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闹市区走入了居民区,只见一栋一栋的小洋楼,两层的、三层的,什么外型的都有,看着叫人眼馋。
只是不见哪一家张贴了售房的信息。
宗兰见旁边有一个黄包车夫,正闲着没活儿干,便走过去问了一句:“师傅,我打听一下,请问这一片的房子都有人住吗?有没有空着的,打算出售的?”
黄包车夫道:“空着的挺多。”
宗兰又问:“这儿一个房子,大概多少钱能买下来?”
黄包车夫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人说,怎么也要一千块大洋吧。”
也说是一千。
所以说,一千多果真就能买一个小洋楼了?前面还带个小花园?
这可是豪宅啊!
宗兰又拉着车夫,指了前面一个三层小洋楼问了一句:“那房子有没有人住啊?”
“没有,我晚上拉客人从这儿路过,从没见那房子的灯亮起过,应该是没人住,盖了之后好像就一直没人住。”
没人住……
只是三层楼的,肯定要比两层楼的贵一些,她买那么大的房子也没用,两层楼便足够了,便又拉着车夫,指了不远处一个两层小楼问:“那个呢?”
“那房子有人住,那家老爷姓白,经常过来。”
姓白?
别再是老爷吧……
车夫又问了一句:“这位太太,您走不走?您不走我到别处拉活儿去了。”
宗兰想了想,看天也快暗了下来,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便说:“走,到中央路,白府。”说着,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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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剧院那一片的闹市区, 离白府也不是很远,上了黄包车没十分钟便到了, 宗兰便付了车钱下车。
而刚刚一路都在想——那不会真是爹的小公馆吧?
两层小楼,院子不是很大,黑色镂空铁大门,看上去较为精简, 没有旁边那三层楼加金色大门的浮夸。
倒是很符合老爷的风格。
老爷平日里便是如此, 穿着打扮都很朴素,不喜浮华,常常穿一身深色大长褂子, 偶尔才穿一次西装。
个头不高, 人很清瘦,时而还戴一副眼镜。
明明是商人, 看上去却像一位两袖清风、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
只是一发起火来便绷不住,喜欢破口大骂罢了……
老爷自己读书不多, 但很尊崇读书人,也支持子墨多读书。
而这子墨吧,别的不行, 读书倒很在行。
读书时那么浪, 想来也没怎么用功。
只是最近问了他一句,他当初考上了,念了一年没念的是哪个大学,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她知道呢?
只听子墨随口一说:“你应该不知道, 叫清华大学。”
宗兰:“……”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老爷看他,尤其是最近正“用功”读书的他,总像是加了一面滤镜,那个慈爱……
当然了,她这名校情结颇深,最后千方百计、费尽心思也圆了这梦,但还是比不上子墨的清华大学的人,看子墨,也像是加了一面滤镜……总是会高看他一眼……
趁车夫收钱,宗兰又赶紧拉住人问了一句:“对了师傅,你说老爷姓白的那家,他们家有太太没有啊?”
车夫道:“有啊。不过听说也是养在外面的女人,也就是个小公馆,听说是个唱戏的,叫什么来着?”
宗兰便焦急地等待。
车夫皱眉闭眼想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一个响指吐出来:“白竹仙!艺名叫白竹仙。是个唱青衣的。”
那不就是了嘛!
小公馆那位叫什么,宗兰倒不知道,只知道那位姓白,听说也是因为跟老爷一个姓,又很命苦,老爷在戏园子里见了才更加赏识她、垂怜她的,原来是叫白竹仙。
这父子俩吧,其实看着挺不像,也挺不合的。
一个雷厉风行,一个拖拖拉拉,一个兢兢业业、一个得过且过,老爷骂起他来,也从不给他留脸面。
但某些方面还真挺像。
比如——都爱拯救苦命的女人。
车夫又念了一句:“那家太太真是漂亮!天气暖和时,早上到那块儿去,还能听到她在院子里吊嗓子,那嗓子,好听着呢!听说当年也是个角儿,只是现在已经不唱了。”
宗兰便若有所思地回了屋。
今天出了一趟门,还算有点意外收获?
先是坐着黄包车,转了大半个春江市,把这春江市的地理摸了个大概。
春江大剧院那一带的繁华区域,大概是春江市的市中心了,剧院后面那一片大概是市里房价最高、有钱人最聚集的地方,而越往西便越偏僻、越荒凉,再往西,便出了春江市,沿着春江一路向西,大概就是她的娘家于家屯儿了。
而这白府离大剧院不算太远,所以也算处在一个好地段。
今天还歪打正着,见了之前子墨屋里的姑娘,还摸到了老爷的小公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买房的事了。
打听了一圈,原来一栋小洋楼也不过一千多块,又亲自到那一带看了一眼,别说,还真挺让人眼馋。
而白家……
宗兰知道白家家底厚,但一直也摸不准到底有多厚。
老爷在外头有一个小公馆,一个小公馆一千多,而那日老爷又说,陈銮禧的爹欠了他八千块未还……
八千块,少说值五六个别墅。
嗯,是个豪门!
回到屋里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灰蒙蒙的。
而子墨仍未归。
宗兰便趁他不在,赶紧拿钥匙打开匣子,数了一下自己有多少钱。
一共是一百多。
虽远远不足,但总觉得吧,那小洋楼离自己也不是很遥远。
如果狠狠地省,大概攒个四五年,就可以拥有一栋小洋楼了,只是开源节流,光节流还不行,还得想办法开源才行。
于是,她又打起了皮货行、绸缎庄的主意……
她有了一个伟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于子墨而言,是只赚不亏的!
老爷有意愿把铺子交给子墨打理,赚了的钱归他,让他自己赚钱养自己的小家,而他却没有意愿接手。
他嫌店中事务琐碎,不想耗在那里。
她便想,要不她先跟子墨说说,把铺子要过来,反正她也没事干,子墨不愿意耗在那里,但她愿意啊!
这白子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放在二十一世纪,谁不想拥有一间自己的店铺呢?
还是白记皮货行、白记绸缎庄,这种店面是买下来的,不用交租子,还有稳定货源,以及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信誉和回头客的店铺!老爷也说了,只要不瞎折腾,肯定是包赚不赔的,相当于是想送一台小型印钞机给他们。
而子墨还嫌印钞费事儿,没有伸手要钱舒爽……
到时赚了钱他们两人分成,给他一部分,总该比现在那每月三十五块滋润,剩余的钱,她便攒着买房子。
买了房子,可以同子墨一起搬出去。
虽然归根到底,还是靠了家里才买上的房子,还是白家的房子,但两个人能搬出去,自由度也会比在这宅子里高一些,也算是他们小两口携手走向独立的第一步了。
有了第一桶金,之后再想做点什么也方便些。
…
晚上老爷没回来。
厨房把饭菜端到了屋子里,宗兰便同弟弟妹妹在自己屋里吃了饭,吃完,把弟弟妹妹送回了他们屋里。
之后,便坐在茶桌上等子墨。
等到八点,子墨未归。
宗兰便让佟妈打了水,自己先洗漱了一番,卸下了妆发。
到了九点,仍未归。
宗兰便换下了外衣,只穿睡衣,外面披一件大衣,坐在桌前等。
而一直到了九点半,宗兰已经困得不行,那少爷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直线也不会走了,是由陈家司机搀进来的,到了屋门口,怕宗兰看了再说什么,便逞能把司机推开,说道:“我自己能走!”说着,便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喊了声,“宗兰!”
喝了酒,那嗓门大的,吓了宗兰一跳。
真是搞不懂这些臭男人,手头上有点钱就去喝酒,也不知有什么好喝的,每天喝的醉醺醺的,这个德行!
子墨一进屋,宗兰便问:“又喝酒了?”
子墨脸喝的红红的,眼皮子都耷拉下来,却说:“没有,就是那个,去銮禧家了,晚上吃饭小喝了一杯。”
还小喝了一杯,没个一斤白酒能喝成这样?
不过她还有事求他,便没多说什么。
只是叫佟妈打了热水,打湿了毛巾,胡乱给他抹了一把脸,脱去他的外套,而后铺了炕,让他躺了进去。
看着横在炕上的他,宗兰只是想——
就这个死人,以后能干嘛使?
啃了这么多年的爹,如今二十一了,自己娶了妻子、马上又要有孩子,还想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啃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