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双手颤抖的扶在静娆的背脊上,瘦弱的腰肢如柳,让程风的心跳动剧烈。
程风双眼一阵迷朦,理智让他清醒,程风低声道:“静娆,等我回来,我便娶你,现在……现在是害了你……”
“不,我不要,”静娆今日格外坚定,松开他的脖子,双手捧上他的脸,“我就要现在,此刻,我顾不得往后……”
“什么意思?”程风拧眉问。
“没什么,我只是……”静娆目光看向别处,不敢与他对视,“我只是,我只是……”
实再找不出合适的借口,静娆干脆什么都不说,抬手摸上自己衣襟。
才解开一个带子,便被程风用力摁住:“静娆,你不必如此,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死在仲江回不来吧?”
静娆红着脸摇头:“不,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我只是希望,在今天,将我最宝贵的给你,只给你……”
“静娆……”程风满眼宠溺的摇头,重新将衣带给她系好,“我在乎的不是这些,你只好好等着我,我说到做到。”
“可是我在乎,”静娆握住他的手,将手挪动到自己腰上,一脸坚定,“不要拒绝我,好吗?”
“静娆……”程风极力克制,眼中似乎有火在燃烧,气息也渐渐不能平稳。
静娆脸贴了上去,唇贴在程风的唇上,程风眼前一亮,感受到唇上从未体会过的一阵柔软。
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到静娆的双手探上了他的衣襟,指尖隔着衣料缓缓触动,程风一只手臂环住静娆的腰肢,一直手臂穿过她的膝后,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朝牙床走去。
红烛摇曳,两行烛泪缓缓流下。
***
夜色渐浓,周海逸在程风房中坐立不安,这已经出去大半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见他回来!
“大小姐。”门外小厮的声音。
“人……人……在里面吧?”程姝端着一盘子点心在门口问道。
“是,二公子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
房间里的周海逸几乎吓破了胆,千算万算没算到程姝会来,周海逸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像个没头苍蝇似得进退两难。
若是程姝知道自己和程风穿一条裤子,还把程风放出去了,定然要将自己打的鼻青脸肿!
慌乱之下,周海逸只能脱了鞋爬上床榻,用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如同鸵鸟暂时用沙子给自己埋起来。
程姝进门,见床榻上一个鼓包,以为程风在里面,见桌上饭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才露了轻松神色:“还……以为你……闹绝食……原来……也挺不了……多久。”
“给你带了点心……吃……吃吧。”说着,程姝将点心放在桌上。
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
“这么早……就睡了?”程姝来到床榻前坐下,见着被子里的人好像抖动个不停似得,“病了?”
被子里的人依旧一言不发,抖的好像更厉害了。
程姝一急,猛得将被子掀开,周海逸用力抱住头,蜷缩着捂住自己的脸。
程姝看这样子更害怕了:“怎么了?真……病了?”
周海逸紧闭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程姝用力掰开周海逸抱头的胳膊,这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程风。
“你……怎么在这,程风呢?”
周海逸见被她拆穿,无奈坐起身来,哆哆嗦嗦道:“姝儿,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被程风给骗了,本来我是来劝他……他……他说去去就回,可是现在都没个影……”
周海逸害怕极了,只能祭出程风。
“你……干嘛……抖成这样?”程姝有些不解,眼见着周海逸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我怕你生气。”周海逸声线颤抖,暗骂程风害人精。
“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今日我听母亲说你……你来劝程风了,我还想着,程风……该……该不会耍你,没想到……还……真是……”程姝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知弟莫若姐,让周海逸来劝程风,实属病急乱投医,他哪能劝动那条泥鳅。
在说程风的事她本也不想插手,程风为人不拘小节却不糊涂,相信他做不出什么违背人常的事,程姝一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不生气?”周海逸心情依旧紧张。
程姝摇头:“程府……可关不住他……就算你不在,他……他也……会想办法出去的。”
周海逸如临大赦,长长的松了口气:“姝儿,你可真好!”
“这么晚了……你若出去,便露馅了……你就在这呆着……吧,我回房了。”说着,程姝起身。
周海逸将她一把拉住:“来都来了,多陪我呆会儿吧。”
程姝默不作声,起身从盘子里拿了点心递给周海逸,周海逸没用手接,而是直接将嘴凑过去咬了一口,随即傻呵呵的笑起来:“你拿的点心就是好吃。”
程姝脸一红,拿手指头轻轻戳了他的额头。
***
程茵亲自做了几个河灯,带着素莲来到护城河处。
虽到了冬日,可护城河左右夜市热闹,岸上灯火阑珊,人来人往。
这条河传闻可通冥界,每每百姓家有亲人去世,便有人来此处放河灯,将哀思寄托在上,期盼黄泉的亲人可以知道。
从前程茵对此事从不上心,可这几日却突发奇想亲自做了几个莲花河灯。
程茵怕水,可今日再怕也还是来了。
临近水阶,程茵蹲下,素莲将灯内白烛点燃,递给程茵。
程茵接过,亲手将灯放入河中,指尖触碰冰凉的河水,冰得她心头一颤。
程茵见着冬风将河灯渐渐吹远,烛火在黑暗的河面上投下一圈光影,显得凄凉萧瑟,没多久,便和旁人放的混在一起,眨眼间就已经分辨不出了。
程茵将其余河灯一一送下,见它们渐渐飘远,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难过。
“郑寒问,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程茵在心里默默道。
“程茵。”身后传来三皇子慕容默的声音。
程茵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正站在灯火阑珊下,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程茵起身,微微福身,还未开口便被他打断:“出门在外不必多礼。”
慕容默朝她身后还未飘远的河灯看去,不免好奇:“你在为谁放灯?”
程茵一时语塞,久久未想出一个完美的措辞,慕容默见她面有难色,于是又道:“我方才在那边以为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
程茵微微松一口气抬眸问道:“您怎么在这里?”
“我来为寒问放些灯。”慕容默目光放远,看向程茵背后的那些灯。
“郑世子?”程茵微怔,喉咙酸涩。
“是,”慕容默点头,“我与寒问感情深厚,他死的冤屈,我心里难过,便来此为他放灯。”
慕容默没有发现程茵眼眸的黯然,也没有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哀愁。
程茵再次沉默,静静听着身后冬水流动的声音。
慕容默没有再追问程茵为谁放灯,笑意浅浅道:“我听说城中夜市热闹,我还是第一次来,不如你陪我逛逛如何?”
程茵福身下去:“天色不早了……我……”
“放心,一会儿我亲自将你送回府。”慕容默双目清澈透亮,恍惚间让程茵想起郑寒问来。
郑寒问的一双眼眸也生的明亮,第一次在歹人手中救下她时,她便被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所吸引,一往而深。
“上来吧,河边风大。”慕容默微笑着朝程茵伸出手来。
程茵礼貌的回以微笑,并没有将手搭上去,而是提了裙子自己走上河边石阶。
慕容默将扑空的手收回,脸上有些尴尬,轻抿了嘴,随即跟在程茵身侧。
第四十八章
京城的夜市热闹,可程茵耳畔却听不进四周的喧嚣, 她心头只惦念着方才的河灯是否真的能送到黄泉之下郑寒问所在之处, 更没有心思留意身旁的三皇子目光是不是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你有心事?”慕容默与她并排走着,脚步随着程茵的, 随时与她保持平齐,不敢快一分也不敢慢一分。
“没有啊。”程茵目视前方, 盯着街头亮起的灯光,回答的漫不经心。
从上次慕容默与她表白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可程茵一直没有给过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让慕容默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
于是终又忍不住问道:“听说母后召你和程夫人进了宫?”
慕容默眼含期待, 希望能从她那里听到关于婚事的事,可等了半天, 程茵只点了点头,连字也没多说一个。
慕容默直接道:“母后说想将你指给我, 此事你可知道?”
程茵点头:“皇后娘娘确有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慕容默止步认真问道。
程茵也停住脚步, 抬手摸了下额边的碎发, 低头看着自己的绒花鞋:“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句话说了也等同于没说, 程茵总是对自己不咸不淡的,似是从未有过更多的关注, 像是在逆来顺受,他清楚,若是皇后的旨意一下,她不会反对,也不会欢喜。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同我说吗?”慕容默觉得程茵更多的时候, 像根木头一样立在他的面前,没有情绪,没有喜悲,“还是,你心里有旁人?若是有,我可以放手,我从不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