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黎阳右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她粗犷的声音也在整个操场响起。
“艹！何糖！我杀了你！”
黎阳迅速爬了起来，不顾脸上的伤痛，就要冲向何糖，却被队友拦住。
“冷静！老师还在这呢！你想吃处分吗！”
何糖看着黎阳的右半边脸，很满意地笑了，笑的十分张扬，“球还你了，只是不凑巧，还偏了。”
虽然这幅身体和以前自己的比，还是弱了不少，但也还可以，将就着也够用了。
黎阳已经气疯了，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何糖打了！被那个破产了的，已经没有庇护的，柔柔弱弱的何糖打了！
但是老师还在这，她不能直接打过去，对她没有好处。
黎阳冷静了下，压制着怒火，目光触及脚下的排球时，突然心生一计。
“何糖，你有没有胆量，和我打一场排球？”黎阳笑的不怀好意。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排球？”
“你TM是不是怕了？呵，我就知道，你这人就是怂！”
“呵。”何糖轻笑一声，她知道黎阳存的是什么心思，又突然觉得，将计就计，也不是不可。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和我打一场，我就赏你一场吧。”何糖唇角弯起，笑的明媚张扬，看呆了围观的人，仿佛真的是一场赏赐。
黎阳气的都要吐血了，但还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激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何糖同意打一场，她就可以用排球砸死何糖！
黎阳的队伍还在，何糖就加入了她们之前的对手队，替换了一个人，上了场。
全操场的人都聚了过来，有人甚至开了直播，在学校论坛发了房间号，让远在其他地方的同学也能看到这精彩的对决。
而此刻，高三六班教室里的同学们，也难掩他们的躁动，偷偷拿出手机，悄悄在论坛里，在直播间里，刷着评论和弹幕。
顾景风瞥了眼身旁十分兴奋的同桌，淡淡问了句：“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同桌侧过头，眼里亮着吃瓜的光，悄悄压低声音，“何糖和黎阳为了你，打起来了！”
顾景风拧眉，在同桌的提醒下，打开了直播间。
【开始了吗？开始了吗？我没迟到吧？】
【没，还没开打呢！】
【艹！我在上物理课呢，偷偷看直播，真刺激！】
【虽然很期待，但还是想问，何糖会打排球？】
【就算会打，也打不过体育生吧？你看看黎阳的身材，再看看何糖的，我的天，被碾压啊！】
【是啊，何糖真的自不量力了，她能和体育生比吗？就算体育课学过，那也就是玩玩，真和人打，分分钟被碾压啊。】
【话说，黎阳肯定不怀好意，想趁着比赛使坏。】
【有点担心何糖啊，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不会被打进医院吧？我听说排球砸人贼疼！】
【何糖真的是爱惨了顾校草啊，就算被打，也不愿放弃啊。】
【得了吧，前面的是不是刚通网，何糖根本不喜欢顾景风，都向别人表白了好嘛。】
顾景风扫了几眼论坛和弹幕，又看向直播画面，画面里，何糖笑的张扬，眼睛弯成了月牙，明明是无害纯真的面庞，却意外地勾人。
为什么要去招惹别人，如此自不量力？
顾景风不明白，他完全想不通现在的何糖到底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何糖，站在网前，一身蓝白校服在她身上，清纯又无害，胳膊白皙纤细，和对面的黎阳一对比，让人觉得担忧不已。
可偏偏当事人毫不在意，笑的明媚，眼里还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
比赛很快开始，对面先发球，你来我往，比赛愈发激烈。
黎阳一直盯着何糖，她没想到何糖动作竟很专业，但她可不会害怕，她根本不是为了打球。
黎阳看着球过来了，嘴角勾起笑，一个跃起，狠狠拍球，球快速冲向何糖，直奔何糖的头部。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为何糖捏了一把汗，天哪，可惜了，何糖的脸可惜了，这一下砸过去，会不会毁容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为何糖惋惜的时候，何糖一个起步，向前，提前拦住球，跃起，快速击打，球立刻转了方向，砰的一声，狠狠砸在了黎阳的左半边脸上。
全场静默，甚至连直播间前的观众也忘了发弹幕。
啥？黎阳想打何糖，被反杀了？
我眼瞎了？
而何糖已经稳稳落到了地面，看向黎阳，微微弯起唇角，笑的乖巧无害。
这下左右对称了，舒坦。
第6章
五秒钟过去后，人群才终于反应过来，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卧槽”。
整个操场一片混乱。
何糖的队友们呆呆地看了下何糖，又呆呆地看向对面已经摔在地上的黎阳，终于反应了过来，何糖她是专业的啊！
如果说之前黎阳挑衅时何糖那一击只是凑巧力气大了些，打的黎阳摔倒在地，那刚才那下，绝对是练过排球的人才能打出来的。
不是蛮力。
妈呀，这人厉害，想把她拉进队伍，从此什么市区比赛，省区比赛，统统不在话下啊！
此时的直播间也炸了，弹幕已经刷屏。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何糖？何糖？】
【刚才是反杀？我的妈！有生之年我亲眼见证了电视剧里，动漫里才有的反杀？】
【啥？叫最甜的名字，下最狠的手？】
【到底是黎阳太弱，还是何糖太厉害？我宁愿相信是黎阳太弱，何糖那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
【女娲，你看看啊，站在操场上那个白的发光的柔弱女孩，她还能把人打趴下？您是不是放错了配方？】
【实话实说，也太太太A了吧！】
而此时的黎阳，也终于反应过来，她又一次被何糖砸了，靠！明明是想砸她，怎么反被砸了！一定是意外！
黎阳快速地站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就想要继续比赛。
一旁观战的老师看不下去了，“黎阳，别打了，先休息，以后再打。”
“没事！比赛哪有不受伤的，不用大惊小怪，今天我就放话了，这场比赛随便砸，谁都不许喊疼！何糖你敢不敢继续！”说完，狠狠地看向何糖。
刚才是她大意了，没想到何糖竟然留了两手，她现在可不会轻敌了，她今天要把何糖打趴下！
何糖听了她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好啊。”
然后笑了笑，酥了一堆人的心。
比赛继续，黎阳拿出了百分百的气势，目光凶狠，咬牙切齿，周围的人都能看出那股狠意。
他们都吓死了，然后就看到何糖一个接一个地把球砸在了黎阳身上、脸上、头上。
观众们难得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哪怕战况激烈，也没人敢出声，仿佛他们在做梦。
连续砸了几个球之后，还是老师出来停止了比赛，老师不忍心地看了眼鼻青眼肿的黎阳，吩咐队友把她送去医务室，又转身，走到了何糖面前。
“这位同学，以前学过排球？”
何糖笑笑，点点头。
“那有没有兴趣进我们校队啊？”老师很是激动，虽然刚才的比赛不算是正常的比赛，但他也能看出来，何糖的技术很棒，是个好苗子。
“不好意思老师，我高三了。”
“唉，那真是可惜了，我们学校还没有打的这么好的学生呢。”老师有些惋惜地看着何糖。
老师毫无保留地夸赞了何糖，把刚才何糖打黎阳的那几个招式全部分析了一遍，给予了高度认可。
这些认可的话，通过直播间，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啥？何糖打了人，还被夸了？】
【这老师不是黎阳的教练吗？怎么也不去看看自家队员？这也太好笑了吧。】
【黎阳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自己说随便砸，结果还真的被随便砸了哈哈哈。】
【没想到何糖这么厉害啊，听老师那意思，何糖还挺专业？】
【奇怪了，何糖以前打过排球吗？】
【人打没打还要告诉你吗？搞笑。】
【不过你们觉没觉得，何糖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觉得！非常觉得！从和顾景风表白那天开始，就变了。】
【前面村网通吗？没和顾景风表白，是和裴与白表白了，风简科技的创始人！顾景风表哥！】
【那何糖还是单身吗？】
【额……不知道。】
【那个，我好想追她，可我不敢。】
顾景风淡淡地扫了几眼弹幕，把手机关了，继续埋首在理综卷子里。
脑海中却控制不住地出现了那个问句：那何糖还是单身吗？
如果不是，那是和表哥在一起了？
何糖她到底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顾景风越写越烦躁，眉头也越拧越紧，一旁的同桌甚至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上压抑的情绪，吓得动也不敢动。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何糖迈着轻快的步伐，一个人往教学楼走。
今天的排球赛对她来说很轻松，她以前可以算是运动全能，如果不是现在这个身体有些弱了，她能把黎阳打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