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沈家,大房联合着妾室跟正室夫人斗法。一逮到机会,就把人往死里整。
蒋老夫人气的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你们都长大了,真是出息了。”
这话说完,屋子里又陷入了一阵安静。
蒋老夫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道:“收拾收拾,咱们今儿个就回家。”
原本蒋老夫人还预计在庄子上住个五六天,这一气,赶着晌午众人便回了国公府。
刚一进府门,蒋老夫人便道:“你们几个,统统给我跪祠堂去。想不明白,就一直跪着,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
旭大奶奶和明二奶奶都很尴尬,有些回不过神,道:“祖母,我们也去跪祠堂?”
蒋老夫人瞥了旭大奶奶、明二奶奶一眼,问道:“你们做对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有些不甘和无奈的跟着几个姑娘们去了祠堂。
蒋老夫人也不让二夫人、三夫人送她,只叫了清容和唐氏一路跟着她回了寿禧堂。
国公爷从来不管内宅的事,无论是媳妇们还是孙女们,他全都由着蒋老夫人做主,不过在儿孙们的教育生,国公爷便是亲力亲为了。
宋家明显是娇养女儿,却对男孩子们的教育更苛刻一些。
清容同唐氏随着蒋老夫人进门,唐氏便卖乖的笑道:“祖母快别跟着他们生气了,她们还是小姑娘,不懂事儿。”
蒋老夫人道:“清容同她们可是年龄相仿的,怎么就这么懂事儿。还是我平日里太娇纵些。”
唐氏绝不放弃挖墙脚的机会,道:“这哪儿能是祖母的不是,她们成日里不是在闺学,就是在自己院子里。要怪,也怪二婶儿、三婶儿太惯着妹妹们了。菱儿实在被宠坏了,不像话!”
虽然唐氏是挑拨,可这话也算属实,说进了蒋老夫人的心里。
清容只在一边儿坐着,也不多说话。
蒋老夫人就势问唐氏与清容道:“我倒要问问你们两个,我罚她们去跪祠堂,是让她们想明白什么?”
唐氏翻翻的答道:“自然让她们明白做错事了。”
蒋老夫人又看向清容,道:“你说呢。”
“祖母是想让弟妹、妹妹们明白家和万事兴。”清容一言以蔽之。
蒋老夫人的脸上立时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再多说说。”
“咱们是一家人,任凭外人怎样,一家子不能先在内里先生出龃龉嫌隙。姐妹们自当互相体谅,不该只知旁人的错,却不检讨自身。这桩事儿,毕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二妹妹主动招惹,处处拔尖儿有错,大妹妹忍气吞声,暗暗激化矛盾也有错。”清容说的头头是道。
其实蒋老夫人的意图不难猜,但看她是从哪个关键点开始怒不可遏的。何况清容这种人力资源出身的,最懂通过上司的作风和意图,寻找正确答案这种事了。
唐氏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很是不满。
清容趁着蒋老夫人高兴,立时把最该说的话给说了出来,“祖母,照我说,同元家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罢。谁也别挣,谁也别抢。”
元家虽说门第不错,家族里的男丁都算规矩,元珩更是个大有可为的人。可照比魏国公府,也不至于就非要攀亲不可。
清容见蒋老夫人的神色隐有动容,继续道:“也免得大姑娘、二姑娘为此事就此生了嫌隙。我听说,元珩是京中少女们的春闺梦里人,连着永平公主都对他倾心不已,总觉得无论是哪位妹妹同他结亲,都难免会有麻烦。”
宋家目前最怕麻烦,而且怕跟皇室有关的一切麻烦。清容这话,算是将蒋老夫人那点要近亲心思除去了百分之七十了。
等出了寿禧堂,唐氏忍不住敏感的说道:“我怎么瞧着你不大想让咱们家的妹妹嫁给元珩呢?”
清容道:“我自是不想的。”
唐氏打量着清容,笃定道:“你同他果然有古怪。”
清容坦然道:“就是我方才的话,元珩是个麻烦。”清容自没办法详细的跟唐氏解释,她暗觉出来的元珩的麻烦。
等回了海棠院,清容便嘱咐含翠道:“等到了夜里,她们跪不住的时候,你去把我今儿个同老夫人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学给两个奶奶和几个姑娘们听。”
含翠有些犹豫,反应极快的问清容道:“少夫人这样做,只怕她们未必领情。指不定要怪少夫人为什么不早些去了。”
清容笑道:“你只说早来了,不过老夫人身边看的紧,夜里才进来也就是了。”
浮翠糊涂道:“她们把老夫人气成这样,少夫人这会儿去管,怕是费力不讨好,再让老夫人生气可怎么办?”
清容一笑,也不仔细解释,只道:“你以为老夫人为什么把我和唐氏叫过去问话?都说是家和万事兴了,我和唐氏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要表现表现的。”清容说到这儿,又想起什么,道:“你只看白日里她们有没有自己反省出来,若是没有,晚上再去。”
梅蕊道:“怕是老夫人又生气,又心疼孙女、孙曦,罚的差不多了,也得要个台阶儿下。姑娘们若是想不出来,更得有个去教导的人。”
清容听得梅蕊的话,又道:“算了,做戏做全套,还是我自己去吧。”
白日里,旭大奶奶、明二奶奶、宋艾、宋菱分别把自己的反省说给了看着她们的嬷嬷,结果都没猜对,直跪倒了晚上。
等夜幕四合,府里点了灯的时候,清容才带人提着灯笼去了祠堂。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果然没有拦清容,全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清容进了门,先寒暄着解释自己如何来晚了,又把白日里的话都同几个人说了,最后道:“弟妹与妹妹们,只说自己身上的错,互相给陪个不是便是了。不过祖母心明眼亮,但凡是你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怕她老人家都会看出来。越发惹得她老人家生气,仍旧还要回来跪的!”
几人对清容的雪中送炭,自是领情的,看着清容的眼光都多了几分柔和。
等清容走后,旭大奶奶便把话学给了婆子。送信儿的去了后,不多时便请了几个人去寿禧堂说话。
尽管清容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何,不过事后各人都回了院子,谁也没有再去跪祠堂,可见反省的很真挚。
宋家姑娘们的争端暂时告一段落,摆在清容眼前只剩下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了。
那就是关禾秋过门。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且奇大无比,决计不能再耽搁了。尽管这时胎像还算安稳,可也不能在人前出现了。坐花轿、拜堂的事儿,只能让身边的丫鬟来替。
因着宋昭数月前就开始准备,三天后,这纳妾礼便由关禾秋身边的丫鬟无暇帮着行礼。
新娘子见不得人,这拜堂仪式也只能略略的过了,连着给清容敬茶请安,新姨娘都盖着盖头。
被宋昭请来观礼的人,很是云里雾里。
不过谁又能往关禾秋怀了孩子,是别人替嫁的事儿上想呢。
不过款待男客的酒席,仍旧办的热闹考究。宋昭这个人虽说名声臭,但是个最精于吃喝玩儿乐的,在京城公子哥儿之间的人缘是出了奇的好,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元珩。
自打江夏侯帮元珩求亲,元珩便一直没在魏国公府出现。
这一来,便向着清容扔了一颗深水炸弹。
他当着众人的面儿,请清容来做媒。言下之意,就是让清容帮她促成与宋家的婚事,但他又没说让清容帮他向哪个牵红线。
她就知道,自己感觉没有错。以后,元珩会是她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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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鸡毛蒜皮的麻烦事
无论清容同意还是反对,元珩的这个举动都无异于是在向宋艾与宋菱表明,清容可以帮他做娶谁的决定。
又或者不仅是宋家,还有全京城的少女们。
这件事倒是没有多严重,顶多是个麻烦,也许会带了一系列连锁的小影响。
清容避开了人,同元珩在外院挨着内院的角门处说话,又很机警的让梅蕊与浮翠两个望风看着人。
“你想做什么?”
元珩微微一笑,眼神十分妖孽,“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想让你来为我做媒。”
清容忍不住眉头紧蹙,目光幽沉的看着元珩,想从他的脸上读出些什么。
元珩那一张俊容上立时流露出委屈来,“左右不是你,我同谁成亲都是一样的。怎门既然没有做夫妻的缘分,成为一家人也不能吗?”
清容有点儿弄不懂,元珩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觉得我们两人往后若能不见,是最好的吗?”
元珩道:“清容,我只想看着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也就满足了。”
这样的话,清容应该感动,可他从元珩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真诚。
清容无意再多说下去,只漠然对元珩道:“我不同意。也不会帮你同任何人牵线,你与宋家的婚事,我会反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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