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丫上次在崖底得了不少的东西,其中也有些机关秘术方面的,这把锁自然对如今的她不成问题。
她拿着一根铁丝几下拨弄,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那锁就被打了开来。
这箱子里面放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些书信。
曹二丫一封封拿着读了起来。她的嘴边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是杨县丞与上官的通信,当然并不是临海城的县令。而是更上一级的知府。这信主要是围着揭发县令以及升官之事。
在临海城这么长时间,曹二丫自然知道,这县令也不是什么好官。讨好他的下属,前前后后就往他的后院里送了不少个女人,要不是家里还有个凶悍的媳妇,这样的现状还得更严重。女人都收了这么些,金银珠宝想来也不会少。
这两个人,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曹二丫嘴角的冷意更甚,她从中拿出一封信,在手中拍了拍。这封信不给旁人,只给那县令,该令那杨县丞喝上一壶了吧!
当然,旁的信她也不会拉下的,有这些证据在手,肯定会派上用场的。
曹二丫来无影去无声,只拿走了那些信,旁的都恢复了原样。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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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得了李家应允婚事,那是一晚上都没睡着,想着自家老丈人受的憋屈,一早就拉了赵二寻上了县令。
县令对两个人也是觑的要死,明明快要送走两个瘟神了,咋就又找上门来了呢。
他眼尖的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封信,疑惑的拿起信读了起来,待看到信的内容,那是气的红了眼。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那人竟然觊觎他的位置,真是胆大包天了。
县令气的把手中的信团着扔到了地上,好巧不巧的扔到了赵二的脚边。
赵大气哄哄的走了过去。
“县令,你是什么个意思,竟然关了我岳父的酒楼!”
县令大人一脸懵逼,他哪敢招惹这瘟神呀!
“这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请问赵大人的岳父是?”
赵大咳嗽了声,摸了摸又涨红的脸:“未来岳父,未来岳父!”
而此刻的赵二已经把信给读完了,他还细心的发现了这附着的一行小字给出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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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两日的功夫,临海城就发生了惊天大事,先是县令带了人抄了杨县丞的家,搜出了县丞贪墨的罪证。接着县丞反咬一口,供出了县令勾结上官,贪污的罪证。
再加上赵大与赵二的推波助澜,临海城的事自然引得上官的重视。接下去的日子里,接连撤了几个为官不正的官员,又派了新的县令县丞下来。
临海城的很多人都奔走相告。这新来的县令素来都有好名声,可真是百姓之福,百姓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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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南城被封了的酒楼重新开始营业,但生意到底受了影响。本来客流如云的酒楼,如今到了饭点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曹二丫苦思冥想了好一会,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红庆酒楼的隔壁排起了长队。为什么呢?因为红庆酒楼的隔壁开了个红庆自助。
自助餐、自助烤肉,只要花上58文,就可以敞开肚皮来吃,虽然贵了点,可那些菜都是极好的。就连市面上的白金瓜都能吃上呢!而且肉也能可劲的吃,而且是各种肉哦。
要知道,如今买上一斤肉也得十多文钱呢,所以这58文着实不贵呀。
红庆这个名字再次成为临海城人口中出现次数最多的词语。
第139章 后续
曹倩如拿着包袱站在家门口, 就在几个月前,她还在幻想着自己的未来。自从和杨家订了婚以后,她就把杨科视为自己的未来夫婿了。偶尔夜深人静, 躺在被窝里的时候, 她也会幻想着未来的日子, 每每都让她羞红了脸。
她得承认, 能嫁入杨府,有她的得意, 有她的爱慕虚荣,可何尝没有她的小女儿的一番憧憬与期待呢!
可从曹家村回来后不久,她就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县令的后院。那个人的年纪足足大了她35岁呀。从那日以后,她就再也不是曾经的曹倩如了。
她自以为是千金小姐,不说饱读诗, 但也是才情横溢的。可去了那里,她才发现她自己什么都不是。
那个男人每每都令她犯呕, 有时她甚至想过去死,可她却没有这份勇气与胆量。所以她学会了虚伪的去应付那个男人,学着后院里女人的吃酸捏醋。不,该不是去学的, 有时她甚至嘲笑自己, 这样的手段她好像天生就会,是不是她天生就是这样的命?
县令的夫人是个厉害的,白日里她都要到那女人的面前立规矩,打足精神与那些小妾们互斗。她知道, 如果她微微松懈一番, 也许她就会变得尸骨无存。而晚上还要继续伺候那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她经常想到她的堂姐,曹珍珍。竟比以前那些年想到的次数还要多。过年那会的时候, 她还曾经瞧不起那个堂姐,瞧不上她的大伯大伯娘为了钱财把自己的闺女送给旁人做妾。
风水轮流转,没多少时日就轮到了她。
短短的日子,真的生不如死。她恨,恨过很多,而最恨的,是把她送进那后院的爹爹,那个她以为会是最疼她的爹爹。
陈氏看着自己消瘦的闺女,哭着跑了出来。
“倩如,倩如,娘,娘…”她有心阻拦,可却无力阻止倩如她爹的决定。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闺女给旁人做了妾,来换得家里产业的苟延残喘,可终究没啥作用。
陈氏用力的抱着曹倩如,大声的哭了起来,她可怜的闺女呀!
曹倩如伸出了手,抿着嘴角,挣扎后,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要走了!”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再不愿见到曾经的这些人。
来抄家的人,因为她和曹二丫的这层关系,倒没有抄捡她的包袱,让她得以带出许多银钱出来。这些天的日子,教会了她很多很多。而她也已然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倩如,这是你家啊,你自然是要回家的。你要去哪啊?”
“家?”曹倩如冷笑了声,她已经没有家了。
“娘,如果你还是我娘的话,就让我安安静静的走吧,或许我会去丽水镇,或许我会回曹家村。”她的目光瞪着不远处的大门,那个她叫“爹爹”的人该就在里面吧!
绯红的门扉,宽敞的院子,曾经自以为的幸福还历历在目。
“不然,我怕那个狠心的爹还会把我送给旁人,来换得他想要的东西!”
曹倩如推开了陈氏,再次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陈氏哆嗦的伸出了手:“倩如,倩如…”
曹倩如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走得决然,再没有回过头。
陈氏哭得泣不成声,这次,她该永远的失去这个闺女了吧!
这刻,陈氏对于曹志轩也有了丝怨念。
曹志轩病了后,脾气变得极古怪,几乎每个晚上都死命的折腾她,每每不成功,就在房里发脾气。有时甚至还骂出各种难堪的话语,也就只差打她了。
而家里有点姿色的婢女也被他收了房,来证明他的身体并没有出问题。很多金银首饰都送到了那些小妾的房里头,而那些曾经看着安分守己的下贱胚子,整日里打扮着妖妖娆娆的在她的面前晃荡,嘲笑着她拢不住男人的心,嘲笑她的年华老去。
而她最疼爱的闺女也被他送给旁人去当低下的妾,让闺女连她也恨上了。
陈氏抹着泪站在那许久,才萎靡的向院子里走去。她看着站在院子中央大树下的曹志轩,眼中难掩怨怼。
曹志轩没有转过身,抬眼看着碧蓝的天空,脸上布满了阴云。
“倩如刚回来了?”
那淡淡的口味诉说着他的薄情,陈氏哭着跑了过去,握着拳用力的锤着曹志轩的手臂。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倩如!”
曹志轩用力的抓住陈氏的手腕,猛力一甩,陈氏就跌到了地上。那般的动作,哪还有曾经的柔情蜜意。
“她回村了也好。县令都被判了罪,万一追究下来,恐要连累我们一家子!”
陈氏惊恐的看着曹志轩,他刚才明明都听到了,却不发一语,甚至还在考虑着这些。这个男人,真的好狠,好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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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倩如落寞的背着包袱走在路上,才几月功夫,那痛苦而难堪的日子就把她所有的少女情怀消磨掉了。该何去何从突然她就有点羡慕二伯家的曹二丫了。
曾经,她看不起过那个从乡下来的她自认为粗鄙的姑娘,也嫉妒她压过自己一头,也憎恶过那人让她失了脸面。可是,这回,她好羡慕好羡慕曹二丫。至少无论再穷之时,那个家都不曾想把她卖了,要把她送与旁人做妾。
出了城,道路上人烟稀少。曹倩如远远的就瞧见骑在马上的那个姑娘,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恣意欢快。那是曹二丫,她真的好羡慕好羡慕,不再掺杂嫉妒的羡慕。
曹倩如拉了拉包袱,脚步试探的往曹二丫的方向走了过去。踏出去一步、两步…再往前走就容易多了。
曹二丫自然已经知道曹倩如的遭遇,她娘为此还失眠了两日,唉声叹气,唏嘘不已。她也翻身下马往曹倩如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