屋顶。
未料到此时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显然是对方早有防备,即便夜深都有人守夜。
有君眉梢轻挑,掀了一片瓦,往下一瞧。
柴房本就不是给人住的房间,如今临时腾出来,掌柜只加了一个四角桌,另一些床铺。
七个大汉似乎倦极,一下子睡倒了五个,全打着地铺,剩下那两个则端坐桌前,分食着宵夜。
棺木就在他们触手可及之处,这些人几乎是以其为圆心,就连睡着都不忘睡在旁边。
“咕咚。”几人顿时抬头,翠奴适时的望着食物咽了一大口口水,满眼放光。
一旁的思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子奚测算了最佳位置,又换了一个地方掀瓦,弯眸拿出迷药,一通扬扬洒洒。
那二人吃得兴起,油灯的光线又暗,哪能看到这番场景,于是未过多久,原先端坐在椅上的两人皆视线模糊起来,不由揉揉眼睛,将倒未倒。
两人久经江湖,此时皆察觉到不对,正要大喊叫醒同伴,子奚手快的两个弹指,他们立时要昏昏倒地。
眼看两人要摔倒在地,发出巨响,有君转了转眼珠,骤然从天而降,一手一个拉住了他们,把两人按到桌上,保持着趴卧的姿势。
其余大汉仍睡得香沉,有君弓着背,又在他们面前洒了迷药,这才兴奋的向上挥了挥手。
见他打了前锋,暂时安全,几人这才放心的从屋顶掠下。
翠奴已经忘了现在要来做什么,她双眸闪亮的坐到桌前,决定先大快朵颐一番,剩下几人则把目光投向了那具棺木。
有君好奇的绕着它走了一圈,然后挠了挠头,“咦,这个好像封死了。”
子奚走向前,屈指敲了敲棺木,发现里头果真大有文章。
“不像是木头做的,”他凝向知愠,“你来?”
知愠从背后抽出了刀,第一刀仅用了两分力,落下时棺口纹丝不动,他握紧了刀把,眸光闪动,“再来!”
他深吸一口气,第二次用了五分力,棺口微微震动,未几又恢复原状,其他人皆不动声色的斜眼望向知愠。
知愠抿直唇角,好胜心起,“给我让开。”
几人连忙躲开,他高举巨刀,这回使了十分力气,只听得“轰”的一声,棺门被破开一道大口。
思邪一把捞过桌旁的油灯,翠奴嘴里满塞着肉,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忙捶了几下胸口,顺利咽下咽喉,然后麻溜的滑下椅子,紧随其后。
见有了光,几人不约耐同倾身查看,果真满目的金银。
他们正要细细察看,忽听屋顶传来细微的声响,知愠几乎是下意识挥了一刀。
然而到底江湖经验不足,挥下第一刀后,几人便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正不知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屋顶突然落下几滴血。
“不好,有人!”子奚话音刚落,那人便提气几个腾跃,待有君再去追击,便发现对方早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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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尔正等得心焦,头顶的瓦片忽然传来“咔嗒”的碎裂声,她大惊失色的从椅子上跳起,警觉的抬头,紧张的沁出微汗。
她悄悄从前襟摸出迷药,轻声问道:“谁?”
没有回音。
她不禁竖耳聆听,此时已然夜深,四下寂静无声。她一时以为刚才只是幻听,正要松口气,忽然有一把雪亮的剑尖抵在她的脖前。
“我问你答,不要声张,不然,我的剑可不长眼睛。”剑尖微微后撤,却仍停在她的颈旁,她不由绷紧了神经。
为了保命,她立刻点头,随即顺着剑身望向他的方向。
这声音像是白日那个少年剑客,只是夜色昏暗,他的脸显得模糊不清。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黄衫,只左臂上多了一道渗血的伤口,他的语气冷冷的,眸光若箭,“你们一伙人趁夜打劫官银,到底是何居心?”
学尔瞬间愣住,咽了下口水,“官银?”
他乌眸幽亮,剑尖离她更近,“你还不承认吗?”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她勉强勾起一抹笑,“我们是受了师命追击叛徒,哪里会想到打劫官银呢!”
“哦?”他眯起眼睛,“你们师从何处?”
见她还要凝神思索,他提剑凑近她的咽喉威胁,“还不快说!”
她惊了一身冷汗,不假思索道:“七、七星阁!”
他的动作一时顿住,她全身一凛,额上冷汗直冒。
上一世她及笄七星阁就凶名在外,这一世应当还没有这么出名吧?
“呵,”他忽冷笑一声,手中剑光一闪,“妖女!”
耶?雪亮的剑光向她划来,多亏这些年来身边打闹不休,她下意识往后折腰,同时挥手一扬,那少年一时不备,吸进了几口迷烟。
这药十分霸道,饶是他只吸了几口,没多久就有些昏沉,他忙用手撑起剑,勉力撑起眼皮,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她扶着腰起身,见他竟还不倒,摇头拍了拍掌,“厉害厉害,你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她伸指戳了他一下,他立刻摇摇欲坠,“你!”
“我怎么?”她双臂环胸,“你刚才可是要杀我哎,我迷你一下又怎么了?”
“士可杀,不、可辱!”他半垂眼皮,“你还不如,杀了我!”
她翘起唇,踢了他一脚,好奇的问道:“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刚才为什么要杀我?”
他的眼睛彻底闭上,砰的一下倒地,她头痛的抓了抓头,找了绳子把他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