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端着茶杯又走到煜王面前,想要再奉茶与他。
只煜王压根没注意,站起来问道:“岳母,侄女吃完奶了么?怎不见茵茵出来?”
余氏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茵茵啊,盯着那孩子就不肯走呢,已经吃完了,王爷若是不嫌弃,且去看看吧。因着多了个孩儿,我得去再安排嬷嬷丫鬟过来,还请王爷恕罪。”
煜王摆摆手,看都没看到一边的陈娇娇,径自往偏厅去了。碧纱橱里,一个小小的摇篮架子,茵茵正坐在旁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摇篮里头那个软糯的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嘴角还鼓着一个泡泡。
茵茵微笑着,伸出手轻轻一碰,小小的口水泡泡立刻消失了,乐得茵茵偷笑不止。
少桓倚在门边看着,心中仿佛有一汪清潭,当中有茵茵,还有一个小小的孩儿。
先前他看过贺源的医书,甚至有动过此生不要孩儿的念头,只这么一瞬,他完全打消这个念头,他与茵茵这般恩爱,怎能没有孩儿?茵茵对这个侄女都这般喜爱,若是自己生的孩儿,该是有多欢喜?
只是想到茵茵满心满眼都是孩儿,他忍不住有些吃味,上前抚了抚茵茵的额发。
茵茵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你看她,睡着了还会吐泡泡,好可爱是不是。”
少桓点点头,瞧着摇篮里头那个称不上好看的孩子,不自觉也软了心肠,将来他们的孩子,一定比这个好看多了。
他想要伸手摸她,到底也不敢,只轻轻在她襁褓上拍了拍。
外头又是欢呼,孩子睡梦中皱皱眉头,茵茵忙站起来:“走,我们把摇篮抬到里面去,这儿太吵了。”
少桓愣怔片刻,虽然他小时候过得苦,但这样的事情,到底也从没需要他一个皇子来做的。只是此刻周围连个侍从也没有,即便有,恐怕茵茵也不放心将自己侄女交给旁人。
他无奈的站起来,双手一提,便将摇篮整个提起来,稳稳的走到里间安置好。
茵茵轻声惊叹:“少桓,你力气这样大,这样稳,我从前都不知道呢。”
少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是因为我怜你身子娇柔,每次都不舍得用力。”
茵茵脸一红,深觉他涉黄。
她赶紧出来,召唤嬷嬷丫鬟进去守着,自己则出了门去院里看那第二个孩儿。
余氏正抱着孩子欢喜的走出来,说道:“老爷,这回是个儿子。”
陈劲柏更是开怀:“杰儿这一下子就儿女双全,真是个有福气的。”
余氏满眼都是高兴,见茵茵过来,便将孩子一把塞给她:“我去拜拜菩萨,多亏了菩萨保佑。”
茵茵“诶”了两声,又不敢大声吵,只僵硬着身子搂着那孩子。男孩与女孩不同,之前小侄女即便饿了也只是轻轻啼哭,可这小侄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全身奋力扭动,嚎啕大哭不止。
茵茵手忙脚乱,急得额上的汗直往下滚。
陈府得了对龙凤胎,全府上下都是忙碌不堪,天色渐渐晚了,贺源也走了,茵茵再没有理由留下,只好依依不舍的与大家告别。
同样依依不舍的还有陈娇娇,虽然是拉着茵茵的手,眼角却不住往煜王身上瞧去。
上了马车,少桓方皱眉道:“今日你那个丫鬟不是跟着一道来的么,怎的没见着她人?”
茵茵“唔”了声,撩开车帘看了看,果然没见着流云,知道少桓是对流云不满,但她是不在意的,左不过又跑到哪里去打听消息了呗。
少桓笑道:“你对你的丫鬟可真放松啊。”
茵茵答道:“小时候我病痛,只有她一个人陪着我,说是丫鬟,其实与我妹妹差不多。说起来,还想请王爷一个恩典,放了她的奴籍,让她能安稳嫁个普通人。”
大齐律法,一旦为奴终身便是奴,奴籍与寻常白身不得通婚,子嗣也全都是奴籍。除非嫁作妾室,将来子女便不会再是奴籍,这也是为何那样多的丫鬟,费劲心思想要勾引男主子的缘故。
但是奴籍的妾室与寻常良妾生出的子女,也是不同的,比如陈媛媛的生母汤氏是小官家境,她虽然是庶出,身份相对高一些。再比如陈禹杰的生母是寻常百姓,身份次之,而茵茵的生母是奴籍中最低等的舞姬,故而茵茵从前的虽则是小姐,却总被人瞧不起。
少桓蹙着眉不甚高兴:“她若是脱了奴籍,你怎么办?”
茵茵愣了愣:“我什么怎么办?我不是还有银心么?”
少桓冷哼一声:“你身边就一个得用的,怎么成?我瞧你那些小丫鬟,就没一个好的。”
茵茵心中思索着,少桓说得也对,她本来想着等朱氏生了孩子,让余氏帮着选些合适的。如今想想还是算了,两个孩子,陈府都人仰马翻,她还是得培植自己的人手才对。
只是嘴上却不太听话:“原来王爷整日盯着妾身的丫鬟瞧?”
少桓气结,伸手将她捞过来,言语舍不得说她,便用行动来训斥好了。
只等她又娇喘连连,他才放过她,整了整衣衫说道:“我还有事,你先自己回去。”
原是已经到了王府了。
茵茵红着脸嗔他一眼,理了衣衫自个儿回府了。
少桓勾起唇瞧着她的背影,示意车夫继续赶车,才微微叹息,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可真是难捱。得亏这些日子忙碌,若清闲下来,还不晓得控制控制不住自己。
茵茵回了院子,瞧着一院子的丫鬟,却也觉得没几个能挑出来当大任的,总不能一直让夏嬷嬷和流云银心连轴转吧?
她想起余氏说的银心爹娘哥哥,不如先喊过来问问,看他们对银心有没有什么想法,若是可以,干脆都带过来好了。庄子上的人手好添置,也不至于碍了余氏的事情。
夏嬷嬷走进来,端着茶水:“王妃忙累了一天,想是渴了,先喝点水吧。”
茵茵看了眼夏嬷嬷,也难怪少桓对夏嬷嬷放心,做事细心又不托大,的确是个好的。
她连着喝了两杯茶,才歇下说道:“夏嬷嬷可会调.教小丫鬟?”
夏嬷嬷忙应了:“从前在宫里,也曾去做过一阵子教养嬷嬷。”
茵茵也没问她不是少桓的嬷嬷么,怎么又去做教养嬷嬷。想来他们各有各的难处,便只点头:“往后你手上的事情,尽量交给银心,你选几个院里合适的小丫鬟,先教起来。我之前也没想到,王府连个丫鬟都没有。”
夏嬷嬷连忙应了,沉吟片刻才道:“王妃,大厨房的方嬷嬷,是奴从前的旧识,也是个不错的,不然禀了王爷让她到内院小厨房伺候?”
茵茵知道,少桓之所以将夏嬷嬷给她,主要是调理身体,这会儿若她调夏嬷嬷做他用,恐少桓会担心。既然说方嬷嬷得用,调过来也无妨,左右大厨房用得还没院里小厨房多呢。
正说着,流云兴冲冲跑了回来,夏嬷嬷见状便出去了。
流云欢欢喜喜走过来说道:“王妃,奴婢去打探祁家的消息去了。”
“之前打探的消息,不都是说祁家一切正常吗?今日才晓得,哪里是真的正常啊,昨日陈媛媛已经生产了,但是受了惊,生产不顺,又是生的女儿。”
昨日添丁,今日中榜,其实也算是好事情。
流云眯着眼:“原本生了女儿也无事,但陈媛媛亏了身子,说是不能再生了。而那祁老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得知儿媳不能再生,当下就不乐意了,安排自个儿外甥女去服侍祁晋贤。”
流云说到这里极是兴奋,只茵茵不甚高兴,古代的女人,费劲心思又有何用?一朝遭人弃了,便是喊冤也无处可去——陈媛媛到底还是发妻呢。
“听闻昨日祁晋贤还推拒说只拿表妹做妹妹,今日放了榜,便置办了酒席,正式让表妹坐了良妾。唉,只是可怜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说起孩子,茵茵也不免有些失落,是啊,可怜的最终还是孩子。
入了夜,少桓才回府,很是疲倦的梳洗完才小心翼翼进了屋。进屋却发现,茵茵压根没睡,正靠在床头看书呢。
见他回来,茵茵昂起小脸,喊了声:“夫君回来了?”
这柔情蜜意的一声,却叫少桓抖了抖,怎的今日她也没喝酒,倒像是有些醉了,语气都与平日不一样些。大婚那日喝了酒,她都没这副模样呢。
茵茵要翻身下来,少桓忙上前按住她:“你怕冷,就在被子里面……”
话音未落,便见茵茵身上只披着一件轻薄的缎衣,衣裳贴身,沟壑都是一览无遗。这昏暗的烛光,衬得她的肌肤更是白嫩柔弱,让他看一眼便想要沦陷进去。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你做什么……”
茵茵心下疑惑,平日他只肯动手,就是不肯行最后一步,到底是她的魅力不够,还是他那方面不行?
可瞧起来不像是个不行的啊。
茵茵这笨拙的勾引,在少桓看来,却简直是要人的命。他努力想着今日那个朱氏痛苦的嚎声,又想着长风的话。茵茵还小,需得再等等。
只是眼前少女诱人得紧,他实在忍不住,翻身上了床,先让手过了十足的瘾,犹不解馋,嘴里是吃了又吃,还嫌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