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也不想睡。”
“噢。”池缨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先睡啦？”
“抱歉。”
“嗯？”
已经准备好睡意的池缨清醒几分。反应过来他是为什么道歉，她于是轻松道：“没关系，我说过不会有事的。”
她朝着顾迟笑了笑，暖融融的光像是揉碎在眸中，暖得惊人。
“就算有事，我也不怪你。”
【圣母值加一。】
系统觉得此刻池缨就像个头顶金色光环的真正圣母，并且显然这个反派很吃这一套。
许久，她才听见顾迟极轻的声音。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池缨有些好笑，这是要她发表临终遗言？
那自然是收集圣母值，然后拯救世界啊！
只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
她想了想，道：“那我想尝尝柠檬。”
顾迟一怔，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
恰柠檬。
池缨眨了下眼。
在被系统带进这个世界之前，每一次玩家开团打赢她以后，就会有人额外开出隐藏奖励。其余人就总是会在公屏上发“恰柠檬恰柠檬”什么的……
她就一直很想尝尝柠檬的味道。只是系统商城里似乎也没有这种东西。
【……这就是你的临终愿望？】
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系统忍不住吐槽。
池缨：随口一说而已。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顾迟也不细究原因了。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似乎连这种愿望，自己如今都没有办法做到。
*
次日早。
池缨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瞪瞪睁开眼。入目就是空旷的写字楼和在角落里靠墙坐着的顾迟。
他睁着眼睛，眼底有些发青，但却不见倦意。应该是一晚没睡。
穆雨也在这儿，是昨天半夜的时候来的。不过现在头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见她醒来，顾迟起身走近几步。目光上下观察她半晌，道：“没有异常。”
正在这时，宋诗忽然拿着药包走进来，看见池缨安然无恙，她说不上什么心情，但总归是谈不上高兴。
“顾哥，那我们今天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吗？”
顾迟抿唇，看着池缨抱歉地说：“张斌的身体存放不了太久，我们今天得上路了。”
池缨疑惑发问：“什么意思？我们要带着他的尸体一起离开吗？”
“嗯。他是人类联盟目前为止发现的第一只首领丧尸，因此，他对于丧尸研究的意义非比寻常。”
“这次，我们得把他和林教授一起送回总部了。”
池缨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宋诗，在池缨变异之前我会一直看着她。林教授就先跟着你们的车。”他对宋诗说道。
“……明白了。不过顾哥，今天已经是她被感染第二天了，很有可能……”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
再度出发后，池缨在车后排坐了半天，顾迟就在她身边看着。
她靠在靠背上，两手在后面扭着，手铐的金属环硌着后腰。
她忍不住提了请求：“那个，能把我的手拷在前面吗？那个金属环在后面顶着腰，有点不舒服。”
“或者，你直接把我绑起来也行。”
两条胳膊在背后被捆了整整一天，实在拗得难受。
前面开车的陆云飞听见，便说：“队长，我看她好像还没有变异的迹象，手放前面拷着一样的。”
顾迟抿唇，有些抱歉道：“好，你弯一下腰。”
池缨于是照做。
她的手腕露出来，顾迟利索地解开手铐帮她换到身体前头。
他眉心轻蹙，也有些奇怪。
大部分人的变异时间一般在半天以内。这都整整一天了，她怎么一点儿变异的症状都没有？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他兀自摇了下头。
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可能呢？
……
距离联盟总部还有四五天的路程要走，顾迟在池缨变异以后连着两夜都没有睡觉，一直守在她身旁看着。
但第三晚时，他还是有些扛不住。
因为这晚在野外，池缨于是单独一个帐篷。她好心劝道：“要不你去睡觉吧？不放心的话换个人轮流看着我也行的。”
顾迟盯着她，神情复杂。
变异时间，应该就是今晚了。
并非是他希望池缨变异，只是她能挺到第三天，已经是非常出人意料了。
感染病毒后，能撑到第三天的人毕竟是极少数，而且据联盟统计的数据来看，那些变异时间较长的人中的基本也是异能者。
他本想留在这儿继续观察情况，但两天没睡，大脑混混沌沌已经让他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其他队员因为担心他，也一直没睡好，脑子里时刻绷着弦，留心他这里的状况。
他终于妥协。
“好，那我跟穆雨、云飞他俩换换。”
池缨点点头。
……
池缨感染丧尸病毒的第五天。
顾迟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被捆了五天，手里捧着碗正大口干饭的池缨。终于忍不住麻木地想——
这姑娘，免疫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第16章
*
林教授端了个小板凳，带着个花镜坐在池缨跟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顾迟在一旁扣着她的手铐，防止突然出现意外。剩下所有人无一例外，围着池缨绕了一圈，都紧张兮兮地看着这一幕。
池缨吞吞口水，有点慌。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某种祭品，被一群虎视眈眈的野人围起来进行献祭仪式。
过了许久，林教授卸下眼镜，严谨道：“目前看来，的确是没有任何变异迹象。”
陆云飞不敢置信地开口：“林教授，难道她真的……”
是那个万里无一的幸运儿？
其实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差不多确定下来了。池缨应该是真的安然无恙了……只是这概率实在太低，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无人敢十分笃定地承认。
林教授摇了摇头，斟酌道：“这一点我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此前仅有的没有变异的例子里面，大多数都是先天异能者。”
“而且，剩下一小部分，也在此后纷纷产生了后天的异能觉醒，成为异能者中的一员。”
他握拳，思索一样敲了敲大腿。
“我向来相信实验统计出的结论。且不论池姑娘会不会是那个幸运儿，如果她真的没有产生变异，都理应会觉醒异能才对……”
他看着池缨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比如抽象点说，大脑产生某种可控的能量？”
池缨：“……”
有，而且不止一个……风、水、火、土、木，还有治愈系，您要哪种？
【你还有治愈系异能？】
池缨：也不算是……我好像只能治愈我自己？
被砍一百点血，她能自己回一千点！
那天她胳膊被刺伤，如果不是怕被顾迟起疑，那点小伤口分分钟就自己愈合了。
【……】
池缨自信仰头：我血条超厚的。
【……哦，蛮好。】
听系统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池缨不解道：怎么了？
系统磨磨蹭蹭几秒，才答道：【治愈系异能欸，那可是获取圣母值的大杀器！想想看，要是能为一众伤员治好伤，那圣母值还不是蹭蹭蹭往上涨！】
似乎有些道理……
池缨低下头深思。
见她没出声，顾迟以为是她没能理解林教授所说的感觉，也低下头，轻声解释道：“一般性的攻击性异能，比如我、云飞，都能感受得到周围的异能元素并加以利用。”
“但是像穆雨的空间异能，却并非如此。”
穆雨点点头。
“没错，我是双异能。与火系异能不同，我的空间异能只存在于意识中。”
她期待地看着池缨，问道：“怎么样？能感受到什么东西吗？”
“……”
池缨有些尴尬。如果她撒谎说没有的话，似乎没办法解决目前的问题。毕竟按照他们的认知，只有她现在觉醒异能才是最合理的。
她硬着头皮道：“好像，是有。”
穆雨眼前一亮，立刻起身蹦到她面前。
“什么异能？风？火？”
顾迟眸光微闪，眼底是如释重负的庆幸。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她真的安全了。
“卧槽，真假？”陆云飞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凑近她等池缨接着说下去。
【你打算怎么说？】系统好奇道。
池缨：你介意我把你当作异能吗？
【我？什么意思？】
池缨便把自己的打算如实告诉了系统。
她之后的目标应该是去各级安全区，搜集圣母值。比起自己单独行动，有识路的人带着自然要高效许多。
其实她希望日后能够跟着顾迟他们一起。他们对安全区的了解都比她多得多，而且顾迟作为反派，一定会跟书中的主线剧情扯上关系。
假如她真的能够加入顾迟的队伍，时间一长，系统商城里的东西总会暴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