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的动静来看,这群人不是善茬,不能硬来。
“龙哥,开快点,车里闷的慌。”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这破地方路不好开。”
车子明显是在比较颠簸的路上行驶着,何糖怀疑他们是往郊外走了。
又过了一会,车子终于停了,有人打开了车门。
“嘿,你还别说,这房子建的还挺气派的,要不是这地方太偏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得了吧,买的时候就说要升值,结果厂子都黄了,这地还没升值呢。”
几个人絮絮叨叨的,就把何糖粗鲁地拉下了车。
何糖始终一句话未说。
“诶?这小丫头厉害啊,也不叫唤,省了不少事啊。”
“是啊,挺识趣,准备的迷药都用不上了。”
何糖皱着眉头,咬着牙,在对方的拉扯下,拽着往前走。
等进了屋,他们终于把何糖头上的黑袋子拿了下来。视野骤然变亮,何糖眨了两下眼,才终于适应。
她看了看四周,这大概是一栋别墅,窗户都被遮住了,看不到外面,不过从车上听到的话来看,大概率是乡野别墅。
她大致扫了一眼,就看向了面前的人。
一个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目光凶狠,眼角有一道十分明显的伤疤,粗壮的手臂上,是十分嚣张的纹身。
何糖让自己冷静,毫不畏惧地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看着她,突然嘴角勾起,笑了,“不错啊小丫头,都不害怕的,比你那个弟弟强多了。”
何糖静静地看着他。
“看你这么听话的份上,也不吓唬你了,我就直说了,我只要钱,你弟弟欠了我们三百多万,现在人跑了,得你来还。”
何糖冷静下来,对方为了钱的话,她的命大概率保的住了。
“为什么找我?”何糖用平静的语气问,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那当然是因为你最近风头很盛啊。”刀疤笑着把一条腿伸到了茶几上,继续说,“听说你一条广告费就几百万,我们只问你要三百万应该不多吧?”
“我弟欠了三百万?”
“哈哈哈哈何小姐说笑了,无论你弟欠多少,你今天就要给我们三百万。”
“行,不过我现在取不出来那么多钱,你也知道,三百万不是小数目,从银行走,需要本人的。”
“哈哈哈何小姐果然爽快,我当然知道,所以,这方法都给你想好了。”
“哦?什么方法?”
“你做人质,让你那些亲戚先凑个三百万出来,你回去再还给他们呗。”
“行啊,那我先通知他们帮我筹钱,打电话?”
刀疤见何糖这么痛快,心里也舒服了,头点了点一旁的小弟,说:“找部手机给她。”然后又转向何糖,“随便打给一个叔叔舅舅就行,我记得你这几个亲戚家里还不错,一起凑一凑,三百万不是问题。”
何糖目光从小弟掏出来的手机上扫过,开了口,“我用我自己的手机吧,不然我记不住号码。”
刀疤打量似的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十分坦然的目光后,松了口,“给她吧。”
刀疤始终观察着何糖,然而何糖神色并没有什么改变,十分淡然地接过了手机,开机。
她在通讯录里翻找,准确地找到了裴与白的电话,打了过去。
一秒就接通了。
“哥哥。”何糖抢先开了口。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十分平静,“嗯。”
“我现在需要钱,哥哥你帮我筹个三百万,”何糖看着刀疤他们的提示,继续说,“两天时间,后天晚上放在xxx路xx号旁边的纸箱里。”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说道:“好。糖糖,你把电话给他们。”
何糖把手机冲着刀疤,刀疤嗤笑一声,说:“听着呢,有话快说。”
“要钱可以,不能动何糖一分一毫。”
刀疤抬头看了何糖一眼,说道:“行,你放心,我们只要钱。”
“好,我会准时筹到钱,不过如果何糖有什么闪失,你们就不只是拿不到钱的问题了,听明白了吗?”
刀疤微微皱了下眉,从对方的口气来看,这个人不简单,语气并不是装出来的,那是长期处于上位者状态时,锻炼出来的。
刀疤不想和这种人多打交道,反正他只想要钱,“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你之后联系另一个号码xxxx,不许报警。”
电话挂断后,刀疤直接把手机关机,扔给了一旁的小弟。
而另一头,裴与白手里的电话刚挂断,就立刻转过身子,干脆利落地问:“定位到了吗?”
“定位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只能先去附近搜搜了。”手下汇报着。
“好,你带一群人去定位的地方搜,记得一定要隐秘,找到准确位置,及时汇报。”
手下领命走了。
裴与白揉了揉眉心,握住手机的手因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
如果一小时后还不能搜索到更准确的范围,他会选择和绑匪修改交筹金的时间,保证何糖的安全。
“裴总,我这边查到了何糖弟弟欠债的债主信息了,还挺意外的,您现在看吗?”
“拿来。”
—
另一侧,何糖手还被绑着,被人推着上了二楼,关进了一间房。
带路的小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胶带,就准备往何糖嘴上贴,何糖退后一步,制止道:“等下。”
小弟停下动作,“怎么了?”
“你不用给我贴胶带,我要是会喊,早就喊了,不会一真整路都不说话。再说了,我们肯定在没人的地方,我喊了也没人听到。”
小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他不敢自作主张,说道:“我去问问。”
说完就准备下去。
何糖又叫住他,“你顺便说下手也不用绑了,时间长了有淤青,我又是公众人物,以后出去了,被人看到,肯定要深扒,万一扒到你们就不好了。”
小弟犹豫了。
“你就复述我的话,还有,想要钱我肯定给,我不缺这点钱,再说了,我亲弟欠的钱,我肯定要帮他还的,没必要跑。”
小弟点点头,下去询问老大了。
过了几分钟,小弟回来了,把何糖手上的绳子解了,“老大说了,你不准出这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有,到饭点会给你送饭的。”
何糖点头,十分配合。
小弟解了绳子就准备出去了,关门前,又看了何糖一眼,说了句:“你挺厉害的,没见过这么淡定的。”
何糖笑笑,没有说话。
门关上之后,何糖立刻起身,走到窗户边,这才发现窗户都被焊死了,玻璃也做了特殊处理,看不到外面。
何糖放弃查看地形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希望裴与白能快点找到她吧。
当天夜里十二点时,裴与白的下属终于找到了准确的位置。
裴与白带着一群人,悄悄来到了乡野别墅门口。
几个下属用工具撬开门锁,悄悄冲了进去。
“谁!”
啪地一声,灯光大亮,刀疤的几个小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裴与白带来的人制服了。
刀疤一群人迅速聚集到了一起。
裴与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刀疤,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操!我说怎么答应的那么干脆,玩这么一出呢?裴大少爷。”刀疤恶狠狠地看着裴与白,“不过我劝你别乱动,你动一下,何糖的脖子就断了。”
裴与白目光愈来愈冷,声音如冬日刺骨的寒风,“你明面上还有个公司,妻子父母住在凤城。”
刀疤脸色一变,怒道:“你调查我?”
“你的公司业务不干净吧。”
刀疤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你想干什么?”
“那要看你想做什么。”裴与白冷冷道。
刀疤死死盯着裴与白,半晌说道:“裴大少爷,你们家做正经生意的,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吧?”
“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
“裴大少爷,为了个小姑娘可不值得。”
“别废话,放了何糖。”
刀疤紧拧着眉头,半晌,终于说道:“行,算老子倒霉!你,去把人叫下来。”刀疤指了指身边的小弟。
“等下,站着,我去。”裴与白示意手下把人都制服住,自己往楼上走去。
他怕刀疤会耍花样。
裴与白一上二楼,就看到两个人守在何糖门前,一见他,蹭地就冲了上来,挥起了拳头,裴与白侧身避过,曲起膝盖,狠狠击中来者。
等第一个人吃痛蹲下,他又一脚踹飞了另一个人。
蹲下的人见状,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冲着裴与白就刺了过去,裴与白反应迅速,但手臂还是被伤到了,衣服被化开长长的口子,血迹开始蔓延。
裴与白又一脚踹开匕首男,狠的对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身后的手下立刻赶了过来,把两人拖走,又问向裴与白,“裴总,没事吧?”
“没事。”裴与白没时间检查伤口,直接就开了门,何糖正在里面站着。
裴与白快步走过去,一把揽住何糖,紧紧压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