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和缓的看到他们这样,也就是暧昧地笑上两声。即使是保守的,看到后也顶多是撇撇嘴。
但倘若碰到那种本身就带着恶意的,就难免会有些糟心了。
碰巧这趟车上,就有着这么一个人,和魏婷婉他们颇有渊源——这个人是魏狗子的母亲。
老太太昨天来城里看女儿,在女儿家住了一晚上,所以才会和魏婷婉他们出现在同一辆车上。
魏狗子当初因为翻魏家的墙,被公安给抓进去好好地教育了一顿,出来后整个人都变得老实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同村的人对他的观感也都好了不少。
但老太太的想法却和大家不大一样,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看到儿子出来后这么老实,她便觉得这是因为魏狗子被吓破了胆,才会变得这么懦弱。
所以一见到让她儿子变得“懦弱”的两个“罪魁祸首”,魏狗子的母亲就忍不住愤怒地瞪起了眼睛。
其实老太太一开始并没有看到顾魏两个人,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听到旁边的人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开放了,所以才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但是注意到归注意到,魏狗子的娘还真不能拿魏婷婉他们怎么样。即便是到了站,她也只是在后面愤愤地等着两人下车后,才磨磨蹭蹭的下去,生怕自己会被发现。
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勇气值,这老太太都比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劣势,哪怕是在心里把魏婷婉两个人都挫骨扬灰了,可明面上她也不敢随便招惹他们。
但这不代表老太太不打算做坏事。
于是等魏婷婉他们上完坟回到了村子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传遍了整个魏家村,甚至还衍生出了许多他们俩都不知道的版本。
然而这种事,放到如今的魏婷婉和顾惊蛰面前,也只不过是听了一场笑话罢了。
他们的眼界早就跳出了这小小的村子,或许以前听到这些传言,他们还会生气、会别扭,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俩早已没了当初的不忿。
不就是闲话么,又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更别说这传言里面的内容,也并不都是假的,最起码魏婷婉和顾惊蛰,的确是在一起了……
不过现在两人都还在山上,还并不知道山下的事。
魏家父母和魏婷的坟,与顾家父母的坟相隔的并不是很远。
看着父母没有一丝杂草,甚至还新修过的坟,顾惊蛰的心情非常复杂。万般思绪涌上他的心头,最后只汇成了一句简单的“谢谢”。
“客气什么,就跟我不需要你帮忙似的……”魏婷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你的确不需要。”
然而顾惊蛰的话,却让她又意外地抬起了头。
顾惊蛰看着魏婷婉的眼睛,认真道:“因为在我的后半生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之间再也不需要讲“谢”这个字。”
“婷婉,我们之间不应该用帮忙这种偏客气的词来形容。”
魏婷婉迷糊了,本能地问道:“……啊,那应该用什么词呢?”
顾惊蛰笑了:“我也不知道,不如回去后,我们一起查词典吧。”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顾惊蛰,魏婷婉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
这个人这两年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啊!
第050章
顾惊蛰受刺激了吗?
或许吧!
他在海城的这两年,其实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风光。
他本来是去做生意的, 结果因为金银开的过界行为, 才决定留在那里,尽自己的能力, 掐断两地的违法交易链。
但说实话,这件事真的很难做!
难做到顾惊蛰差点儿留在海城, 永远也回不来。
这件事他谁都没有说,即使是陈兴国也不知道。但也正是因为体会过了濒临死亡的感受, 才会让顾惊蛰明白, 活着是多么的美好。
以前的他对生死并不是很在意, 哪怕是和魏婷婉认识了以后,顾惊蛰也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顶多就是变得温柔了一些。
但当他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失, 顾惊蛰才恍然意识到, 自己并没有原本想象的那样洒脱。
他是真的怕了。
想到这些, 顾惊蛰看了眼顾父顾母的坟头, 轻声叹了一声气。
这俩人虽说是抛下了他一人,但不得不说, 以自杀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很勇敢的。
虽然顾惊蛰并不支持他们的做法。
“走吧,该去看看你的父母了。”
也就几步的距离,两人就来到了魏父魏母的坟前。和顾父顾母相比, 他们的墓前,显然要更有人气一些。
除了魏婷婉会来看他们之外,同村的一些亲戚在给自家人上坟的时候,也会来给他们捎带一些。所以魏婷婉和顾惊蛰走过来的时候,还在墓前的空地上,看见了烧过的灰烬。
有部分人会觉得,烧纸是陋习、是封建迷信。其实魏婷婉以前也是这个想法,但真当她来到了这个年代,她才明白在娱乐活动稀少的时候,有份心灵寄托是多么的重要。
祭拜只不过是心灵寄托的一种行为表现方式而已,最起码对魏婷婉来说,是这样的。
将手里的香点燃,魏婷婉轻轻地插在了墓前的香炉上。这些东西都是她之前就准备好的,只需要去老屋里拿就好。
魏婷婉和顾惊蛰是绕后面回的老屋,所以除了他们的邻居,村里的人此时还不知道他们回来了。
于是当魏狗子的娘,把魏婷婉和顾惊蛰有一腿的事宣扬出去后,大家便开始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这没什么吧?不就是搞对象么,你们这群老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不都是从这一步过来的么。”
“你懂什么,搞对象没什么,关键是要看谁和谁搞!”
“那魏婷婉和顾惊蛰又怎么了?人又没和你搞,怎么着,还碍你事了啊!”
魏狗子的娘说一句,村长就给她顶一句,可把老太太给气得不行。
“可不就是碍我的事了么,顾惊蛰可是地主家的孩子。她魏婷婉也不是什么善茬,竟然搞起了资本主义那一套。”
“地主和资本家在一块,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膈应吗?估计两人凑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商量该怎么奴役我们吧。”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可笑,但架不住还真有人信了。
“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有道理个屁!”村长大声骂道,“这不是你们平时想办法拉关系,要去人店里帮忙的时候了!你们倒是想让人家奴役,那也得看人魏婷婉能不能瞧得上你们啊!”
随着年龄的增加,村长的脾气是越来越刚。以前他还会因为顾及同村人的关系,对某些出格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自从出了魏狗子的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有攻击性,现在两年过去了,他俨然成了一名进攻型村长。
“不行,我一看到你们从这里酸,我就牙疼。”村长摆了摆手,叼着自己的旱烟,声音含含糊糊的,“魏狗子他娘,你要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问问你儿子,派出所收不收你这个年纪的人呢。”
“你儿子都改好了,你说你现在费的都是什么劲儿。非得又惹火上身,你才开心是不!”
“都散了都散了,还有你们也是,做生意是国家允许的,政策都颁布过了。张口资本,闭口奴役的,有本事你们去找上面,让他们说说这到底是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现在日子这么好,一个个的也不知道珍惜,我看你们就是闲的……”
魏婷婉和顾惊蛰正要路过,恰好听到了村长的怒吼声。两个人面面相觑,莫名觉得这和他们一定有着很大的关系。
魏婷婉清了下嗓子,喊道:“村长,这是谁又惹您生气了啊?”
“哟,这么多人都在呢,是村里要宣布什么大事吗?”
魏婷婉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村里平时喜欢说闲话的那几个,此时都聚在了这里。
尤其是当她的视线扫过魏狗子的母亲时,对方立马心虚地低下了头。
意识到自己可能抓到了“罪魁祸首”,魏婷婉也不着急,而是走到村长的身后,恭顺的给他捶起了肩:“您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这次来得急,我也没给您带什么好东西,不如您就和我说说到底是谁惹了您生气,我好叫老顾去教训他一下。”
听到魏婷婉提到“老顾”,村长转过头来,看着顾惊蛰欣慰地笑了起来:“你没带好东西给我,凭什么叫人顾惊蛰帮你还。”
经过魏狗子母亲的宣扬,大家都知道魏婷婉和顾惊蛰在一起了。别看他们背地里怎么想,但放在明面上,谁也不敢说出来让魏婷婉他们听到。
虽然顾惊蛰离开了两年,但他的“光荣事迹”,村里人却都还记得。谁也拿不准顾惊蛰现在的脾气如何,万一对方和他们村长似的,变得越来越暴躁,那可就完蛋了。
有人推了魏狗子的娘一下,示意她出去说话。但这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抱着胳膊死死地站在那里,哪怕是被人推得往前迈了两步,她也依旧装成一副自己毫不知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