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说话的陆耀华语气一直很平和，以至于聊了两句之后，忽然开口将青漪留下来时让他们猝不及防。
陆云霁微微蹙了眉，下意识看向那着绿衣的姑娘。
“瞧你那担心的样子，为父不过问她几句话罢了。”
挥了挥手，陆耀华失笑的将陆云霁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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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霁与谢元锡出去之后，屋内恢复寂静。
青漪微微敛着眉，作一副老实的模样。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一人自顾自的喝茶，一人低眉顺眼的站着。
许久，青漪从莫名紧张的状态走了出来，甚至觉得安静了这么久，她有些不礼貌。
都同桌吃过几次晚饭了，怎么这次就这么紧张呢。
她失笑，随后抿着笑抬了抬头，“家主有何事要问晚辈？”
微弯的腰是恰到好处的恭敬。
对此，陆耀华放下茶杯，笑了一下。
“这才是你本来的性子吧？”
从她进屋第一眼，他便知晓，这才是她最自然的形态。
之前那不自觉做出人的举动的奶豹，还有那眼中笑不及眼底的三岁小姑娘，都不如她这幅样子自然。
他坐家主之位这么久，阅人无数，一直知晓她的异样，也一直没有点破。
一来是儿子喜欢，二来……
不动声色的挑挑眉，青漪含笑回道：“晚辈性格多变，让前辈见笑了。”
陆耀华不在乎的一笑。
“最初，在诸苍森林外围，我的手下一找到云霁时，我便知晓你的存在，你身上多处疑点，我从未点明。”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一是我查过你的过往，二是你对云霁无恶意。”
心惊了惊，青漪不自觉蹙了眉，心中下意识生了防备。
好在她冷静想了一下，她在陆家住了这么久，陆家主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甚至还将朝灵花给她。
“那相必前辈对我也没有恶意…所以前辈想问什么？”
“现在，你还会伤云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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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九只豹豹
“现在，你还会伤云霁吗？”
此话一出，陆耀华淡笑着等着她的回答，而面前的青漪，则瞬间安静了下去。
问她可会伤他？
从最初她就没有伤他或是算计他的目的。
她微微扬了眉，那双清冷眸半眯，正欲开口。
而在她抬眸那一瞬，陆耀华笑了一下，随意拂了拂袖。
“我知道你的答案。”他笑道。
微微一顿，青漪讶异的掀了眸，真好看见他眼中的笑意。
那微微升起不悦的心被安抚了一些。
原是逗她玩的。
陆耀华瞧见她神色的变化，朗声一笑，“小姑娘不经逗啊。”
刹然，青漪抿了唇一笑，微微颔首，“让家主见笑。”
想了想，掀眸间瞧见他对自己态度和缓，没有因为小少爷就对自己亲和，但也没有承家主之威向她施压。
又想着他在小少爷面前的样子，是个对自己孩子很宽容却不纵容的父亲。
她嘴角带着礼貌的笑，敛眉之间，手中出现一物。
用玄冰盒而装，隔绝了灵力外泄，也挡住了窥物的可能。
她双手呈递，将手中盒子递给陆耀华。
“这是家主借晚辈的，前辈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小少爷还是未曾签约的，不能白收了您的灵花。”
那纤细玉手之中，拿的便是陆耀华让儿子给她用的朝灵花。
可陆耀华不知，他好奇的瞧了一眼那盒子，“这是何物？”
他们的交流不多，这突然一手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前辈的朝灵花。”
闻言，陆耀华执茶盏的手一顿，瞧过去的眼底有惊讶，“你没用？”
给了便是给了，他也从未在意，谁料她竟没用还想着还给自己。
恍惚间想起，她是因为那回的朝灵花才化成三岁人形，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耀华声音微微沉了下去，身为上位者久了，不自觉的带了些正色：“那你人形如何化的？”
说出来之后，陆耀华便后悔了。
她自诸苍森林出，又有与苍云豹无二的兽形……
福泽深厚的她，手中的好东西岂能少？
念及如此，陆耀华挥了挥手，让她不用解释。
瞧见她动作未变，似乎坚定要还给他的模样，陆耀华无奈的一笑，手中凝了灵力托住她递盒的手，“方才确实不应该逗你。”
吓得人家小姑娘要还灵花给他，恐是在证明她对自己儿子没有别的目的。
瞧见他打趣的话语，青漪直了身，眸子思绪一转而过。
随后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他都表明不要她还了，若她再推拒，那便是顽固了。
眸里亮眼的笑划过，青漪抬抬手，将玄玉盒收回空间。
“既然前辈赠予，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耀华满意的笑笑，低头抿了口茶。
屋内又安静了一瞬。
青漪眸子微动，这回主动开口道：“家主说夫人喜欢晚辈，那不知夫人是喜欢我的原型还是那三岁的模样？”
她第一回见陆夫人是刚来陆家没多久，夫人到了小少爷的院子里，那时匆匆一见，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她便走了。
后来再见就是三岁模样，跟着小少爷去用饭。
接触不多，但夫人也将原型的她抱过怀中。
但陆夫人眼眸一直淡淡的，情绪又不外泄，一时间竟分辨不出陆夫人喜欢她什么形态。
若是三岁人形，那她也没办法了。
陆耀华放下茶杯，神神秘秘的一笑，“你自己猜吧。”
顿了顿，陆耀华又微微皱了眉，温声道：“你无需因为云霁而来刻意亲昵我们，你陪着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与夫人。”
还是那句老话，他希望看见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冲动，年轻时为自己而活，以后该有他们承担责任的时候。
他幽幽一叹，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趁你还在云霁身边时，好好陪他吧。”
那话别有深意，似乎料到她会离开。
青漪心中微惊，欲开口问，一抬眸却见陆耀华别开了眼，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好奇仍在，但想必他是不会开口了。
青漪抿了唇，又带上笑，微微朝他欠身。
“晚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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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距学堂开课还有三日之时。
陆云霁又被父亲唤去了书房。
这回却接到了一个消息。
星域学院来访，要与他们云欲未满一百岁的年轻人之间来一场较量。
这衡灵大陆，分为两域三州。
其实本是四州，但云星州灵者极多，势力占据争夺越来越大，千万年之间，云星州划分为两块，分为两域，将云星州的字各拆一个，改名为云域星域。
虽明面上两域之间还算平和，但是大家都知晓互这两域各看不上眼。
而发出这种要求，说得好听是想较量一番，但他与玄蜀学院的院长一商讨，估摸着他们那边得了什么天才资质的少年，想要来给他们炫耀，顺便再将云域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想得是挺好。
他们云域的出众年轻人们也不少。
而他陆家学堂，不多不少占了大半。
所以在接到消息后几个月内，几位大势力之主与玄蜀学院院长，将灵力注入同个通讯灵器之内，就此一块商讨要不要同意这一番较量。
陆云霁听到这，温笑着开口：“那想必是应下了星域的较量之约吧。”
若没应，也不会将他叫到书房。
陆耀华赞赏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应了，还有不到两月，星域的年轻一辈就要到达。”
因为两域之间隔得挺远，需要经过一大片无尽的海，所以星域那边一收到回复便立即出发。
不过…
“此次较量，地点定在了玄蜀学院，待半月之后，我们陆家选出的人要先去玄蜀学院。”
两大域之间的较量，若是定在陆家之内…到底有些不好。
他们陆家虽是第一，但也不能有代表云域之势。
出头拔尖之人是要被其他人视为眼中钉的。
陆云霁点了点头，但眼中仍有疑问：“父亲为何不早些通知学堂众人，大家也好提前勤奋修炼。”
陆耀华也这样想过。
他淡淡一笑，“那我也不能占了你们的寒归假啊。”
开玩笑是如此说，但他心中却知晓，勤勉修炼的孩子就算不要他通知，也会勤快且自觉，而他通知之后再勤快的人，总归心不定，迫切积累修为，他担心反倒对孩子们不好。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灵者，心境最为重要，修炼也修心。
走入歧途、心不定者，修为止步不前都是正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