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刀疤那群人,他们明明是人,却做着最坏的事。
陈杰明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铁线藤对人来说就是异类,就算它什么也没干也很少有人会接纳它,何况它还干过点别的。
东边基地的人的尸体还搁那地上躺着呢。
温云茗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她也已经动了带走铁线藤的心思,除却它变异植物的身份,她觉得它是个很不错的宠物,她愿意每天花一点精神力养着它。
她伸手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颗黑乎乎的东西,低头命令道:“张嘴。”
“啊?”铁线藤哭腔一顿,不明所以地将那团根缠缠绕绕的藤蔓打开了一个口子。
温云茗将那两颗东西丢了进去。
待铁线藤嚼吧嚼吧地把那东西吃了,她才对陈杰明解释:“我知道你们担心它伤人,所以我给它吃了毒药,只要它敢沾到一点人血就会焚身而死。”
陈杰明:“……”写小说呢。
地上还在品味那东西滋味的铁线藤“嘤”了一声,委委屈屈地用几根藤捂住了嘴:“姐姐,只要是你给我的,毒药我也会吞下去。”
又是一句经典的肥皂剧语录,温云茗眼皮子跳了下,无奈地拍了拍它的藤:“放心,要是情况允许,就算你烧起来了我也不会让你死,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真的?”顿时,垂头丧气的铁线藤恢复了精力,它弯着一根藤蔓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姐姐,我绝对是宇宙第一听话!”
说完它自觉地转身,对着身后挥挥藤:“跟我来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那些蛋。”
“走吧。”温云茗笑笑,翻译道:“它让我们跟着它。”
养殖场位于一片郊区,这里很大一片都是没开发过的空地,在养殖场东边一百多米处有一片小森林,从外面看这片森林里的植物大多还没受到污染。
祈瑾本来是不想跟过去的,他原身是树没错,但这不代表他喜欢和树待在一起,相反的他很不喜欢往树多的地方走,哪怕是养伤也要选一个空无一人一树的地方。
他站在原地,漫不经意地移开了视线。
本以为能安心偷个懒,谁知道没过几秒,走出去几步远的温云茗突然回了头。
橘红色的夕阳洒在她身上,照的她的脸都看不清明,但祈瑾还是看到她在笑,笑得好看,比末世的太阳暖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这说出来的话嘛……
“祈瑾,铁线藤说森林里可能会有蛇,你快过来跟我们一起。”她招着手,就差把来当保镖这四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祈瑾摇头将脑子里刚才奇奇怪怪的想法抛了出去,冷着脸抬腿走了过去。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他拧着眉,一副不爽的大人样子,“不过是几条蛇,你们这么多人弄不死几条小蛇?”
在末世,任何一点危险都可能有致命的危险,何况还是可能变异的蛇。
温云茗被嫌弃了也不生气,她笑着伸手拍了拍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一点灰,语气轻快:“那不是还有你吗?”
她声音好听,好像完全信任他,有他在就不用担心任何危险似的。
祈瑾:“……”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啧,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他说不出来怎么回事,胸口一下子多了个豁口似的,满腔的不满就哗啦啦地流走了。
他有些不自然又有些不爽地移开视线,佯装冷漠地言简意赅道:“那就跟紧我。”
温云茗转头看了眼他乌黑的发顶,笑着点了点头。
她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妖王大人看起来冷漠地好像北极的冰块,其实也挺好说话的。
至少现在是这样。
——
小森林里的植物看起来确实都还是正常的,温云茗一进去就听到它们嘀嘀咕咕地讨论他们。
它们大多长了很多年,说起话来和村口的老太老大爷们没太大差别,给寂静的森林平添了几分人气。
当然也只有温云茗一个人能感受到这份热闹。
陈杰明几人一进森林就面色凝重,浑身肌肉都变得紧绷。
只有温云茗,她淡定的好像只是来旅游的,甚至还心情不错地给祈瑾递了颗糖。
“吃吗?”她伸出手,两颗圆滚滚黑乎乎的丸子静静地躺在手心。
她的掌心白皙干净,指尖还微微透着粉,衬得那几颗“糖”愈发漆黑,黑乎乎的糖身好像还长出了一张邪恶的嘴,叫嚣着说“有本事你就来吃我啊!”
祈瑾的脸也黑了。
“你要给本王下毒。”他声音淡的像一缕烟,听起来毫无情绪。只是到底有没有情绪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又开始自称本王了。
温云茗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刚给铁线藤塞的也是这个。
看着祈瑾冷峻的稚嫩帅脸,她终于忍不住笑弯了眉。
“你在想什么呢。”她笑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没给它下毒,这是麦丽素,能吃的。”
她是研究植物的,又不是制毒的,那种话本来就是为了骗骗爱看电视的铁线藤,谁知道祈瑾居然也信了。
她声音很小,凑过来的时候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祈瑾面色微变,伸手推开了她的脑袋:“别凑这么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慵懒,只是细听的话似乎又与平时不太一样。
他动作看起来粗鲁,不过用的劲不大,温云茗不太在意得“哦”了声,趁他不注意把一颗麦丽素塞进了他嘴里。
女人的手是温热的,给他微凉的唇带了点温度,蜻蜓点水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祈瑾很少吃甜食,从小他的父王就告诉他,甜品是他母后那样的女人吃的,他们男人就要会吃苦。
当然他不是什么听话的人,吃得少单纯是因为不喜欢甜食那种甜腻的感觉,喝好几杯茶都压不下去。
甜腻的巧克力在口中化开,一点一点地侵占了整个味蕾,祈瑾轻拧了下眉,不知怎么的他没有吐掉这颗糖。
*
走了大概有五分钟,几人终于到了一个稍微空一些的小空地,这里有一片小小的湖,几块大石头边还铺着几层厚厚的草。
“到了。”铁线藤停下来,它一根藤弯曲着做了个指的手指,直指着那片草垛:“那里有很多鸭蛋,以前养殖场的主人偶尔会带鸭子们过来游个泳,那些鸭子就会在这里下蛋,时间久了那人干脆在这里搭了草垛。”
陈杰明几人听不懂铁线藤说话,但从它的动作里大概也明白了它是什么意思。
他们面上一喜,急急忙忙地朝着那些草垛赶了过去。
“动作小心点,注意安全。”见王童棋就要掀开表面盖着的草,陈杰明连忙出声提醒,同时凝起异能以备不时之需。
铁线藤说这草底下的是蛋,但谁都不知道这些蛋有没有发生变异,有草盖着更是多了层危险。
王童棋用两根手指捏住草垛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往上掀,没一会儿,草垛底下的东西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些还沾着些碎草的鸭蛋,白白净净地安静地躺在草堆上,明明是以前经常见经常吃的东西,在现在看到却是比珍珠还珍贵。
“云茗姐!你快过来看,真的是鸭蛋,这铁线藤没说谎!”王童棋激动地转身对着温云茗招手,满眼都是惊喜与佩服。
铁线藤当然不会说谎,它还等着靠这些鸭蛋邀功呢。
没几分钟,陈杰明和王童棋已经把那些个草垛翻了个遍,陈杰明甚至用一堆草做了个简易的蛋箱,把那些蛋都放了进去。
“有一百五十二个蛋。”王童棋数了好几遍,每个经过他手的他都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一边装他还一边回头看了几眼草垛里二三十个不知道被谁开了个口子的蛋壳,神色担忧:“但是这些蛋都是好的吗?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有别人来过,要不然怎么连鸡蛋都有,鸡又不需要游泳。”
在最后一个草垛里放着的是一窝的鸡蛋,欣喜的劲头过去以后脑子就转起来,发现了不对劲。
找到看起来没有变异的蛋有多不容易是众所周知的,要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这么高兴,但是如果这些蛋里面已经发生异变,那他们空欢喜一场不说,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不管了,先装起来,大不了回去以后我一刻不离地守着这些蛋。”陈杰明心一狠,让温灸把这些蛋收了起来,“小灸你小心一点,千万别磕到它们。”
“嗯!”温灸用力地点头,神色认真到温云茗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喊出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看他们每一个都是紧张的神色,好像这些蛋又是宝贝又是定时炸/弹,温云茗无奈,想了想还是把铁线藤说的话再转述给他们听:“那些鸡蛋是小藤从鸡窝里搬出来的。”
“啊?”还在讨论怎么看管鸡蛋的三人神同步地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它偷鸡蛋干什么?”
“不是偷,是搬运。”温云茗很理智地解释:“变异后它有次吃到了一个不小心打碎的鸡蛋,觉得味道好就进了鸡窝把那些鸡蛋拿了出来准备当备用食材,那些空了的鸡蛋鸭蛋都是它吃的,它说要不是再回去的时候鸡窝鸭窝里的小崽子和蛋都被变异体霍霍光了,它也不至于好几天才舍得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