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行戈呆住了,他觉得自己被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他抱着碧荒的腰把头搁在碧荒的身上,一边委屈一边光明正大的吃豆腐,“可是我听不到他们说话,要是我知道的话,恨不得每天回应两个孩子无数次。”
碧荒按住了岑行戈不安分的手,回以温柔却十分坚持的笑容,“那就没办法了相公,只能等到两个孩子原谅你了,只是不叫爹而已,普通的孩子现在也叫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说我上一章短小,我今天是二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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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岑家
京城。
清晨天还未完全亮起来的时候, 守着城门的侍卫就看到远远的马蹄疾驰而带起的烟尘。
“什么人?!”
站在最前的两个守卫手中长戟交叉,严格把守着出入京城的关口。
渐渐的随着来人带马的接近,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趴在马背上, 一手持一张三寸见方的铜制令牌。
上刻有弯曲的花纹, 是一个篆体的岑字。
守卫在看到令牌之后便下令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城门让来人进去。
在岑家如日中天的现今, 持着岑家令牌的人无疑是最不能得罪的。
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在岑行安的命令下来传递消息的岑家暗卫。
岑家现在所居住的地方,是以前岑老夫人的公主府, 只不过门上匾额换成了御赐的岑王府而已。
暗卫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岑王府,岑王已经等在了大厅前。
“如何,有消息了吗?”
“幸不辱命!属下一路护送主子至历县,终于寻到了世子与将军的踪迹。”
岑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激动,他从座椅上站起来, 双手在胸前紧握着,像是压抑了很久才将情绪平复下去, “他们怎么样了?”
暗卫如实将一切告知了岑王,在说到世子已经成亲且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即将出生的时候,岑王没忍住激动一掌拍在桌上,“轰”的一声, 竟是直接把素有最坚硬之称的黑楠木桌子拍了个粉碎!
暗卫低着头神色不变, 岑王却是表情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看了看手下的碎木片,盯着自己毫无异样连都没红一点的手掌,对着低头的暗卫疯狂暗示, “快来人, 把桌子给我抬下去换一张过来,小声点, 别吵醒了王妃!”
因为怕吵醒了王妃,岑王因得知自己快要做爷爷的激荡心绪也平静了不少。
他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叫来了最得力的下属,“吩咐下去,本王要亲至历县那什么村子,去把这臭小子给叫回来!”
岑王这辈子除了幼时被老娘打得满头包之外,向来顺风顺水,最大的挫折就是五年前帮着新帝即为回家之后,发现老娘儿子都跑了,还留下了两具在大火之中焦黑的尸体。
身强力壮的岑王当即就昏死了过去,结果还是柔弱却内心坚毅的岑王妃以一种名为“娘亲”的坚定信念支撑着自己,强忍着内心几近崩溃的心情仔细看了看那两具尸体,结果发现根本就不是岑老夫人和岑行戈的,而是从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老坟里挖出来的!
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岑王妃大病了一场,到现在为止身体情况都不算好,而岑王也终于知道他娘和儿子为什么跑了,还来了个死遁吓得他差点半身不遂。
五年前的事情被有心人以他助乱臣贼子谋朝篡位而杜撰出来的消息在他忙着守卫大庆皇室江山的时候传遍了整个京城,可又有谁知道,先帝不是因为失了皇位自缢,而是被人为了皇位用奇毒害死在龙椅上的呢?
先帝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皇帝。
他有着才子的风花雪月和善良人的温文尔雅,可这却不是一个帝皇该有的性格。
他软弱,所以朝政被丞相把持。
他温和,所以总有人欺上瞒下当做可欺。
他善良,所以不忍心被当做了无条件的退让。
当一天天膨胀起来的权欲突破了伦理纲常,被人妄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从把持朝政到想要改朝换代,若非兵权不足,这龙椅上的人早就已经换了一个人来坐。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拖不了多久,五年前的饥荒是争权夺利时放纵出来的结果,国库一夜之间变成了空房子,赈灾的银钱去路不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吃着草根树皮,严重者甚至割肉喂母易子而食,而他和当今皇上本为救被逼宫的先帝,却在龙椅上发现了闭眼如同沉睡的先帝。
他和庆玄帝在宫中守着昏迷不醒的先帝,全城戒严之下却不想暗中还有人散布他和庆玄帝夺位的谣言,最终,三天后先帝失去了呼吸,为了大庆的安宁和饥荒中麻木的百姓,庆玄帝忍着悲痛登了基。
却没想三天后宫门打开,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已经默认为了是庆玄帝篡了位。
庆玄帝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他已经是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了,没有人会说他做得不对,反而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改善了无数百姓的生活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庆玄帝的即位是天命所归。
而他却失去了需要他解释的最重要的两个人。
他心寒又难受,觉得他娘和儿子都不信任他,可这份难受在日复一日的寻找中,在夫人日日夜夜的泪盈于睫里,只剩下深深的思念和执着,执着于要找到他人生中除了夫人外最为重要的两个人。
幸好时隔五年之后,他再次寻到了生他养他的娘亲,和让他自豪骄傲的长子,甚至还会带给他儿媳和长孙回来!
“据村人所言,世子妃怀着的似乎已经被大夫所诊定为双胎。”
岑王:“!!!”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
第二张桌子只维持了半刻钟都不到就再次变成了一堆碎木块,岑王放声嘶吼,“吩咐下去,立刻,现在,马上!我要带着夫人去历县!”
……
钱家村,岑家。
秋日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纸照射进来,不过分热烈也不似冬日的冰冷,带给人的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和煦。
金丝楠木制成的小木床上铺着的是世间最为丝滑的绸缎,映衬着婴儿白玉般的面颊更是软滑胜过刚虑出水的豆腐。
岑行戈半蹲在木床前,目光沉静而稳重的看着床上睁着眼睛和他对视的小岑清。
岑行安微微低着头,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严肃又冷静的和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小岑康对峙着。
忽然,岑行戈往右看了一眼,岑行安同时往左边一瞥,两兄弟之间一刹那似乎有火花噼里啪啦打下来。
然后——
两人气沉丹田同时出声!
“叫爹爹!”
“叫小叔!”
“阿嚏——”小岑康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头,妹妹岑清对着两个幼稚的大人翻了个白眼,伸出小胖手在哥哥的身上拍了拍,两个小家伙藕节似的胖手缠着胖手,丝毫不受影响的开始了睡觉。
岑行戈:“……”
岑行安:“……”
“相公行安,出来吃饭了。”
岑行戈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外走,岑行安也不甘示弱的呸了一声,最后幽怨的扫了一眼睡觉之后就不动如山的两小只。
“如何?两个孩子叫你们了吗?”碧荒有些好笑的问。
岑行安首先就抱怨起来,“都怪哥哥,把清清和康康都吓到了。”
岑行戈嗤之以鼻,“自己无能还非要找理由。”
“你!”
岑行戈瞪眼拍桌,岑老夫人这时候终于发话了。
“都给我闭上嘴吃饭!”
岑行戈不满的嘟囔,“闭上嘴怎么吃饭?”
岑老夫人顿时怒了,她一拍桌子,桌上菜都跟着摇了摇,“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收拾你信不信?!”
于是岑行戈不说话了。
“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俩要是再给我吵下去,就都滚进竹楼里关着,没我的允许你们谁也看不到康哥儿和清姐儿一面!”
岑老夫人一开口,打蛇就是打七寸,岑行安和岑行戈纷纷闭嘴不敢说话。
生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自己可爱的一对儿女/侄子侄女,那该多让人心碎!
心碎的岑行戈很快打起了精神,跟在碧荒身后小尾巴似的端盘子递碗转来转去。
在又一次因为手忙脚轮打碎了碗收到岑老夫人痛恨的眼神之后,碧荒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把他给推了出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岑行戈:“……”
碧荒娇娇软软的声音响在了门内,“相公,你现在宜戒骄戒躁,灶台火气旺,不适合现在的你来接触,等天凉了些,你想怎么钻怎么躲都行。”
岑行戈:“……”嫌弃我就直说!
等两个人终于把剩下的菜端上了桌,已经风卷残云完全抛弃贵族姿态吃饱了的岑行安眨了眨眼晴,对着岑行戈温柔一笑——
“嗝~”
岑行戈:“……”
然后趁着岑行戈没反应过来,先发制人的开口,“我吃好了,可以去看小侄子和小侄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