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年十分耿直的说道:“没有票就没有吧,下次三爷给我补上就行。”
如此痛快的话语,让三爷防备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又想干嘛?”
陈年年装傻道:“什么我想干嘛?”
三爷冷哼一声,从他和陈年年接触开始,就知道这女人是个吃不得亏的,你从她身上占了便宜,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人加倍还回去,这时候的票比钱还稀缺,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不要。
“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别在我面前玩心眼。”
既然三爷这么直接,陈年年也懒得装傻了,她道:“三爷,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渠道可以购买雪花膏和珍珠粉之类的东西?”
这个渠道自然不是指的供销社。
“你要倒卖这些东西?”
陈年年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山里的药材毕竟是野生的,再多也会有挖完的一天,我自然得做好其他的打算。”
无论在什么时代,有穷人就会有富人,农村人没钱,所以她们舍不得把钱花在护肤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但城里的人不一样,她们不用每天风吹日晒,下地干活,大部分的城里人都有工作,每月还有固定的票和工资,所以她们的购买力也不容小觑。
没有女人不爱美,既然有那个条件,她们肯定愿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县城里的供销社和镇上不一样,那些雪花膏不会卖不出去,因为都是定量销售,有很多人买不到还得拖各种关系在其他地方带回来。
所以只要能弄到货源,她肯定有办法卖出去。
卖这些东西,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各处收购药材,然后炮制好后在高价卖出去。
雪花膏之类的小玩意,他有货源,但来钱太慢,他并不想做。
“我可以帮你进货,但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他和陈年年除了几次交易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大家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可不会免费帮人做事。
陈年年想了想道:“我一个山野村妇,能给你什么好处,不过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要是给我货源,我就免费给你算上一卦,帮你度过险境。”
三爷嗤了一声,嘴角上翘嘲讽道:“算卦?你给我算哪门子的卦,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陈年年也知道自己没有装神棍的潜质,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这戏就得唱下去。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三爷又问道:“什么赌?”
陈年年道:“三天后,你囤放药材的地方会被人举报,然后公安会带人来抓你,若是被我说中了,就麻烦三爷以后免费给我提供货源,要是说不中的话,以后我挖的药材都免费给你提供。”
“你这女人说什么胡话呢,我三哥怎么可能会被人举报。”六子气得瞪眼,一下对陈年年就没了好脸色。
三爷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他干这行很久了,一直都小心谨慎,囤放药材的地方只有他和六子知道,若是被人举报,那个举报人只会是六子,所以六子听到这无中生有的话才会那么生气。
这女人说话实在是太荒谬了,先不说六子会不会去举报,单就说这还没发生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她后面又下了那么大的赌注,若是随口胡说,她又图的是什么。
三爷一下子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我劝三爷今天回去之后就立马把那些药材给转移,不然到时损失惨重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说完陈年年就走到远处放风的孙慧芳跟前,拉着她往回走。
直到三爷的车再也看不见后,陈年年挺直的背才慢慢软了下去。
别看她说得那么肯定,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没底,只希望小说中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因为她的到来有所改变。
第21章 自私
陈贵财回来那天,陈年年一家人都没去上工,孙慧芳和陈天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知道陈贵财是今天回来,脸上却无半点喜悦之情。
整个家里,只有陈天禄是最高兴的。
陈贵财在家的时候,吃的穿的永远都是先给他,以前家里吃肉从来都没有陈年年的份。而陈贵财不在家后,一切都倒了过来,他现在吃个肉居然还要看陈年年脸色。
让他学狗叫就不说,上次吃完饭,陈年年居然还命令他去洗碗,这活是属于她们女人做的,也不知道陈年年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使唤他。
陈天弘和孙慧芳不帮他说话就算了,两人竟然还跟着陈年年一起数落他不懂事,说陈年年是他姐姐,他应该听她的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陈贵财不在家后,她们三人都是沆瀣一气,变着法的折腾他,不就是欺负他没人帮忙吗?
现在他爹回来了,他可一定要让他爹给他主持公道。
“回来了,回来了,我爹回来了。”看着远处陈贵财的的身影后,陈天禄跟撒欢的兔子似的,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原本坐着的孙慧芳也立马站了起来。
“年年,天弘,快去把你爹迎进来。”
陈年年慢条斯理地走出了院子,未看到陈贵财之前,她就在心里猜测这一个月的劳改怕是让陈贵财遭了不少罪,现在的他一定会特别狼狈。
等见着人之后,陈年年挑了挑眉,没想到陈贵财比她想象中还要惨不忍睹。
才劳教一个月,陈贵财整个人就跟老了十岁似的,瘦骨梭梭的,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花白的头发还打了结,脸上也带着不少灰尘和泥巴,走在路上,和那些要饭的乞丐没有任何区别。
陈天禄刚跑到他跟前,还未开口说话,就立马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爹,你身上好臭哦。”
简直比他往日里挑的大粪还要臭。
这副嫌弃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扎眼,陈贵财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老子在外面受了一个月的罪,回来你还要嫌弃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真是白养你那么大了。”
陈贵财这一巴掌软绵绵的,对陈天禄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只不过陈贵财那手实在是太脏了,一巴掌下去,就在他脸上留下了五个黑色的手印。
陈天禄搓了搓自己的脸,不高兴地抱怨着:“一回来就打我,早知道我就不该那么盼望你回来了。”
若不是陈贵财饿得没力气,他是一定要狠狠揍陈天禄一顿的。
听听这兔崽子说的叫人话吗,他要是再劳教下去,怕是人都得疯了。
见孙慧芳在那里杵着,他又吼道:“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做饭,你是想饿死老子是不是?”
好歹和陈贵财生活了二十多年,孙慧芳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挺心疼的,可她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贵财吼了一顿,她这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本来还指望这次劳教能让陈贵财改改他的脾气,谁知道这人还是这样暴躁不讲道理。
“我这就去。”孙慧芳怯怯的答了一句。
见他爹威风不减当年,陈天禄眼珠一转立马就开始告状。
“爹,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陈年年经常偷懒不去上工,还总是欺负我,我看她是一点儿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陈天弘不满地看了陈天禄一眼:“你都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屁大点事就跟爹告状,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陈天禄恬不知耻的说:“我就告状了怎么的,我看你就是嫉妒咱爹疼我。”
自己的靠山回来,陈天禄底气也足了,陈天弘和陈年年是一伙的,也得让他爹收拾收拾。
“爹,我大哥这段时间也偷懒,自留地的活都是妈去做的,真是不知道他一个没娶媳妇的瘸子整天待在家里在干些什么。”
“陈天禄,你别太过分!”一向温和不爱计较的陈天弘这下也是被陈天禄给彻底惹恼了。
“都给我闭嘴!”
陈贵财被这两兄弟吵得头疼,一人瞪了一眼后又把火气转到旁边的陈年年身上。
陈天弘和陈天禄是儿子,以后还得给他养老送终,每次动手他都是意思意思就算了,可陈年年这丧门星不一样。
陈贵财劳教的这一个月里,心里最恨的就是陈年年,他一直觉得那天晚上若不是陈年年大声嚷嚷,他一定能像以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到许美丽家的鸡蛋。
听到陈天禄这么一说,他哪里还能忍。
脱下自己的鞋子就要揍人。
见陈贵财怒气冲冲的凑了上来,陈年年连忙捂着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爹啊,我求求你先去洗个澡行不行,你这臭得跟掉进粪坑里似的,我们哪能受得了,我现在不仅想吐,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说着,陈年年还十分夸张的做出了一个想吐的动作,然后陈贵财就看着她往茅坑的方向跑,老远都能听到她呕吐的声音。
虽然陈天禄很想看陈年年被揍,可陈贵财身上这味,他也受不了。
“对对对,爹你先去洗澡,反正陈年年也跑不了,你洗完澡再出来收拾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