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到狐不归都不忍心欺负他了。
就在这时,眼前忽而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狐不归立刻想到那日他喂她糖葫芦的事儿来,心里的不忍立刻烟消云散,她招招手,叫老爷爷停下,买了四串,给其他师兄一人一串,自己拿一串,就是没有大师兄的。
黎白也不恼,依然温和的看着她。
狐不归朝他勾勾手指。
黎白便走到她近前。
狐不归试图捏着他的下巴,可他过于高了,她够的比较艰辛。
黎白弯眸一笑,一下子将她抱起来,搁在桥边的栏杆上,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边,俯身在她面前,她便比他高出一截。
狐不归惊呼一声,问:“你做什么。”
黎白道:“你不是要欺负我,结果够不到么?这不就可以了?”
狐不归莫名脸一红。
她捏着他的下巴,将糖葫芦伸过去,道:“吃呀。”
黎白刚要咬,她便笑嘻嘻的将糖葫芦移开。
一点糖粉沾上了他的唇,他便伸出舌尖舔了舔,狐不归一怔,心脏便“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别勾引她啊。
狐不归脸一红,一下子推开他,跳下了栏杆。
黎白轻笑一声,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狐不归被他笑的有些恼。
哼,这么温柔一定是装的!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演到何时。
于是狐不归干脆回了岳阳楼,直接找到了风流天下的木牌,投入令牌,几人面前白光一现,便出现在了一片云雾之上。
亭台水榭,云烟渺渺,不时传来丝竹之声。
风流天下里面是女修找乐子的地方,寿数绵长,难免寂寞,道侣难寻,总要找人排解一番。
狐不归没想进去。
她觉着自己扔牌子的时候,几个师兄就该撕破伪装,前来阻拦了。
即便其余几位能忍,大师兄是绝对忍不了的。
结果四人一声不吭,居然就这么纵容她了。
现在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几个师兄也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御冬:“崽崽那么纯情,肯定不敢进,唬我们的。”
初尧:“谁先阻止谁被讨厌,我反正不说,我堵崽崽不敢进。”
四荒:“你看,崽崽腿肚子都在发抖,其实内心慌的不行,佯装镇定罢了,我们只要静静的等着,她就会认怂了。”
黎白:“她哪有那胆子,瞧那双眼睛,现在已经在害怕了。”
四人站在一旁,没有一丝一毫阻止的意思。
个个都是心胸宽广的好师兄。
狐不归的确很方,她演了这一出,居然没人拦她,可她真的不敢进去,算了算了,认个怂算了,她正要转头,手心忽而被握住,随后被人一拽,便拉进了门内。
狐不归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就听见大师兄温润的声音。
“崽崽,想进去就进去,不要担心我,我不会生气的。”
三人:“……”
黎白挑衅的看向三人,意味鲜明,眼眸含笑。
别问,问就是心胸广阔海纳百川。
三人顿时便恼了,这个王八蛋,崽崽都打退堂鼓了,脚都迈出来了,他居然给拽进去了,脑子坏掉了么?
从来都属他醋劲儿大,今儿个转性了?
崽崽天真无邪看不明白,信了他的邪,他们三个还能不知道?
这家伙一定气炸了 !
就是演技好。
好好好,他们倒也想看看,这个王八蛋能演到什么时候。
三人也跟着踏进门去。
负责接待的小公子一看吓傻了,怎么一个姑娘后面跟着四个男的。
这四个公子都俊成这样了,什么闷儿不能解,还得上这儿来
顿时懵在当场,结结巴巴的问:“您几位,这是……”
黎白牵着狐不归的小手,将她推到前面,道:“我这妹妹素来害羞,不通风月,我们便带她来见识见识。”
那小公子明白了,可四个哥哥带妹妹来风流天下,这操作属实骚,他虽然明白,但理解不了,问:“那您要找个公子陪,还是不要啊?”
黎白推了推狐不归,问:“崽崽,要不要啊?”
狐不归跟小公子一样懵,都不知道怎么落到这副田地,可怜巴巴的看着四位师兄,可四位师兄是温和,但没一个肯解救她。
初尧道:“自然是要的,便要一个通曲艺的。”
小公子得了指令,便派人去请,自己则引着众人去了雅座。
风流天下像是建在天宇之上,木制窗棂外是浩瀚无垠的星空。
紫蓝深黑,遍布星子,深邃迷人。
狐不归战战兢兢的坐下,四位师兄便围着坐了,各自斟茶,顷刻间,四杯茶水便递到眼前。
狐不归被大师兄拉进来,心里还有些恼,便挑了最近的三师兄。
大师兄笑眯眯的搁下杯中茶,不带丝毫火气。
饶是狐不归都开始怀疑,大师兄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啊?
演的怎么可以这么完美无缺?
连那双眼睛都温柔又纵容。
狐不归正想着,
一位儒雅的公子走了进来,本来眉目含笑,一瞧见几人,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愣住了。
他斟酌片刻,问:“我这是陪谁啊?”
黎白道:“我妹妹。”
那公子职业素养很高,便挨着狐不归坐了。
狐不归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到底要怎么办啊……
她太难了啊……
有谁能在自家四个哥哥的面前,同陌生男子愉悦的调、情的?
这谁能做到啊。
更何况她本就是个怂的。
初尧看了一眼黎白,挑眉轻笑,叫他演,看他能撑到几时,便懒洋洋的道:“你陪我妹妹喝杯酒吧。”
御冬、四荒耳朵一竖,黎白侧眸瞅了他一眼。
那公子笑着应了声,便挨过去,给狐不归倒了一杯酒,双手举着递给狐不归,狐不归要接他却不肯,原是要喂她。
狐不归一怔,脸蛋一下子就红了。
初尧笑着看黎白,道:“你这么心胸宽广,自是不在意了。”
黎白一边倒茶一边道:“不在意。”
狐不归被这句不在意激怒了。
是他拽自己进来,又是他不在意。
这叫什么事儿?
她瞧见他同别的姑娘喝酒还气的要死,他怎么能不在意?
顿时脾气就上来了,握住那公子的手,就要就手喝下这杯酒。
空气一紧,虽然一个人都没动,但气氛一瞬间便剑拔弩张。
可四个师兄一个比一个看上去随意,这萧杀的气息究竟来自谁?
狐不归硬着头皮,就要喝,酒杯骤然便被打翻了,酒液溅出来,弄湿了狐不归的手和那公子的衣衫。
御冬冷声道:“不行!”
初尧、四荒、黎白:“啧啧,真是心胸狭隘不够宽广呢。”
御冬:“……”
御冬恼了,这几只狐狸,明明一个比一个紧张,就是不肯出手,还是他耐性差了些,先动手就输了,他咬牙道:“我瞧公子衣衫都湿了,不若脱了吧。”
初尧:“我不在意。”
四荒:“我不在意。”
黎白:“随便脱,让我妹妹开开眼界。”
狐不归欲哭无泪,好像根本没人关心她在不在意。
那公子便抬手按在衣襟上,一解扣子,就要拉下外衫。
空气一瞬间又变了。
狐不归眼前一暗,便被一个人捂住眼睛,拉进怀里。
四荒松开狐不归,叹口气,还是没那两只老狐狸能忍,终究是输了。
四荒也气不过,破罐子破摔,道:“妹妹她一直被我四人照顾,糙惯了,你技艺精巧,不知可会描眉?”
那公子道:“会的。”
四荒道:“那有劳公子。”
初尧和黎白都扭头看向他。
呵,看你们怎么忍。
崽崽一日日长大后,他们每个人都想将她像个女孩儿一般打扮,为了谁第一个描眉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至今没有定夺。
这事儿,就是两个老狐狸,也定然忍不得。
四荒走到御冬面前坐下,御冬搂着他的肩膀,道:“干的漂亮。”
四荒道:“这描眉自然是不可能成的,你觉得他两谁会动手?”
御冬道:“说不准,黎白这王八蛋今日已经超出了预期,就他那暴脾气,第一个出局才对,没想到坚持到现在。至于初尧,这个老狐狸,惯常心思难测,生气恼怒都带笑,说不准。”
那公子这便出去取工具了。
初尧便默默喝茶。
黎白却忽而站了起来,往狐不归身边走去,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狐不归尚恼火,便移了开去,他握了她的手,道:“你生气了?”
狐不归不说话。
他便笑了笑,自顾自的说:“崽崽,我不是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