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她身上的馨香映入鼻息间时,他的声线隐隐低哑,压抑着的声线低沉磁性。
片刻后,他勉强克制住心里的念头,只是轻轻触碰了她发间,而后便克制地抽身离开了。
等应如笙回味过来宋疏南整句话的意思,宋疏南已经离开了。
她刚才其实并非觉得宋疏南刻意如何,只是那样亲近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所以想退开一些。
英短被宋疏南带走了,应如笙也就无事一身轻了。
不过她以为英短被接走后,宋疏南应该晚上才会送它回来,结果等到临近下午的时候,宋沛年却是亲自过来了。
应如笙想了想,还是避开了宋沛年,假装自己没在家。
宋沛年有没有信她不知道,但至少他最后是离开了。
除却这天的意外,应如笙倒是一直过得很平静,甚至连宋予深似乎也恢复了往常的温和。
然而她很清楚,风平浪静却不代表没有动静,之前宋予深的执着已经很是明显了,不过她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除却本身比较懒之外,也是因为清楚宋予深想要强制她结婚,绝不可能。
婚礼前半个月,应如笙休息的时候,似乎很忙、很多天没有出现的宋予深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她是被他身上的冷意影响到,醒来的。
宋予深虽然洗过澡也换过衣服了,但那一身的冷意却丝毫未减,就像是四年前应如笙让他抓英短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的那种寒凉,冰寒刺骨。
应如笙蹙了蹙眉,没问什么,只是看着他。
宋予深似乎也清楚自己身上的凉意,并没有特别靠近应如笙。但似乎是因为不能靠近她,他有些不习惯,便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松了松领结,“今天怎么这么早睡了?”
“有些累了,所以就先睡了。”应如笙淡声道。
宋予深似乎只是过来看看她睡了没有的。听见她只是有些累了,就笑了笑,倾身吻在她额头,“既然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他的动作极快,在应如笙还没有动作时便直起身体转身离开了。
应如笙叫住了他,“叔叔。”
“嗯?怎么了?”宋予深转过身,目光微垂地看向她。
这样的动作和应如笙第一次见宋予深时何其相似,但应如笙没有察觉的是,曾经她会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深不可测的压迫感,现在他面对她时却会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其实又或许该说,应如笙察觉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她看着他道,“婚礼的事情,我希望叔叔慎重考虑。”
想起他的不肯让步,她索性直接挑明意思,“当然,如果叔叔想在婚礼上当众被我爽约,那我并不介意你继续筹备婚礼,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她本来是因为有些愧疚而一次次试图和宋予深和解,可次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是她最后一次郑重地和他提及这件事。
夜里,她的意识虽然因为宋予深的出现回拢了,但却没有彻底清醒,因此后来宋予深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又或者说其实连宋予深来过,都是她在做梦。
可第二天醒来时,本来被她还给宋予深的玉簪又出现在她床头。
很显然,昨晚她不是在做梦,宋予深真的来过。
她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玉簪,宋予深不愿意取消婚礼,最后折损的一定是他自己的名声,而并非是她的。
这是她让他郑重考虑的原因,然而他却似乎并不在意。
应如笙并非是会因为宋予深因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坏了名声而愧疚的人,毕竟这件事她有错,错在出尔反尔,他也有错,错在故意隐瞒。
婚礼的日期并不远了,应如笙依然是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好似婚礼的女主角并不是她一样,哪怕是婚礼当天,她也是淡然而平静,甚至是在吃过早饭后带着边牧、二哈和英短在后花园里悠转。
相比于她的悠闲,苏釉烟却是有些急切,近段时日以来,她越发清楚了宋予深的手段,她担心今天……
正在她沉思的时刻,一道银灰色的颀长身影远远而来。
苏釉烟一惊,宋予深!
站在阳台上一直看着应如笙的宋疏南也看见了宋予深的身影,他摩挲着手机的手微微动了动。
借口宋予深结婚,昨晚就过来了的宋沛年则是在应如笙不远处的藤椅上看似慵懒地坐着。看见宋予深出现,他端起手边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
宋予深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路过苏釉烟时轻笑了一下,微颔首,“时间虽然还早,但妈也该准备准备了。”
宋予深分明是谦逊温和的语气,苏釉烟却被他一声称谓吓得手一抖,连手里的外套都抖落了。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宋予深却是已经在屈身为捡起外套后离开了。
应如笙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就转了身,放下了怀里的英短,“叔叔还是不肯取消婚礼吗?”
“阿笙,今天的婚礼会顺利举行的。”宋予深走到应如笙身边微微一笑。
宋予深这样运筹帷幄的态度让应如笙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微微眯起眼,他倾身靠近她,“温……”
“如笙。”在宋予深话音刚抬了个头的时候,一道温润如春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足足有一分钟的寂静。
整个花园里,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苏釉烟。
她近乎错愕地看着应如笙身后,怎么可能!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应如笙因为视线的原因,不清楚为什么苏釉烟,甚至宋予深都似乎陡然变了气息,但她是听到了声音的。
有人唤她如笙,声音极其熟悉。
她下意识地想转回头,但却突然被宋予深蒙住了眼睛,“别看。”
宋予深一向强势,即使是在和她结婚这件事上,除开那晚醉酒后,甚至是到刚才为止,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狼狈过,然而此刻他的声线却似乎是隐隐颤抖着的,甚至连捂着她眼睛的手都微微颤抖。
作者:害,我写到这里了,正文差不多也要结束了。
如果今晚有二更,就今晚结束,如果没有二更,就明天结束。
有些剧情应该会放到番外里面。
比如笙笙发现沛年是英短。
第104章 豪门千金·终
害怕畏惧的又何止是宋予深?
宋沛年甚至忘记了这样严密的监控下,一个少年又怎么可能丝毫不惊动任何人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只是近乎震惊地看着晨光下高雅干净得不真实的少年。
他虽然和温言梵不算太过熟悉,但因为当年他和温言梵共事过,后来又是从温言梵手里接过的学生会长的位置,因此多多少少对温言梵也有了解,也因此绝不会认错他。
站在晨光里的人不像是数年前一样穿着学校制服,而是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可就是这样极致简单的衣饰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更衬得他身形颀长优雅。他的面容成熟了些的同时也更为清透,雅致隽秀,如翡似玉。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一身如同博物君子般的淡泊风雅。
宋沛年微微眯起眼,真的是温言梵!
可又怎么可能会是温言梵?!
他已经死了七年了!又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温言梵,毕竟温言梵死了整整七年了,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婚礼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可温言梵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从来没有人能模仿得到位过。
尤其温言梵怀里还抱着一只浅灰色的英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温言梵抱的这只英短和阿笙养的大可爱极为相似,不仅是模样的相似,还有神韵的相似。
只是因为后来他开始附身在英短身上,英短渐渐染上了他的气息。
温言梵又为什么会抱着这样一只英短?阿笙又为什么会养这样一只英短?甚至一向不怎么喜欢和宠物一起休息的阿笙,会抱着英短一起上床睡觉。
宋沛年心里突然狂乱地跳了起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他忽然想起,七年前温言梵去世时,他怀里是抱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英短的,那也是他为阿笙挑的礼物之一。
只是很遗憾,英短和温言梵一起死在了那场事故里,但温言梵买了猫这件事却是因为他死后上了新闻,宠物店店主接受采访时透露过。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并没有怎么注意过,现在再一回想,却似乎品出了两者之间的关联来。他眼前陡然一阵晕眩。
相比于宋予深、宋沛年的警惕畏惧,宋疏南却似乎从容得多,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不知如何出现在花园里的少年。
和宋予深、宋沛年的与温言梵有交集不同,如果不是应如笙,宋疏南根本不认得温言梵这样一个人。但事实是,他因为她,深刻地记住了那个名为温言梵的少年,甚至每每提及温言梵这个人的名字,他都会觉得心里会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难以言状的妒意。
可现在,这样一个被笙笙珍重着的少年,却是真真实实出现在了眼前。
他勉强压抑住心里翻滚的情绪,或许如果温言梵真的没死,她就并不需要那只边牧和他的小心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