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骆思存不由惊呼,“那么老了还能生么?”
“怎么不能?”景无虞朝她挑了挑眉,“你是在怀疑我老了会不中用吗?”
“你说的什么荤话!”她立刻瞪了他一眼,两团红霞升起,难得让她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多了些血色。
景无虞却是一本正经道:“并非是荤话,这个问题很严肃的,我断断不能让你小瞧了去。”
虽说在这种问题上,男子总是要比女子放得开些,但她本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小女孩心性,是以想起什么一般,清了清嗓子,红着脸道:“你既这般自信,那阿虞,我倒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嗯?”
“你同我……的时候是初次吗?”
“……”景无虞身子一僵,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说啊,是初次吗?”偏生她还刨根问底,“你这般犹豫,意思并非初次了?”
景无虞扶了扶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若任由她胡乱猜测,看起来情况似乎也不太妙,他不由得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叹,“是。”
“是什么?”
“是初次,”他一字一句道,“我景无虞这辈子只有过你一个姑娘。”
骆思存勾了勾唇,尽力忍着不笑,并没有结束这个话题,仿佛捉弄他上瘾了似的,又问:“既是初次,为何你表现得那般娴熟?”
这次他再没忍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第一个问题只需要答“是或者不是”,但她这第二个问题,就不是“是不是”那般简单了。
他抓了抓脑袋,额前掉落一缕碎发,愈显他的无奈,“若我说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你会信吗?”
骆思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飘飘道:“你说呢?”
“好吧。”他垂下眼睑,难得闹了个大红脸,连耳根子都红了,好在夕阳也是红的,倒遮掩了他几分羞涩,他轻咳了声,低声道,“梦里学的……”
“梦里?”
“嗯,想你的时候就能学会一点,一点复一点,五年来积累了不少经验……”
景无虞说得含糊,骆思存却会意了,她轻轻笑了笑,只觉得这个青年实诚得可爱。
“阿虞。”
“在呢。”
“同你说了这么会儿话,我好像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你不用怕,”景无虞调转了身子,就着最后一抹残阳,认真描绘着她的样子,将她的点点滴滴都刻进自己的眼里、心里,“天塌下来有我扛着。”
“你这话拿去骗三岁小孩儿差不多。”骆思存揶揄道,“天塌下来当然得你抗着,你可比我高那么多。”
景无虞也被她逗笑,脚踝动了动,情不自禁想起身走向她,但也止于此了,尽管克制很艰难,但他还是单手死死扣在石阶上,不敢松手,艰难开口道:“要是病也能帮你生就好了。”
骆思存神情一僵,想说些什么,正欲开口,却听院门外头又传来一连串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是有军队在往这边赶一样。
两人均反应过来,看这情形,想必是骆思桓派人来了。
骆思存皱起眉,略带担忧道:“不知哥哥此行会不会在列,他可是九五之尊,来这种地方总归是太过于危险了。”
景无虞笃定道:“陛下一定会来的。”见她不解,又接着道,“常州大部分百姓如今皆心如死灰,可若是陛下亲临,他们心底便多了份安定,就连陛下都没有抛弃他们于不顾,自然他们也不会再觉得那么绝望。有时候求生的力量强大到你想象不到。”
正说着,院门便疾步走进来一拨人。
骆思桓一马当先。
景无虞适时为骆思茗关上了门,将她隔绝在众人的视线里,而后手臂一展,在骆思桓靠近之前拦住了他,行礼道:“陛下请止步。”
骆思桓戴了掩口鼻的面罩,脚步被迫停下,他内心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强行镇定道:“存儿当真有事?”
话音刚落,便又瞧见了景无虞手上的伤口,不由吃惊道:“你这是……”
“如您所闻。”景无虞沉声道,“公主的确染病了。”
顿了顿,他又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额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仿佛终于吃到糖的小孩儿,表情透着一股子的幼稚:“好像我也被传染了,是以还请陛下勿要再靠近……真好,不能替她生病,但好在还可以受她所受之苦。”
骆思桓闻言,面色铁青,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景无虞!你怎能拿命当儿戏?!”
“陛下,骆兄……”景无虞总算不再那般恭敬,就像同多年好友说着自己心底深处最美好的心事般,那双桃花眼此刻亮如星辰。
“非不要命,只不过她比我的命还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1-2章就结局了。
每次写结局都很让人头秃鸭。
第60章
等陈舟赶到时, 景无虞的四肢也慢慢开始出现疮口了,好在发现得早,陈舟立刻为他用了缓解的药物。但要真正解决这场瘟疫, 还需尽快配出治疗的方子才行。
眼下最令人忧心的是骆思存愈发虚弱的身子。
景无虞和骆思存并列躺在两张床上, 中间隔着屏风, 景无虞之能看到隔壁有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一群人围在她身边, 激烈商讨着什么。
她已经开始高烧不退,为了让她能尽快降温, 陈舟和太医院众太医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惜成效并不大。
疫病太凶猛了,像条饿狼一般,咬着人不放。
药物不起作用,陈舟决定铤而走险借助环境。
若今晚不能退烧……
陈舟不敢再想下去。
长鸾公主若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只怕接下来同北蛮的仗也不必打了。
周遭人不太敢近身靠近骆思存,决定用坚韧的布条绑住她的身子, 抬她起来。
景无虞再也看不下去,一咬牙,抱她往外走去,陈舟喊了批侍卫一起跟了上去。
就近就有条湖。
夜里温度骤降, 湖面结了一层薄冰。
景无虞将冰敲碎, 伸手往下一摸,顿时头皮发麻。
冷意刺骨,就这样触碰一瞬手指便僵得不成样子了。
陈舟有些担心地问:“你能行吗?要不让公主自行待在湖中也可。”
景无虞摇了摇头,坚持道:“我要同她一起。”
陈舟没再劝, 将一条麻绳丢过去, “你将公主和你绑在一起,万一到了水下你手脚抽筋, 到时候我也能一并兼顾。”
景无虞点头,揽过骆思存的腰肢,未有犹豫,转身便沿着湖边的石块轻轻滑了下去。
他运起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但时间久了,湖水的凉意依然仿佛针刺般从肌肤的毛孔里渐渐渗了进去,他冻得牙关紧咬,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在骆思存却因着骤然降温,脸色缓和许多,沉睡的容颜仿佛初生婴儿,天真无邪,一尘不染。
景无虞轻轻呼出一口气,面上不自觉带了些笑意。
待了近一个时辰,骆思存的高烧总算退下来了。
如此反复两天,陈舟连同一众太医也终于齐心协力配制出了解瘟疫的方子。
药渐渐发放了下去。
等到常州城慢慢恢复原状,已是十日之后的事了。
一行人在常州百姓的含泪目送之下,浩浩荡荡回了京城。
三日后,骆思桓正式登基,改国号为临贞,册封叶迈兮为后,加封骆思存为长鸾长公主,任命景弘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景无虞为定远将军,择日启程抗击北蛮。
另有禁军营统领沈林迷途知返,骆思桓下令其同去平洲助景弘一臂之力,戴罪立功后可抵免诛九族的死罪。
与此同时,探子传来消息,乌铎在逃回北蛮求助的路上,被盛初寒夹道拦截,杀了个措手不及,当然,传回北蛮的战报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乌铎死于大梁之手。
景无虞得到消息的时候,不由冷笑。
这招嫁祸可真是用得极好。
乌铎死在大梁,盛初寒不仅能够洗脱嫌疑,还能怂恿北蛮王为子报仇,说不定真会以举国之力在大梁新帝根基未稳时发起进攻。
而就在这后不久,东国国主也命使者送来了和亲文书:愿以精兵五万助大梁踏碎北蛮,条件则是迎娶溧阳公主为妃。
骆思存醒来后,景无虞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了她。
其实她早已料到骆思茗有此结局,却没想到东国国主如此上道。
也只有四肢发达的乌铎才会认为将骆思茗送给东国国主就能哄他出兵。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哪个上位者敢乱娶?
稍微一打听便能知晓骆思茗的身份,是以东国国主并不敢随意应下北蛮,他想做的,是隔岸观火,看两虎相斗。
谁知乌铎偏又在这个节骨眼儿死了,他再没了静观其变的理由——要不将骆思茗完好无损地送回大梁,要不迎娶她而后帮助大梁出兵北蛮。
想必骆思茗也应当使出了浑身解数让他选择了后者,她打心底认为回了大梁等着她的只有死。
可惜多行不义必自毙。
被东国国主折辱至死,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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