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隔阂,是我的,终究谁也抢不走。”
沈寒抬起头望着祝红书毫无神韵的脸庞,轻轻一笑,又回归了神气之态。
“我想祝姑娘这等蔑视红尘的女侠,永远不会体会到,为一个人,可以枉顾自身性命的那种幸福。”
“非也。”祝红书从背后摸出那把阎罗斩,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它锃亮光滑的利刃。
她低沉道:“我一直可为一个人,枉顾自身性命。”
她把大刀一转,刀口的冷光也随之一闪:“且若能亲手杀死那个人,与那种幸福相比,我的性命,不算什么。”
沈寒听见这些话,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祝红书绝非凡人,不料她竟身负如此血海深仇。
“愿你大仇得报。”
沈寒说罢站起身来,拧了拧袖口的水:“唉,刚才少拉了一个钩钩,她该赔我两身衣裳的,回头你便替我转告何大人吧。”
雨势在这时竟渐渐停了下来,祝红书扛起大刀,闪跃着蹿上了廊檐顶去,她如傀儡般硬硬地转了几下脖颈,口中言语更是清冷孤寂:
“只是,三皇子,你为了那个女人,江山也不愿争了吗?”
沈寒眉目一蹙,他望着屋顶那身随风舞荡的红衣,心中一紧。
“你……究竟是谁。”
“后会有期了,三皇子。”祝红书话音未落,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雨幕中了。
作者:不是分手,没有为虐而虐。
皎皎不忍让寒儿陪她度过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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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多情岂在朝朝暮
冷雨凄凄惶惶地下了一天一夜, 时辰从满庭的沟壑里淅淅流了去。
皎皎闷在实验室里, 研究着昨日从窗外射进来的那些箭矢。
这些黑墨色的箭柄上凝着细细的白霜,想是射箭人手上留下的汗渍。
只是这汗渍细闻来有些呛人, 皎皎能想到最文明的说法, 就是一股浓缩尿液的味道。这暗算她的人,顶多副业是个杀手, 主业八成是倒恭桶吧。
因此箭太细,皎皎无法提取指纹, 便只好刮取这些汗渍, 仔细测定了这汗液的成分。
果然,这不是常人所出的汗液。皎皎盯着这些箭矢,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形象,她没有泛起恶心, 只是神情笃定了起来。
“竟然是你。”
……
祝红书一手持着一把红油纸伞, 一手捏着一个麻布兜,疾行在空旷无人的平陵城街道上, 她凭记忆想起了此城唯一一家喜铺的位置。
她来到铺子前时, 看见那铺子虽是开着, 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
走进门时, 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愁眉苦面的老板。他看见祝红书扛着大刀走进来, 却也支棱不起脑袋来。
“姑娘可是来买货的,近来喜事多半撞丧,不若顺带买些小店新出的冥纸?”
这喜铺老板也不过是玩笑,他知道这姑娘来者不善, 定不是来买喜事物件的。
祝红书开门见山,她放下阎罗斩,狠狠拍在老板身前的案子上,低沉道:“我是来退货的。”
喜铺老板这才支起脑袋,颓靡一笑:“反正小店生意早就遭不住了,您要退便退吧,我也早些散场,还乡耕那两亩薄田去。”
祝红书从布兜里掏出了那两支红烛,这是喜妹剩下的红烛。
“这可是你店里出的喜烛?”
喜铺老板见了这红烛,愣怔了片刻:“不错,这当然是我店里独有的。”
祝红书便不再耽搁,她举起大刀便架在了店掌柜的脖子上,狠戾低语道:“说,为何卖此毒烛,荼毒乡里。”
喜铺掌柜这才吓掉了魂儿,他那一双三角眼此刻睁的滚圆:“姑……姑娘啊……我怎么敢,这烛也不是我产的,我就是个卖货郎,如何要害自己没生意呢!”
祝红书也觉得有理,便放下了阎罗斩:“是谁供应的这些红烛,可与那鸿儒族有关?”
“我这铺子杂物甚多,一时间想不起来呐。”
掌柜忙扶手告求道:“姑娘,我这就去查验账本,便可知是何地产的喜烛了。账本就在里间,我跑不了,去去就来。”
“去吧,你若想逃,任凭你跑出十里,我也照样片刻间把你缉回。”祝红书转了转她的大刀。
喜铺掌柜战战兢兢地走进了里间,慌忙翻找着进货账簿。
可就在这须臾之间,里头没了动静。祝红书有些犹疑,便踏进了那门。
眼前的一幕让祝红书狠狠地锤着门沿。
“可恶……”
只见那喜铺老板已经直直吊死在了房梁上,尸身微微荡悠着,而屋内桌上的账本,也烧成了一片纸灰。
祝红书先是去衙门告了案,再回到客栈禀明一切后,皎皎心中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皎皎拍了拍祝红书的肩:“走,你我去那鸿儒寺一趟,我要问问那神持异蜥。”
正待二人备马要走时,却与一个老头劈面相逢。
只见他白须垂颔,两目却奕奕有神,背脊挺直着,却连微伛也不见,他看见皎皎,即呵呵作笑声。
“老苍皮!”皎皎眉目一喜,急忙让他进来马车。
祝红书在车前驭着马,抖勒缰绳,但见那匹阿剌伯黄色骏马四蹄翻盏,如飞地望鸿儒村而去。
马车内,老苍皮嘻嘻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草纸卷来:“嘿嘿,何大人,您让我暗查平陵都城县官上下,我可都给您查来了。”
皎皎便示意让他说:“可怎么样?”
老苍皮翻了翻他记录的纸页:“我这些天暗伏在那县衙里,翻了些账簿流水,还有县令石蕊的私记,唉,她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清官……”
说罢老苍皮犹觉得可惜的样子,他恨自己没有揪出些蔽事来。
皎皎却宽慰道:“石蕊为官清廉,这是大大的好事。只是这八个枉死的尸体还横陈在亦庄里,却迟迟破不了案,可见她不够强任。”
老苍皮却想起一事来,非说不可:“老身见石蕊私记中记载,她虽为官多年,却清贫乐道,只养了一两个面首除外,并无其他骄奢之好。”
皎皎轻咳了一声,毕竟“养面首”这等事,她也算是做过的,只是如今她那俊俏面首,流浪到山里做“大王”去了。
老苍皮神情中流露出些许赞叹:“她为官所得的钱财,要么捐给了平陵城的佛寺,要么修缮了鸿儒寺,她似乎对神明极敬,因此两族之间少了许多的怨气。”
皎皎也阿弥陀佛了一句:“我也不是那等毁僧谤佛之人,只是此次我比她先断定了凶手,便是她为官的不周之处。”
老苍皮也点点头:“何大人英明之处,旁人自然不能比。”
此外,老苍皮絮叨了片刻他看到的奇闻逸事,他也从那些县志里,探到了为何鸿儒族总是刺杀皎皎的真相。
皎皎是白耳族遗民,而传闻中百年之前,白耳族长曾在鸿儒族的井里下了侏儒药,此后鸿儒族便代代成了侏儒,因此两族开始了百年纷争。
到如今,鸿儒村中有好事者去暗杀皎皎的,也都忌讳她身边的高手,不再有所作为了。
皎皎听了也是一笑了之,她自知其实自己不是白耳族的人,却平白受了这些胡愁乱恨。
马车在泥泞的山道上逛荡了半日,才来到了鸿儒族境内。
皎皎几人进了鸿儒寺后,果然见到了神持异蜥,他仍坐在旧蒲团上缩成一团,像是冬眠的冷血动物,听了惊蛰雷声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伸展着纹满青鳞的肢体,打呵欠时口里伸出了卷曲的叉舌,随着他的“复苏”,整个矮殿弥漫着腥臊的气味。
皎皎话不多说,只把手背在身后:“红书,老苍皮,你们只管搜。”
异蜥却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哟,何大人呐这不是,您要搜些什么,老蜥我帮您一起找找?”
皎皎一听这阴阳语调,更是抑止不住的恶心。
异蜥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长箭:“何大人可是找这个?”
祝红书和老苍皮慌忙护到了皎皎身前,皎皎一看,果然是那种射进自己实验室的箭矢。
“异蜥,你为何暗算本官,莫不是你要替族报仇,灭我白耳族遗民不成?”
异蜥听了这些话,缓缓站起身来,他抚摸着鸿儒寺内的图腾壁画,哆嗦地笑了起来:
“不错,若不是你白耳族祖上作乱,我族岂会被人视作邪魅之族,饱受屈辱。”
皎皎朝着他做了一揖:“井中下药的事,若是真的,那便实在是我祖上的不对,我为此惭愧不已。”
异蜥尖利狠狠握起拳头,他尖利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肉里:“你一定会受到蜥神诅咒的。”
皎皎冷笑了一声:“这世上若真有神明诅咒,便放马过来,只是那四对夫妻的死,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二?”
祝红书抽出大刀来时刻防备着,老苍皮也举着长矛死死对着异蜥。
“违背鸿儒教义,与外族结合者,是天谴神罚,死不足惜,这些人的死,不过是蜥神给世人的警醒。”异蜥神情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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