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筱暖犹豫了一会后，选择刘厂长作为被动的实验对象。
她给刘厂长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刘厂长曾经受过怎样的刺激，对方在接通电话后的第一句话就带上哭腔，说定金已经发给工人做工资，而且工厂也花了老本重新组装了生产线生产产品，若是失去这份订单，只怕几十号人会揭不开锅，得去喝西北风。
这话说得可怜巴巴的，温筱暖都有些不知所措。
温筱暖连忙解释她打电话过来不是取消订单的，而是希望他们能先搬一部分东西过来，因为需要测试一下怎样的物流方式更加省钱省力。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窒，瞬间变得中气十足，刘厂长拍胸脯答应说没问题，马上到。
温筱暖不禁对对方的神速变脸，叹为观止。
不到两个小时，满头大汗的刘厂长便小跑过来，他一进门就嚷嚷道“不好意思温总，我，我没迟到吧。”
温筱暖被这个称呼雷了一下，她上前两步道“咳。没有。那些货呢”
刘厂长憨厚地笑了笑，往后一吆喝，很快二三十名身材壮硕，穿着简单短袖长裤的中年男子将一份份打包好的设备搬运进来，他们浑身肌肉紧绷，汗流浃背，脸上满脸欢喜与不舍。
这时，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汉背着双手走过来，带着浓浓的口音问道“老刘啊它们也是和我们一起战斗许多年的老伙计了，你若是直接送垃圾回收站我可是不依的啊。”
“徐工啊，我都和你说过很多次啦。您老放心，它们啊是去别的地方发光发热了。”刘厂长似乎生怕温筱暖误会，忙道，“徐工是厂子里的老人了，待了四五十年。每一个老物件都被他当成了老伙伴一般照顾。他只是不想浪费，不是不想卖。”
“哼。”徐工瞪了刘厂长一眼，但在对方恳求的目光下到底没说什么。
徐工不舍地摸了摸被擦得发亮的设备“明明还用得很好子嘛。怎么就会被淘汰了呢。唉，想当年为了将这个大家赢回来，我们车间花费了多少心血子哦。现在却不被珍惜啊”
刘厂长在旁边劝道“徐工。您想想那都是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我们再不更新设备，厂子都要倒了。它们就算保养得再好，但设备的生产上限值就在那里，产出产量低，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发展而被淘汰也是很正常的啊。”
徐工不满地说道“是嘛。就是你说的有道理嘛，我又不是不懂。我这不是看还有识货的想给她念叨念叨么。更重视我们的老家伙一点子嘛。”
刘厂长差点脱口而出，您要给专门捡破烂回收的念叨啥啊，人家指不定是拿这玩意去蒙傻子赚钱呢当然，这得罪人的话还是没敢说出口。
温筱暖上前两步，认真道“徐工你放心。我们这边一定会妥善用好它的，爱惜程度绝对不会比你差。”
“哦。真是那样就好咯哦。”徐工一脸不相信。
“是真的。徐工，既然你对这些设备都有经验，不如你将这些设备如何运用，有哪些小窍门，以及万一出了简单问题如何修理都拍摄下来如何”温筱暖灵机一动开口道。
她虽然购买了操作手册和工具书，但那些机械化的东西哪比得上老工人讲得详细实在，更何况是一位一线工作几十年的镇厂之宝。这些经验都是宝贵的财富。
温筱暖表情更加热切“您想，这些老家伙能得到更好的维护和使用，您是不是会觉得更高兴”
徐工原本懒得参与，但听到最后一句时心神一动，他看向刘厂长。
刘厂长嘴角抽抽，得，这两位居然还聊上了。
一个是买设备的金主，一个是厂里的十二级工，虽然无法理解两位大佬为了一些破烂拼命奋斗的样子，但既然他们乐意，谁又能拦着呢。
刘厂长点点头，徐工眼睛一亮，然后扭头看向温筱暖认真道“小姑娘，到时候你们维护若是有啥子不会的可以直接找我，我帮你们免费维修五年。”
温筱暖笑容满面地求问对方电话，并且郑重点头“好勒。后续出了任何不懂的问题，我都会带给您的。到时候就麻烦您老指点一二啦。”
“哈哈哈。好说好说嘛只要你们肯用好这些老伙计哟，我就是再多出点力又能怎么样。”徐工的脸上绽放一丝笑容，心情看起来比之前好太多了。
温筱暖和徐工谈妥后，再次看向刘厂长“刘厂长先别走，还得麻烦你填写一下快递单。”
“快递单”刘厂长不解道。
“嗯，是为了方便物品物流信息登记。”温筱暖笑眯眯地将一摞快递单递给他，“对啦，麻烦将产品最完整的全名写上。”
刘厂长点点头，爽朗道“没问题。还需要我配合什么”
“还有件事要和你说。有些货我可以当场和你结算。而那些走快递物流的货，我没办法现在把尾款给你。但我承诺，只要你将货品寄出去，钱立刻会打到你的卡上。”
刘厂长迟疑了，他倒不是嫌发货麻烦。
但温筱暖突然改变付款方式的这个事，让他又是警惕又是害怕。
毕竟每一个厂长都曾经历过被拖欠货款，死追尾款，以及烂账一堆的辛酸史。
老实说刘厂长是不想的，但不答应的话，说不定今天送过来的货也要全部给拖回去了。
“那个。温总，不是货到付款吧”
“放心。你寄出去的那一刻就会给你打钱，说到做到。”温筱暖斩钉截铁。
刘厂长咬牙点头说“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唉，谁让给钱的是大爷。
第21章
三个小时后, 刘厂长将所有的快递单都填好, 虽然他没再说什么, 但看向温筱暖的视线包含着期待, 怀疑和忐忑等复杂情绪。
温筱暖忍不住再次出声安抚, 一定会将尾款安安全全地送到他的卡上。
为了展现诚意, 温筱暖找出ose机爽快地付完第一期的尾款。
刘厂长激动得热泪盈眶, 连声说“好。谢谢, 真的, 真的太谢谢了”
温筱暖没想到对方如此激动, 一时语塞。
站在旁边的徐工轻嗤一声“丢人。”说是这么说, 他饱含温情的大掌轻轻拍了拍刘厂长的肩膀, 温和道“哭麻子嘛。就像你和我说的这可是一件好事。起码大家的工资有着落了, 好啦，别让温总看笑话。”
“嗯。嗯”刘厂长哽咽地点头。
温筱暖回到兔元58年，军人们沉默地小跑进来将她运输的货品搬运出去。
她低头点开a的邮箱里刘厂长的名字。
弹出一段文字你的好友刘厂长是一位固有资产丰裕的好人，你与他交易会小赚。你想与他交易什么
温筱暖直接在自己这边的对话框输入100万元, 然后正准备在刘厂长的对话框那输入物品时, a忽然又弹出来一个对话框。
尊敬的顾客您好，作为正规的快递行业, 我司拒绝承接大金额的贵重物品, 请交易金额少于30万的产品。如有贵重物品托运请联系其他专业机构，谢谢。
温筱暖“”明明是黑科技的a，为什么还要遵循世俗规则。
不过30万的单笔限制挺微妙的。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温筱暖回忆了一下刘厂长产品的设备单价, 三十万以上的有一些，看来只能将它们分拆后再寄过来。比如1xd系列颚式破碎机，就可以分成几个包裹，1xd系列颚式破碎机的主体机，链锯、叶片和涡室等。
温筱暖正准备点确定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这个a喜欢遵循所谓的规则，快递还会有一个默认地址，如果她现在点确定，包裹不会直接发到六零年代的家里吧。
温筱暖在屏幕上到处戳，果然在邮箱前方站立的鸽子那戳到了一个对话框您是否需要默认更改地址一年仅更改一次
温筱暖迟疑了，她暗响了警报器。
仇立菓赶过来的速度飞快，简直就像是候在门外一样。
温筱暖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记得你还要负责建业公司各方面的事宜吧”建业公司就是仇立菓替温筱暖注册的。
仇立菓平静道“请首长放心，都已经处理好了。”顿了顿，他补充道，“解决首长的烦恼也是机要秘书的责任之一。”
温筱暖一愣，笑道“你察言观色的能力真是一流。我就皱了一会眉头都被你发现了。行吧，其实也不是烦恼，就是现在心里有点忐忑。我有一个项目要汇报给上去，但还没实验完全，所以”
“需要什么实验”仇立菓道，“我看能不能帮忙解决。”
温筱暖一想，对哦，仇立菓也在她的好友名单上啊。
她飞快地询问了一下对方身上物品的价值，然后点开a进行输入。你的好友仇立菓是一位资产富裕的好人，你与他交易会赚。你想与他交易什么
温筱暖在自己这边的对话框输入10元，然后在仇立菓那边输入手表。
a忽然又弹出来一个对话框，尊敬的顾客您好，对方已超出配送范围，谢谢合作。
什么还有配送范围
温筱暖傻眼了。
“等等”温筱暖迅速道，“先掉头回去，这个我必须验证一下。”
配送范围的出现真的是惊到她了。这要是不解决好，肯定会闹笑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