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此时起身一挡,夺过了猴王手中的棍子,把它喝退了。再定睛一瞧,那猴王拿的“棍子”,竟是黑衣人的那根假腿。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赵星川在沈寒怀中低沉地抱怨着。
沈寒忙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转慌为悲:“你且将此地看住,勿叫乡民靠近,我得快去庙里!来不及了!”
待沈寒赶到庙里时,一切已经晚了。
皎皎已经命人封锁了庙门,他挤开看热闹的人群,进了庙中。
他看见那周刘氏的孩子,正静静躺在圣婴娘娘的怀里,脸上没了血色,一只小手还翘出来,直直指着圣婴娘娘的第三只乳/房。
皎皎正站在殿中,盯着一团模糊的黑污出神自语:“又没指纹……”
“凶手……凶手是那阿水!姐姐……都怪我!让他跑了……”沈寒说罢满面流着泪花,却不肯哭,只像是委屈极了的孩子,却极要面子。
他涩声道:“都怪我……不然,孩子还……有的救。”
皎皎长叹一声,沉静说道:“不怪你,那孩子他抢走不久便捂死了。”
说罢她递给沈寒一块丝帕:“我定会缉拿住真凶的。你这做弟弟的一哭,我这当姐姐的心乱了,还怎么判案。”
沈寒听罢取了手帕,擦了泪又倔强道:“我可没把你当亲人。叫姐姐,那是客套话。”
收拾了婴尸后,又把庙门紧紧锁了,二人又回到了公羊医馆。
再看那院中,早已乱作一团,周刘氏在地上打滚哭闹,周大宝也陪着夫人抹泪,婆子和小妾玉娥只在一旁低头瞧着。
公羊神医和阿土站在一旁,只急的满头大汗。
“阿水何在。”沈寒刚进院中就冷面道,他手中捏着那根假肢,恨不得将阿水即刻杖毙。
皎皎走到周刘氏一家前,向公羊道:“那凶犯的假肢被我们拿了,还请姐姐交出阿水,我们好定夺是否是他。”
公羊惊道:“竟是这孩子干的?”
此时,那阿水却狠狠地将自己的房门推开了,他从里面拐着一根木头摇摇晃晃地出来了:“我的假肢被人偷了!”
沈寒拿着那根假肢上前指着他:“你还装,都被我抓了现行了!”
阿水见众人望他,急色道:“你们……什么意思!我杀那些孩子做什么,我的假肢真的是被人偷走了的,我刚才睡醒,到处也找不到!”
周刘氏此刻却止了哭声,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猛地冲向那阿水,狠狠掐住了他白细的脖子:“还我儿命来!”
沈寒忙拉扯开了周刘氏,阿水却被一旁的衙役们羁押住了,戴上了锁链,往东厢房押去,他口中还狂喊着,可那周刘氏的哭声比他更高些,把他的“冤枉”盖了过去。
沈寒神色疲惫,清冷的脸上风情不再,那玉面上的泪又静静地滑落,皎皎凑到他身前来,递给了他一块丝帕:“有我在,你且毋需再伤神了。”
作者:下一章这案子就完了,文名中的病娇仔,要开始作妖了。
皎皎:岂因病娇避趋之~
第29章 恩人死水土不服
阿水被羁押的那间东厢房里,没日没夜地传出阴冷如霜的惨笑。
每逢衙役们换班之际,公羊医馆的病人们,都会特地前来辱骂摧辱于斯,那本是干净如洗的雕竹窗棂,明窗彩户,如今总飞溅着臭蛋烂菜。
公羊神医还会伴着他的师弟阿土每日给他送来三餐,也有一班懵懂无知的少女们,仍捧着花每日替他伸冤。
“阿水哥哥是冤枉的!”
“静待一个答案!”
只是听了这些动静,阿水无动于衷,皎皎却内心犹疑了起来,莫不是五官真能决定三观,这信条还真是古今如一啊。
公羊医馆自此少了个帮手,金何夕听闻之后,便忙赶过来应急了。
金何夕几日未见又瘦了些,却不减丝毫丰韵。秀眉横黛,美目流波,也不添一分的俗媚,只如清泉般清明。
连公羊都对着皎皎夸赞,这金闺女不过来此地修养几日,竟越发灵气动人了。
皎皎却心道你这小蹄子,究竟要造化成什么样儿才算完,怕是对那废太子着迷的入了魔了。
金何夕此时正拈着秀手,捧着琉璃药碗喂一个老太太。
旁边的婆子老妪也都往这边笑眯眯地瞧着,祈望她也能过去跟她们拉扯拉扯家常。
“婆婆,您喝慢点,我再给您吹吹……”
那老太太笑的开了花:“金丫头比前儿个更好看了,我说给我那孙子听,他竟不信,只说这世上哪有如此奇事,胖女子速速出落成花大姐的!”
金何夕心中一愣,“花大姐”在她的认知里,是一种昆虫的名字,就是七星瓢虫,金龟子。
那老太太仍不依不饶拉着她:“我说让我孙子快来见见你,就知道不是瞎话咯!”
此话一出,金何夕脸还未红,旁边的老婆子们竟急急抢白起来了。
“不是商量好了我孙子先见的吗!”
“胡沁!我家孙子也是个白小伙儿……”
皎皎和公羊在廊檐下竹桌上看着,只微微笑着。
阿土又奉上了新茶过来,只是他却不像往日那般热情烂漫了,只垂着头在那里捡茶。茶好容易冲泡好了,却又不甚碰翻了,洒了一桌子。
阿土被烫了个不轻,却也不叫唤,只把手捂在衣襟上,也不甩弄,显然是个不肯麻烦人的软性子。
公羊也是个好脾性,自然不会责难于他。皎皎更不必说,也帮忙擦着水。
一盏茶毕,皎皎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匆忙辞别,回到了实验室里。
实验台上摆着那根假肢。上面污泥浊水,肮脏不已。假肢旁边是公羊送与她的安眠药枕,皎皎毫不犹豫,拆开了那个药枕,里面的药石干花瞬时间摊开了一片。
她细细用镊子拨弄着那些花草,偶尔用显微镜端详着细枝末节,她神情越来越冷,又忙里忙外翻找着稀盐酸。
片刻之后,皎皎举着面前冒着气泡的锥形瓶,杏眼中现出一道精光:“原来如此,这没什么棘手的。”
就在此时,金何夕急吼吼地冲进了实验室。
“祸事了!皎皎!不得了了!”
待皎皎匆忙赶到医馆时,却见公羊神医的门外,堆着乌压压的人,正议论叹惋着。
“沈公子去追了,也不知能否追的到。”
皎皎忙挤过人群,推开那房门,只见冰冷的地面上,血迹斑驳,公羊神医静静躺在血泊里,一只眼皮半开合,嘴唇也微微张着,像是死前想要呼喊着些什么。
皎皎蹲在地上,用手给她合了眼,却见公羊的手心里,紧紧握着什么。
她掰开公羊僵冷的手,从里面拿出了那团揉烂了的黄纸,依稀辨认出上面嫣红的朱砂,那是一张洗灵符。
“公羊姐姐,我来迟了。”皎皎虽说面色不改,手掌却紧捏成拳,细微地抖动着:“想必你是找到了凶犯的关键罪证,才被他如此戕害了。”
一个瘦衙役慌张地从院里跑来:“何……何大人,那阿水……逃狱了!班头儿带人去追了!”
群众登时炸裂开一般,只唾骂那阿水人面兽心,竟诛杀救养自己的亲师父,又一面替公羊不值,纷纷锤掌叹气。
连那些替阿水辩白的女孩子们,此刻站在人群里也都不说话了,连“阿水哥哥”也不叫了,想是怕招惹怨怼。
皎皎速速清散了人群,命衙役彻底封了医馆,里头的病人仍由金何夕和阿土轮值照看着。
沈寒很快便回来了,他一脸倦容,身影也不似从前那般轻燕了。
“你尽力了,不必自愧。”皎皎不待他张口,便接着一字一顿地沉沉道:“我要在法理之内,将那贼子,亲手刃之。”
……
子时的打更人,早已随着邦子声远去。
轻霜薄露笼着大地,愁云惨淡遮着残月,乾坤肃穆,等待着此夜的杀机。
皎皎刚从实验室里出来,便只听嗖的一下,一把匕首刻在了身旁的门框上,上面还扎着一张白纸钱。
她取下纸钱,只见上面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若要擒贼,丑时三刻速来圣婴娘娘庙。”
隔壁厢房的沈寒,早已得了动静,披衣出门来了,他看着门框上寒光凛凛的匕首:“有刺客。你且回屋,我来挡他。”
“他现在还不会杀我。”皎皎把那纸钱揉成一团捏在手心:“丑时三刻,我要去圣婴娘娘庙,你……”
“我自然暗中跟随你。”沈寒想也没想便随口允诺了:“姐姐怎么了,听着声,像是受了风寒?”
皎皎也自觉鼻音深重,她望着天上如钩的弯月,定下神来了:“我无妨,你可以不去,这不过是我的使命。”
丑时二刻,圣婴娘娘庙外狂风肆虐,草木潇潇,皎皎提着防风的琉璃灯,只身来到庙前,她望见庙中燃着通亮的烛火,便径直走了进去。
庙中蒲草垫子上有个人,正朝着神像跪着,那人一只腿管空瘪着,裤腿随着风荡来荡去。
“阿水。”皎皎唤了一声。
阿水挪动着蒲草,颤抖着转过身来,他苍白的脸此刻在烛光映照下,微微发黄。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此刻尽是深渊般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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