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突然被握住,没法再继续,应如笙不悦地微蹙了眉,但到底忍了,这幅画她还没画完:“盛总如果实在有事,等我画完再说行不行?你现在爱怎么抱着都行,别干扰我画画就是。”
说完,她便要挪开他的手,却忽然被他反握住了。他像是没有听清她的话一样,又道:“不画了好不好?痛就不画了,你的手伤得更重怎么办?”
应如笙强硬地掰开了他的手:“我不痛,盛总如果有事,等半个小时再说行不行?”
她清楚盛含泽在想什么,但她是真的不痛,画这种梅花,根本不需要摆力,也就谈不上痛,只不过没那么灵活,控力不太好控,会画得慢些。
她的神情很淡然,似乎真的不痛。
盛含泽一愣,正在松手与固执之间犹豫,却突然看见了堆积在角落里早已干涸,但依旧红得刺目的血衣血书。
他全身一震,心间抽疼,本就苍白的脸色骤然失去了所有血色,竟然连南山别墅都有血衣血书,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她绝望地求他相信他、说她爱他那一天。
可那天他没信,还说她罪有应得,说她的爱廉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地阖了眼:“阿笙,哥哥错了。”
从头到尾,他都错了,他不敢求她的原谅。
应如笙没理会盛含泽,只是又拉开了他的手,她的梅花快完成了。
她作画向来喜欢一气呵成。
“哥哥十八年前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苦了整整十一年,连买画画需要的材料都要靠自己打工得来。七年前我分明有机会接你回家的,却还认错了…阿笙,哥哥对不起你。”
这句对不起迟到了整整十八年,可她这十八年来受过的苦却不是他一句对不起能给抹平的,甚至即便是七年前错认了,她也本可以依靠自己活得很好的,却因为他的漠视和高傲而彻底毁了,甚至连正常地生活都做不到。
往事一桩桩浮过,绵绵密密的痛一针针扎在心底。
太痛了。
他环住她腰身的手寸寸收紧,右手更是再次不自觉间想要制止住她继续动笔。
脖颈间隐隐有了润意,应如笙手上一顿。
盛含泽哭了?
不过并不关她的事,她继续手上的动作,落下一枝梅花的最后一笔,她暂时收了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转过身:
“我抱也让你抱了,颖姐也被你请出去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我就画幅画你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我的手真的不痛,画这种梅花还不至于让我手痛。”
“盛总,我是给你发了智障卡,但不代表你就是智障啊,你学着像个人一样思考,让我画完它,我们再聊行不?”
“你的手在治好前不能再画了,我怕留下后遗症。”
盛含泽没理会应如笙话里的嘲讽,只是摇头,苍白着脸色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捋顺她脸侧的乱发,“是哥哥对不起你,你不想和我说话、恨我都是应该的,你想怎样报复回来也都可以,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我藏了整整八年,原谅我的胆小懦弱,现在才敢告诉你。”
连爱她都不敢说出口,他不是胆小懦弱又是什么?
他的神色郑重,语气也越发正式起来:“我爱你,八年前就已经爱你了,我错了的是,现在才明白自己爱你到已经不能失去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结婚在一起好不好,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是兄妹的,也不会有人敢骂你的。”
如笙曾说过爱他,当时他以为她又在骗他。
可如果曾经从来都是盛如苑的算计的话,如笙是不是真的爱过他?
如果如笙也爱他,哪怕是背叛所有,他也认了,何况他们本也不是亲兄妹,算不得真正的乱.伦,他只是怕如笙接受不了网上的攻击。
作者:咳咳咳,笔速有点慢,还没写到盛含泽还没怎么被虐到。
不过我猜盛含泽要被骂。
咳咳咳,坐稳了,下一章虐完,下一章就要拉时间线了。
几年后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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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出问题,我还是修一下文吧,设定成盛含泽和所有人已经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的。
我认怂,怂得一匹,极其怂那种!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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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谢谢言越风轻、琅然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第23章 璀璨星途23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似期待似忐忑,又似乎怕她会拒绝,又赶紧补充道:“我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你的手我也一定会找人治好的。”
盛含泽说了一通,应如笙其实听进去的没有几句,只是眼看着似乎不和盛含泽说清楚,她是没法画下去了才不得不等他说完。
她叹息:“一定要现在谈吗?”
她的目光很纯净,他看着她,嗓音却隐隐发涩:“你可以慢慢想,我会等你的。”哪怕是一辈子。
他一说完,她似乎又想画,他当即按住了她的手,“但你现在不能再画了,会伤上加伤的。”
被阻拦的次数太多,应如笙这一次终于直接搁下了画笔:“好,既然你不让我画,那我们一次性捋个清楚,以免以后再麻烦。”
她说了她不痛,但他不信,还偏要阻拦她继续画下去,他自己找虐,怪不得她。
“我想盛总你现在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无非是听了我前几天接受采访时说的话吧?”
应如笙极其平静地提及采访里的话,盛含泽忽然觉得心慌:“对不起阿笙,我当时以为你在骗我,我没敢信,我太懦弱了,还说了那样的话,对不起……但你相信我,今后我一定不会再错,我也爱你,也只爱过你,更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似乎是想起自己的绯闻,他愧疚难安地低了头,不敢去看她的目光,却到底是把自己这七年来连自己都骗过的忐忑一并道了出来,
“网上的报道也都是谣传,我连她们的名字和模样都不记得,更没有接触过她们,我只是很害怕,很想知道你在不在意我…那些刺激你、说你爱云辞的话,我也是害怕,怕你离开我,怕你连恨都不愿意给我,哪怕你分明就在我身边,可我还是害怕…阿笙,我很怕。”
骄傲如盛含泽,也会害怕。
他没说他怕什么,可应如笙却明白他其实怕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未来。
她看着此刻眉眼间尽是惶然,甚至与原身绝望崩溃时样子相似极了的盛含泽,却是笑了笑,这世间总是造化弄人。
算起来,原身和盛含泽当年其实是相互暗恋的,只可惜……
不过就算没有盛如苑的算计,她也并不觉得原身和盛含泽能走到一起,原身太骄傲,又太自卑,绝不会在不能确定对方心意之前迈出一步,盛含泽则是生而骄傲的天之骄子,在感情面前更不愿意低头,也注定不会主动一步。
这是一个死局,最好的结局不过是错过,而走到今天这一步,盛含泽愿意抛弃所有骄傲与尊严表明心意挽留她,是因为有那七年的伤害存在,可同样也因为那七年,即便是原身还在,以原身的骄傲,哪怕知道这七年盛含泽暗地里为她付出过多少,恐怕也不会愿意回头的。
“我相信你。”她的声音很轻。
盛含泽的目光陡然一亮。
“不过你既然看了采访,也该知道,我也说了,那是过去,也仅仅是过去,整整七年,你现在才愿意相信,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她道,“这七年,我虽然没亲口提及过自己的感情,但做的一切还不够明白吗?我给狗扔块骨头它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盛总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呢?盛总你连狗都不如吗?”
盛含泽呼吸一窒,面色骤然惨白。
随后,她又缓缓道,“其实,我该感谢盛总你七年来的庇护,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我妈妈也不可能得到治疗,其次,我也要谢谢你七天前帮我挡硫酸,虽然我并不需要。”
那天离开巷子时,盛如苑零零碎碎咒骂的话,她听见了,再想起这七年来盛含泽的反常和的确只在言语上刺激过原身,她本来的打算也变了变。
微顿片刻,她继续道,“而最后我想说的是,我能明白你不知道真相时两边挣扎的苦楚,可你想用所谓的嫉妒刺激来判断一个人的感情,只会把一个也许对你有意的人推得越来越远,而用所谓的言语刺激来报复一个人,却一句话都不肯信这个人,更只会把真相掩藏。千千万万种方式,你选了最错、最无可挽回的那一种。”
“最能杀人的,其实不一定是利器,还可能是在意的人一次又一次伤人的言语和冷暴力。”
盛含泽莫名地想起了那次弥漫满客厅的煤气味,握住应如笙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微颤着,如果他此刻是站着,他甚至可能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我用错方式了,我以后会改,一切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曾经的盛含泽有多骄傲,多么不肯低头,应如笙是知道的,可此刻的他却全然抛弃了所有骄傲与尊严,哀求着她,只为了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