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整整跑了一夜,可谓是人困马乏。
到了一条溪流边,徐濬抬起左手让所有人停下来歇歇。
他翻身下马,抱顾清菀下来。牵着她走到河边的大石头上坐下,“吃早饭吧。”
他把自己水囊里的水全倒进她的水囊里,这是烧开过的。
他一会儿从河里直接装就是了。压根没有时间捡柴火来把水烧开,吃下东西就得再出发。
顾清菀估着要不是因为有她在,这半刻钟的休息时间他们都会省下,直接在马背上就吃了。
她快速吃完,然后走到河边拧了把毛巾擦擦手和脖颈。这个天气,出汗太多,擦一把舒服些。
她擦过又淘了毛巾过去给徐濬擦。
他吃过跟贾逊几人在看地图,见她过来便低下头任她给他擦。
等擦完他道:“好了,走吧。”
中午那一顿顾清菀拉着徐濬把她的点心全塞完了。根本放不到晚上了,肯定会变味。
徐濬看她走路都有点不稳道:“再坚持一下,下午就有马车坐了。”
顾清菀摆手,“不必特地照顾我,我还行。反正我也是靠在你身上的。”
“也不算特地照顾你。一天跑六百里,人和马都到极限了。一直这么跑,万一遇上追兵,我们没有还手之力的。总得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到达第一个目的地,会换一半的家将。咱们也躺马车上歇歇再继续。等晚间再换过另一半人,我们再改为骑马。”
顾清菀在马背上颠簸了六七个时辰一个累字都没喊,真的撑了下来,徐濬其实挺吃惊的。
“嗯,那好。”听说再坚持两个时辰就有马车可以躺下了,顾清菀顿时精神了两分。她方才落地要不是有徐濬扶着,差点就直接原地摔了。
到了申时,跑到了计划中的地方。
一半的家将被替换下去休息,马也换了。还添了一辆简陋马车,给徐濬、顾清菀休息。王妈和回雪也停下休息。只杉妹同莲心还勉力跟着,她们也得了辆马车休息。
徐濬暂时没进马车,“车里有温水,你擦一擦。”
顾清菀点点头,抬腿上车。哪晓得腿刚抬起就是一软,徐濬在后头扶着她的腰把她送上去。
顾清菀赧然摸摸鼻子,“朝廷的追杀开始了。”
“嗯。哪怕八百里加急传讯沿途州府,要赶上咱们也需要时间。你放宽心就是。”
顾清菀点点头。但朝廷三十里就有一处驿站可以换马,也可以换人。他们争取到的这九个时辰的距离也不能说就脱离危险了。
“没事,舅舅还会派人出来接咱们的。我走前和他通过消息了。”至于镇南王,他应该还不知道。南地细作传递消息也需时日。
顾清菀进到马车里,脱下衣服用水桶里的水擦了下身体,另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她觉得自己都快馊了!
尤其今天白天顶着烈日赶路,出了太多汗。她现在其实也有中暑的迹象,没得歇的话人丹、藿香正气水吃了也不管用,之前在马背上全靠徐濬撑着。
行进中擦身肯定有诸多不便,但是能擦一下太奢侈了。她费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擦好,顿时觉得浑身舒坦。
她穿好衣服拉开关得严严实实的车帘,“我好了,你上来吧。”
徐濬直接脱成了赤膊,就着她用过的残水擦着。
顾清菀开始还把脸转开做出一副矜持的样子,没一会儿就转过来看着。徐濬背部线条很流畅,看着结实有力。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哎,你怎么都不晃啊?”她方才单手抓着马车的固定处,一只手忙活得挺狼狈的。有几回还差点撞到车壁上去。
幸亏装水的是深桶,而且有密封的桶盖。不然水肯定溅得到处都是。
盘腿坐着的徐濬转过身来坏笑道:“菀菀,你偷看我!”
顾清菀的目光正好落在他胸前红豆上,脸一红道:“我明明是大大方方看的。”
徐濬笑道:“嗯,我整个人都是夫人的。你随便看,看自己的人不用客气!”
他一边说一边去脱裤子,上半身已经擦好了。
顾清菀一惊,都来不及转开眼。
徐濬笑了两声,把脱下的长裤丢开。他里头还有一条到膝上的亵裤,就着把腿也擦了擦。
顾清菀把一身从里到外的干净衣裤取出放到他手边。这车里有壁橱,搁东西倒是挺方便的。
“你等下都换了吧。”
徐濬看她抱膝低头坐在马车的角落,不再逗她,快速擦洗了把亵裤也换过。
顾清菀又把两人换下的衣服都叠好搁到壁橱里。
“好了,躺一躺吧。”
马车不算宽敞,但并排躺下两个人没问题。
还是很颠簸,但马背上都睡过了,能在马车里躺平就是享受了。
京城里这会儿也得知镇南王府成了座空府了。
齐潇整个人又惊又怒,目赤欲裂。他抓起一个纸镇直直砸了过来,“刘成辉,朕让你每日必须盯着镇南王世子,你是怎么盯的?竟让他从朕眼皮子底下跑了。”
刘成辉不敢躲,额角中招,顿时血流披面。
卓步凡道:“皇上,如今必须马上派人追捕才是,还得调动沿途州府。”
齐潇吼道:“那你还不快去办!”
卓步凡立即出去安排。
齐潇从龙案后出来,一脚把刘成辉踹倒在地,“是不是你跟徐濬勾结放跑了他?”
刘成辉赶紧爬起叩首道:“皇上明鉴,臣万万不敢。昨日午后徐世子还跟着臣跑去张坚府上看热闹来着。当时崔公公也看到他了。今日悬镜司事多,所以臣才下衙前过去。没想到镇南王府竟空了。”
齐潇转头看向崔贺,后者点头。
“是,皇上。奴才昨日下午和卓大人、刘大人一起见过徐世子,确定是他本人无疑。”崔贺觉得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怪不得刘成辉。但此时皇帝暴怒,他也不敢给他求情。
“皇上,要不让人把他先拖下去吧,省得把御书房的地毯弄脏了。”
齐潇道:“滚出去,听候发落。”
崔贺给左右使了个颜色,让他们把人拉出去先给止血包扎。张坚已经倒台,他的心腹今天正在被清洗。当下正是用人之际,悬镜司经不起再折损更多人手了。
卓步凡很快弄清楚了徐濬逃跑的时间和出城的路线。
这回他也怒了,“上午就发现当值的城门卫晕倒了十几个,还少了两个,为什么不及时上报?”
“报、报了啊,没得到回话。”
整个悬镜司和京城各级衙门今日都在为张坚克扣贡品一案忙碌。都得先洗脱自己的嫌疑,省得被连累,然后再查案。此案牵连甚广!
这件事报上去不知道在哪个环节被搁置没有上报。(这里头也有徐濬留下的后手。查起来也和刘成辉一样,有失职之罪,却不致于人头落地)
这种事被延误,平时其实没什么。甚至如果不是镇南王世子跑掉了,搞不好船过水无痕的就过了。
城门卫、马场......齐潇一听就知道徐濬这是蓄谋已久。
“好啊,这么多年朕竟然看走了眼!追,追回来朕一定要把徐濬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卓步凡没有多劝,他的当务之急是要把人追回来。至于剐不剐,这得从大局出发。
林相站在一旁,脸也沉着。他也是这些年被徐濬蒙蔽了的人之一。
“皇上,镇南王必反!宜早做打算。”
齐潇看向兵部尚书,“邱爱卿,此时交给你来安排,要快!”
镇南王造反,这些年朝廷也是时刻提防着的,要调动人马也方便。
齐潇从昨天下午到一刻钟前还在为抄了张坚,得了两千余万两的财物而高兴。这要是打仗,又得捉襟见肘了。
而且,张坚任掌镜使的时候一直严密盯防徐濬。他一下台就被徐濬跑掉了!
张坚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出了这样的事也是不能再让他回去继续担任掌镜使了。
林相道:“皇上,张坚出事的时机未免太巧了点。”
齐潇摆摆手,“这件事肯定跟徐濬脱不了干系。”
徐濬这会儿还软玉温香抱满怀,在马车里睡得正好。他就昨天半夜打了个盹,此时自然是困得要死。
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他也就醒了。
顾清菀枕在他胳膊上倒是睡得正好,都打起小呼呼了。她两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菀菀都是为了自己才会吃这么多苦头。徐濬心头柔情顿现,凑过去在她额上、脸上、鼻梁、嘴唇都亲了亲,把披风给她盖好才坐起拉开车帘。
贾逊还在跟车,见状忙靠了过来,“世子,附近州府这会儿还没得到消息。咱们目前还是安全的。即便是悬镜司的传讯手段也得两天后才能追上咱们。”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张《我卖冰粉养皇子》
桑朵被一款云养成恋爱游戏强行绑定,和游戏中的冷宫皇子结了对子。必须帮扶其顺利长到16岁,不然倒霉指数会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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