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荒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声音很低,又或许是他听错了,“那相公你可看清楚了,是否种错了地方?”
岑行戈忙不迭的点头,只想从这种诡异的做坏事被抓包的气氛中早点出来。
天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娘子以后失望难过!
“看到了看到了没有错,娘子果真厉害。”
碧荒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在岑行戈的腰间转了一圈,在岑行戈越来越慌乱却仍要强装镇定的表情下沉默着,最后他笑了一声,如往常一般,柔声道,“不及相公万分之一呢。”
岑行戈沉默了,他竟听不出娘子的话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当然是夸赞了,他娘子可爱又温柔,怎么会嘲讽他呢!
岑行戈已经做好了背着因为劳累而昏睡的娘子,独自一个人劳累在田埂上一整晚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的是,就这走几步路的时间,他家娘子就两次已经把所有的田地给搞定了,虽然这个完成度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是能够回家休息了。
而且由于时间还不算太晚,他们还能美美的睡一觉做一些该做的运动第二天精神抖擞的起床去县上。
回去的路非常的顺利,因为陈老夫人已经睡着了,直到回了房间,关上门,岑行戈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起来收拾好自己了,然后就和正准备去厨房做早饭的岑老夫人撞了个正着。
陈老夫人眉毛一竖,岑行戈顿时就是一慌。
“做什么去?起这么早。”
碧荒在他旁边捏了捏他的掌心,岑行戈的勇气顿时回升,他嘿嘿一笑的走近岑老夫人身边,“那当然是去种地了,昨天都说好了。再说我和娘子在一起呢,祖母您就不要担心我了。”
“我担心你,我只恨不得打断你的腿,怕你管不住自己又跑去赌。”
岑行戈眼睛顿时张大了,“祖母您怎么这样,老是怀疑我,我是那样的人吗?!对了今天种完地之后我再带着娘子去镇上转一圈。有娘子跟着我你总该信我了吧?我带她去买点儿脂粉首饰衣服,这么多天了,娘子的衣服就这么几件来回穿,咱家虽然穷也不能能亏待了她不是。”
实际上碧荒的衣服除了成亲的那天做的喜服,就只有这身上的一套,只是木灵会变幻成不同的饰物,对自己柜子里几件衣服都不清楚的岑行戈,自然也不会知道柜子里所谓碧荒的衣服,就只是木灵变上去掩人耳目的而已。
岑行戈佯装不满,眼里的期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道:“我一个大男人不清楚这些,怎么祖母您也不提一提,对了祖母您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您带回来。”说到后面已经是全然的欣喜了。
这大概是无论哪个时代的男人内心共同的隐秘欢喜,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穿着他买的衣服,用着他买的胭脂,欢喜度比给自己买东西要高上不知道多少倍。
就连植物星的雄株在雌株身上散发着属于他的花粉味道时都能够嘚瑟个好几天。
岑老夫人嗔他一眼,“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什么胭脂水粉的,你们俩平平安安的,你把你家娘子好好的给我带回来就是了。”说着她偏头看了碧荒一眼,碧荒眼角微弯,笑得温柔又恬静。
岑老夫人凑近岑行戈的耳边,语重心长的压低了声音,“你注意着点,这镇上鱼龙混杂的,可不比咱们钱家村民风淳朴,就碧荒那张脸,你可得注意点。这世上,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屑于做强取豪夺的事情,可那镇上,自以为是拿身份压人的可不少。”
岑行戈摆摆手,对这点一点也不担心,虽然他没感觉到,但是他娘子绝对有一身的好功夫,说不准就是返璞归真比他还厉害,再不济她肯定也能使毒啊药的,而且就她的那身力气,真有登徒子,他还怕娘子到时候没收住手杀了人,他还得想想怎么安慰他善良又软糯的娘子呢。
“哎呀,祖母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这身武功都是出自您的真传,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您自己对不对?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谁能打得过我。”
岑老夫人冷漠的呵呵一笑,“我是怕你到时候没个轻重把人给打死了,把事情闹大了。你不是不想回去吗?那就收敛着,别到时候哪天你被带进去了,我还得去捞呢,或者哪天传到京里去,你看过来逮你的人会有多少?”
岑行戈郁闷了,“祖母您就不能盼点我好吗?”
岑老夫人无限鄙视,“那你有哪点好吗?”
“我当然是哪里都好。”岑行戈无比自信,回头叫了一声碧荒,“娘子,你觉得我好吗?”
碧荒站在他们身后几步的距离,闻言弯了弯唇角,“相公自然是极好的。”
岑行戈嘚瑟无比的看向岑老夫人,一脸的“瞧见了吧,说我是极好的”的模样。
岑老夫人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背对他走向碧荒,“行了行了知道了。吃完饭早点去田里干活去,既然已经答应好了,村子的人也都信任你们,那就不要让他们失望的。”
“可是祖母,我们地已经种完了呀。”
岑老夫人一愣,岑行戈一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汇集在一起,岑行戈嗷了一声,拔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碧荒也在习惯性卖相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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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忙毕业更新时间不定,十号以后恢复每天早上六点或者九点的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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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喝茶
等到岑行戈好不容易摆脱了奋力追杀他的祖母,看着碧荒的时候身上的幽怨都快要化成实质了。
偏偏碧荒还毫无所觉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睁着一双懵懂清澈的眼睛简直无辜极了。
面对这样懵懂的娘子岑行戈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够宠呗。
他牵着碧荒的手,两个人在路口遇到了一辆去镇上的牛车,只用了岑老夫人炒的一小把南瓜子用作车费。
南瓜子这种东西,在民间是十分常见的东西,可即使常见,也不会有谁拿着盐和蜂蜜这两样极为珍贵的东西只为了一把又香又甜的南瓜子来满足口舌之欲。
更不用说岑老夫人炒的南瓜子,在原本的香脆口感上用蜂蜜加了一层甜香,刚拿出来的时候那香味就十分的吸引人了。也就岑行戈这个被人认为输掉家产的“混子”但是实际上每次从赌坊出来都能带出一把银子的人才能在只能达到温饱的钱家村还过得如此滋润了。
乘着去镇上的牛车,一路吹着凉风,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县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往来穿梭,两旁的道路上全是挤满了的小货摊。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吆喝声,传到碧荒的耳中,她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为看到这么多人而惊叹的时候,她也成了别人惊叹的对象。
高楼之上有两个年轻俊逸的男子正并肩而立站在窗边,正低头看着路口相携而来的碧荒和岑行戈两人。
矮一些的那个摇着折扇,一派风流潇洒的模样,他的五官清秀精致到了一种美丽的程度,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此刻正惊叹的看着刚进入他视线的碧荒,“清而不妖,媚而不俗。严兄,没想到这小地方,居然还能有此等绝色,此行可真是不亏啊。”
严陵的视线在碧荒头上梳着的妇人髻上走了一圈,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我都不知才名冠绝京城的珏公子竟是个喜欢有夫之妇的。”
方珏哈哈大笑起来,他不赞同的摆着头摇了摇扇子,“此言差矣,美之者,千古共赏,又怎能狭隘的分为嫁人与非嫁人,难道美人嫁了人,就不再是美人了吗?”
他的视线从碧荒的身上滑到了岑行戈,凝神思索片刻,“不过我倒是觉得,美人身边的那个男人有些眼熟。”
严陵顺着他所说的将目光落在岑行戈的脸上,沉吟片刻道:“倒是有些像是岑家的公子。”
方珏促狭的朝他眨眨眼,哈哈大笑,“是吧?我就说像!那看来我的眼神是没有问题了。但是岑家那小公子你我也不是没见过,娇气得紧,当初他坐在厚垫子上觉得硌得慌从而揪出了盗窃主家财产的奴仆的事情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又怎么可能穿着这粗布麻衣,踩着一双露趾草鞋,毫无形象的在这穷乡僻壤里晃荡。”
严陵想了一下也觉得有理,他们走的时候还听说娇气的岑小公子终于被他惯爱宠溺的父亲咬咬牙送去了城外兵营说是历练一番。于是便不再多想,只当见着一个与岑家公子有些相像的人罢了。
毕竟这世界之大,人有相似之处也也不算太过离奇。
“罢了,何须纠结这些,方珏,你不妨告诉我,带严某到这地方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方珏撇撇嘴,“什么方珏,不是都说了叫我的字……”在严陵越发严肃的目光里,方珏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扇子一展,遮在唇边,凑近严陵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十分神秘道:“方某此次前来,为的是黄石之毒下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