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什么话也不能在这时候说了。敢私下议论皇上的事,那真是可大可小,她还活着就是幸运。
皎皎正在画画,手里还握着笔,呆呆地怔在原地。归衡站在书案前看了她一会儿,眼瞳里缓缓漾起笑意,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又掉下去了。”
什么?
高大的青年低下头,下颌磕在她发顶 ,微微加了一点力。
皎皎低下头,这才发现刚才发呆的功夫,笔尖又落下一大团墨。这幅画要是没有高手拯救,定然是废了。
她不自觉要回头向归衡求救,年轻的帝王却只是微微笑着,直视她的眼睛:“皎皎这次自己处理好吗?你想怎么改都可以。这幅画就送给哥哥吧。”他顿了顿,“作为……大婚贺礼。”
屋子里寂静一瞬。
皎皎点点头:“可以呀。”
归衡看着她,眼神晦暗,带着一抹审视。
然而皎皎马上开口,认真地问他:“那么,哥哥打算送我什么呢?”
她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他还没有说话,她已经低下头,泄气地凌空描摹那飞溅的一大团墨:“哥哥真是的,这种事情不应该先跟我商量吗?”
结果还是等玉秋跑来告诉她,她才知道。
好吧,虽然归衡跟她商量的话,她也不会不答应就是了。
归衡低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从她柔软的额发,半垂着的浓长睫毛,丰润可爱的脸颊,到一开一合,不断吐出叫人沉醉话语的嘴唇。
许久,归衡忽然抬手捂住眼睛,轻轻地笑了一下:“好吧。”他认输了。
年轻的帝王平静片刻,才把手拿下来,声音沉静,“还指望你能稍微生一点气……”
皎皎奇怪道,“哥哥希望我生气?为什么?”
“因为我没说要和谁成亲。”归衡看着她,微笑着坦然承认:“想看看皎皎吃醋的样子,结果失败了。”
这下皎皎懂了。她有些为难地“唔”了一声,转过头抱住他的手臂。
她担心过自己的身份会使归衡为难,担心过归衡要艰难地平衡朝政,但她从来没有担心过其他事。
他即使为难,也不会不管她或者辜负她。这是她的自信。
小公主握着他的手,振振有词:“虽然让哥哥失望了,但我是因为相信哥哥才这样。我这么相信你不好吗?”
当然好。
归衡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眼瞳里燃起幽暗的火种。
皎皎心中警铃大作,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身体忽然一轻,被轻而易举抱起来,放在宽阔书案上。
对方倾身下来时,她竟然还记挂着桌上的画:“哥、哥哥的礼物……”
“没关系。”归衡的唇离她不到一指,缓慢瓮动,“我的礼物,我这就来取。”
话是这么说,可归衡只是极近举例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清冽呼吸拂在她唇边,激起细微的战栗。
皎皎坐在书案上,手指紧张地抓着桌缘。
对方的眼眸那样深邃,幽黑中一抹深紫浮沉,仿佛海底深沉的暗壑,又仿佛燃着一触即烈的火。
“皎皎……”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低声道,“我……”
那若即若离的唇终于落下来,比狂风更为粗暴急促。她只能无助地仰起头,两手交缠在他身后。
-
拯救一副被墨汁毁掉的画很难,但当个礼物也并不容易。
被归衡从书案上抱下来时,皎皎觉得自己耳朵眼都在往外冒热气。
刚才被弄得意乱情迷,她根本就克制不住自己要发出声音。一想到那些千回百转、过分甜腻的声响全都落到外间守着的宫人耳中,她就感觉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踏出这道门一步了。
年轻的帝王替她整理着裙摆,见总有皱褶,干脆蹲下去替她拽平,声音气定神闲:“没关系,她们都在院外,听不到的。”
皎皎松了口气,又反应过来。
归衡进门就没有再出去过,那岂不是他进来的时候就打算要——
归衡迎着她控诉的目光,坦然道:“没有这样的打算。我只是担心自己忍不住而已。”
只是看着她不吻下去,就需要他时时刻刻克制自己。每时每刻,随时随地。
理好裙摆,他又替皎皎理顺发间压得凌乱的钗环,随后捧起她的脸,亲昵地在她唇上一吻:“皎皎这么可爱,哥哥忍不住也正常吧……”
皎皎无话可说。
归衡积得久了,动作和姿态都异常狂热,她第一次这样连续不断地到,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整个人如在云端,轻飘飘、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力气。
她半笼着湿漉漉的睫毛,任由年轻的皇帝宝爱地在她脸上不断落下轻吻。
归衡一边亲她,一边轻抚她的背脊,帮她顺气:“哥哥替你找好了新的身份,就是陆颂陆大人的孙女。自小养在外面,刚接回京里。”
“还有一件事,要和皎皎商议。”
帝后大婚的典仪,按规制,至少要提前半年准备。
皎皎啊了一声,思维还是混沌的。
“是不是太久了?哥哥也这么认为。”归衡愉悦地含住她的唇,缓缓辗转着深吻,直到小公主放在他肩头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才松开一点,含笑抵着她的额发:“但太仓促的话,礼数到底不周全。”
他的小公主,当然不能受哪怕一点的委屈。
归衡道,“就定在节前,皎皎以为如何?”
皎皎靠在他胸前,懒洋洋地不想说话。直到归衡惩罚性地在她唇上轻咬一口,她才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含含糊糊地蹭了蹭。
归衡抱紧她。
胸怀里的少女温热柔软,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发梢,胸腔里都满溢着香甜的牛乳气息。
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片刻空闲。白日里应付层出不穷的朝政,抽空来陪皎皎用膳,每日只睡二三个时辰。
就连刚才,也只是勉力让皎皎得到满足,他自己还蓄势待发。因为蓄得太久,甚至有点疼。
但他此时抱着她,哪怕什么都不做,所有疲惫便都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应该都懂了吧【托腮
第82章 结局
按理来说, 大婚前皎皎应当去宫外住。
一来,皇后是从皇城正门迎入,总没有从常晖宫迎去怡年殿的道理;二来, 按邕朝习俗,从定亲那天直到洞房花烛夜掀开盖头, 这对新人都不能再见。
但皎皎不想走, 归衡也不想她走,硬是拖到离大婚只剩几天,才在柔嘉的怒火中送皎皎出了宫。
“跟先帝一个德行。”柔嘉陪皎皎检收她要暂居的精致宅院,一边挑剔这也粗糙那也不行, 一边犹自愤愤, “这么几天的功夫都忍不了吗?”
皎皎不说话, 只是抿着嘴笑。
“你呀,偏听他的话。”柔嘉恨铁不成钢,伸出刚养好的春葱食指戳一戳她的额头,“小时候那股不肯吃亏的劲儿都哪儿去了?”
皎皎捂着额头, 软乎乎地说:“可是,我也没有吃亏啊……”
两人这时候已经走到正院,柔嘉看着院内完全按皇后规格布置的聘仪和陈设, 不由哑然。
后宫之中位份有多重要,没人比她更清楚。当年恒帝宠她宠得不像话, 她平日尽可以给温皇后脸色看,但真到了正式场合,她不照样要对温皇后行大礼, 低她一头。
她从来没想过,归衡会直接立皎皎为后。
皎皎不懂得主动要求什么,必然是归衡早就想好要让她成为中宫之主。
……皎皎被他哄得这样乖巧听话,似乎,的确是没吃什么亏。
-
乖巧归乖巧,皎皎对宫外的世界,好奇心一直很强烈。
可惜如今时局不稳,归衡当然不能放她悠闲自在去大街上闲逛。
于是她这次出来,只带了贴身的几个宫人,其余一应粗使的丫鬟小厮都是另配的,很熟悉帝京风物,能够陪她从手艺最好的珍宝行聊到口味最好的酒楼饭庄,而且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皎皎抱着泥金手炉 ,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直到听到这个话题,才慢吞吞开口:“我知道哦。”
“是芦玉楼。”
铺陈了半天的丫鬟原本预备最后才公布,忽然被她点破,闻言便有些呆滞:“正是。姑娘怎么知道?”
皎皎笑得甜甜蜜蜜:“我去过。”
丫鬟更为惊讶。
玉秋和脆雪对视一眼,终于知道上个冬天公主第一次出宫晚归,是在哪里喝了那样多的酒。
身边的小厮异常伶俐,她们这边说笑着,那边就已经架着马车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载着满满一车芦玉楼的酒菜回来,连玉秋等人的份都有。
脆雪笑嘻嘻打开食盒,一边往桌子上摆,一边说:“这都是托公……姑娘的福。”
她偶尔还是改不过口,叫错一个字,立刻被玉秋打了一下手。
芦玉楼的饭菜名不虚传,卖相就异常精致,又是南边鲜甜的口味,从食盒里一拿出来就引发欢呼。炸得焦脆的鳜鱼仰着头,口中含着新鲜莲子,浇汁鲜美,空气里隐约浮动着甜香,令人食指大动。
皎皎看着桌上菜肴,隐隐觉得熟悉,接着想起来,这正是当日她和归衡吃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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