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在故意诬陷我!你相信她说的话了吗?我以为你会直站在我这边的!”江雅歌语气有些激动,漂亮的眼睛雾气氤氲,“当时是葛燕看到你那两天那么高兴,很好奇,跑来问我,我就和她说你被干妈收养的事情。”
她洁白整齐的牙齿咬了咬下唇,神态看上去受伤又可怜,“我真没想到她会因为嫉妒而拿了你的名片。”
“她以前直看不起你,我以为这样说能帮你出气的。”
“对不起,是我太轻信其他人了,你要怪我也是可以的。”
钟宜该说什么呢,从视频上来看,葛燕分明很清楚那张名片就收在她制服口袋,没有雅歌告诉她的话,她怎么会知道?
如果雅歌承认了这事,并且道歉了,她还能原谅。偏偏她表现得副受了冤枉的委屈样子……她内心深处已经有了判断。
江雅歌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你真的不信我吗?”
钟宜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声音恢复了平静,“我信你这回。”
这也是最后回了。
第9章
李忘津坐在贺明对面,语气深沉了几分,“你已经完成了那副《寒江雪》?”
《寒江雪》是许放翁最出名的画作,据说在十年前被个神秘富豪拍下了5.6亿的天价,曾有香江富豪想要掷十亿买下,最后却铩羽而归。
他今天就是收到这则消息,所以才放下公司的事务匆忙赶了过来。这些年来,他和贺明合作过许多次,不过像这样大手笔的还是头次。
贺明微微点头,“再过几天就完成了,你要买下吗?如果你不买的话,我就卖给其他人了,也有几个人想要找我约画稿。”
他这些年不仅帮李忘津绘画转移财产,平时也会画几幅画出手换点钱。
李忘津坐了起来,之前他从公司账面拿钱,次最多也就是几千万,积少成多,这回下子拿十亿……也不知道君容是否会同意。
他想起君容这段时间对他态度越发冷淡,并且这两天还想将自己的侄子安排进公司,可见她已经开始不安分,试图插手公司的大权。他心闪过决意,“除了《寒江雪》,你还有没有其他作品,到时候账面上凑个十五亿。”
他之所以相信贺明不会出卖他,就是因为贺明唯的儿子就在他手,贺明又十分重视他儿子。刚好最近有股东想要出手手的股份,到时候这笔钱可以将股份给买了,那么他的股份就能稳稳压过君容。
贺明犹豫了下,说道:“我尽量。”
十五亿,按照那人的说法,事情顺利的话,不仅会将他和他儿子送出国去。而且还会给他千万。比起李忘津,那位可是大方多了。他这些年来帮李忘津画了那么多幅,也才赚个几百万。而且……
他想起了曾经和自己起给李忘津绘画的朋友,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失踪。他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李忘津闻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放心,你儿子我会给你安排到最好的学校里,以后还会帮忙送到国外去留学。”
贺明垂着头,声音充满了感激,“那就拜托您了。”
桌子下的手却紧握成拳头。
忽的他抬起头,说道:“对了,我个朋友在国外见过长得很像温思尔的人。他前些天过来找我喝茶,看到我的画后认了出来。”
李忘津曾经拿着温思尔的照片,让贺明帮忙绘画了好几幅,画室还摆放着好几副温思尔的画像,所以贺明对温思尔并不陌生。
李忘津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看起来有些狰狞,“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可能?”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她在哪里?”
“在R国。”
对,思尔有个双胞胎妹妹,据说好几年前就出国了,很有可能就是她。
“她情况怎么样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是思尔的妹妹,思尔去世之前,除了雅歌,最惦记的就是她,如果能帮把的话也好。
贺明说道:“她是我朋友的邻居,过得不是很好。据说她丈夫不仅欠下大笔债务,还出轨,她花了不少力气才离婚。因为长得不错,加上自己孤家寡人,还常常被当地人欺负。”
李忘津听了这些,就越发放心不下了,他认真说道:“告诉我她的地址,我派人去接她。”
看在思尔的份上,或许可以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下稍微照顾些。
贺明将张纸条拿了出来,递给李忘津。
李忘津收下纸条以后,补充了句,“从今天开始,你的每幅画从五万涨到六万。”
他的语气带着纡尊降贵的味道,就如同过往样,高高在上。
“多谢李总。”
……
李忘津很快就让人将温思尔的妹妹温思弦带了回来。R国距离S市飞机也就几个小时,只是第二天,他便见到了温思弦。
温思弦同温思尔不愧是双胞胎,果然十分相像。让他看到的时候,有种温思尔重新复活的感觉。
温思弦见到他后,眼泪当场掉了下来,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李忘津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但是当她的眼泪滴落在他脖子上,他感到那眼泪十分滚烫,像是滴在他心上样。他最终没有推开她,反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你已经回来了,我会代替你姐姐保护你的。”
“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哥哥样看待。”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温思弦呼出的气喷在他脖子上,让他有些心痒难耐。
她同他诉说着这些年的辛苦,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从她口说出来的经历,比贺明提起的还要更惨点。温思弦那个丈夫不仅赌博出轨,还家暴。甚至打得她流产了两个孩子。
“为什么不早点离婚?”李忘津脱口而出。温思弦泪眼朦胧的模样像极了她的姐姐,让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温思弦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样,咬着下唇,就是不肯说。
李忘津也就没有勉强她了,他领着温思弦去处三室的房子。开车的是给他工作多年的司机老孙,口风向很紧,即使在妻子面前也会守口如瓶。李忘津对他十分信任。
他和温思弦起坐在后座。
等到了目的地,在下车的时候,温思弦的钱包掉了出来。她钱包扣子没系紧,直接摊开来。李忘津弯腰帮忙捡了起来,在看到钱包夹层里的照片时直接惊呆了。
钱包里左右放着两张照片。张是李忘津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的李忘津俊秀带着书生气,抱着实验报告站在树下。
另张是温思弦和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长相同李忘津有几分相像。
温思弦急急忙忙地将钱包给拿了回来,撇过头,露出的脖颈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其他缘故。
“这是你丈夫吗?”
温思弦声音很轻,“……嗯。”
李忘津并不是什么笨蛋,在这方面尤其敏锐。这两张照片隐隐指向了个真相……
难怪,难怪她开始不愿意离婚。
想到那猜测,他忍不住望向她,眼神复杂。
李忘津回到家里,脚步是久违了的轻松,透着愉快。今天的他,有种重新回到年轻时的错觉,那种梦幻样的感觉如同美酒,让他熏熏然不自觉沉浸进去。
他进屋,就看到他的妻子方君容坐在沙发上,和另个养女钟宜起翻着本册子。虽然钟宜在家里呆了好几天,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存在感不强,李忘津也常常忘了除了雅歌以外,自己还有这么个养女。
“你们在看最新的杂志吗?”他扫了眼,似乎是和服装有关。
方君容抬起头,唇角扬起,“我在让钟宜选几套喜欢的裙子,等样裙送到以后,让她试试,再根据身材修改。”
李忘津下意识地想起江雅歌,“雅歌不在家吗?你没问她下?”他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更喜欢钟宜,但都是家里的孩子,你可得碗水端平,不能偏心啊。”
他对钟宜观感不好,或许是因为初见面时,钟宜害得他在雅歌面前丢人的缘故。加上他觉得钟宜同妻子更亲近,对他态度透着疏离,李忘津就更不喜欢她了。
方君容心腹诽:李忘津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她笑容依旧完美,语气意味深长,“雅歌不太适合过来起。”
“怎么不适合了?”见妻子当真要拉下雅歌,李忘津觉得这事可不能这样算了。
方君容慢条斯理说道:“我准备在心筠生日宴会上介绍钟宜,所以她那天当然得好好打扮下了。”
“雅歌也需要的吧?”
方君容轻笑声,仿佛在笑他的幼稚样,那种看傻子样的眼神让李忘津十分不舒服。
“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是雅歌父母的忌日。才刚过去年,雅歌总得为自己的亲生父母守孝下,不好参加宴席吧。”
“万她到时候触景生情难过了怎么办?所以我决定让她那几天到别的地方呆着,我也是为了她的心情考虑。”她直接将李忘津之前说过的话,再次甩他脸上。
李忘津脸色涨得通红,又由红转青,偏偏方君容是拿他说过的话堵他,他要是反驳了,就是自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