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十万神鹰才能出来一头海东青,素有万鹰之王的美称,然而一个七品县令竟是用海东青来传信,若是被那些爱鹰之人知晓,怕是得羡慕的红了眼睛。
信鸽传信,是因为鸽子自古以来,就被人类驯服,亲近人类,而鹰却是与之不容,鹰属猛禽,野性难驯,尤其是万鹰之王海东青更是属于大型猛禽,力若千钧,翔如闪电,驯服都难,更何况是用来传信。
普通百姓不知,但京都的官员却是都晓得如今的启元帝身边有个爱宠海东青,是当初西丘王亲自捕获驯养后送给启元帝的寿辰贺礼。
如今海东青被步樊带来,也能证实黄书海所猜不错,有关粮种一事,却是引起了启元帝的重视。
夜幕降临,远在千里外的京都皇宫中,御前太监总管赵忠正垂首给启元帝磨墨,御桌后三十出头的启元帝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唯有那唇形不似男子,偏偏如女子那般不点而赤,精巧非常,让整个人都显得平和,易亲近。
启元帝身穿常服,低头批着奏章,只听一道响亮鹰啸在门外炸响,启元帝手上动作一顿,那太监总管赵总也是吓了一跳,手上的砚台都没能抓稳,掉在了砚台里。
“你呀,都几年过去了,怎的还怕小海的叫声。”启元帝搁下御笔,嘴角含笑的抬起头,很是无奈的看了赵忠一眼。
赵忠额头冒汗,嘴唇都白了几分,听见了启元帝的话,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笑道,“万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海大爷差点儿啄瞎奴才的眼珠子,还是之后被吓多了,这两年才能瞅见它不腿软的。”
“呵呵,行了,别跟朕刷嘴皮子,赶紧把奏章拿进来,步樊今儿刚到任就传来信件,也不知是好是坏。”启元帝笑骂着说道。
赵忠立马点头朝门外跑去,可心里却是连连翻着白眼,自家万岁爷就是心善,堂堂天下之主,想要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还能有谁敢不给咋滴。
太祖爷和高祖爷在位时,做事可没这样过,也就自家万岁爷讲究,非说以势压人不仁君所为,啧啧,瞧瞧这是啥话。
赵忠虽然心里吐槽,但动作却是一点不满,出了门便小心翼翼陪着笑脸的靠近海东青,在这位海大爷不耐的低啸中取下了它腿上的传信桶,掉头就跑。
“万岁爷,信来了,信来了,奴才掂着压手,怕是步家二少爷没少写。”
启元帝微微挑眉,视线落在那传信桶上,显然很是感兴趣。
赵忠嘴角一咧,打开信桶,狗腿的把卷起来的信件展开送到启元帝面前,“万岁爷,您赏阅。”
启元帝没空搭理赵总的耍宝,低头仔细看起了书信。
“哈哈,好啊,好啊,我大夏朝有了此两种,此灌溉方式,怎能不兴!”接连两声好从启元帝嘴里说出,随后便见这位帝王再次伏案,竟是再次详读信件。
边上伺候的赵总看的心惊,他伺候了启元帝近三十年,自从接了皇位,主子还从未如此直白的表露过心思,难道那粮种真的有那么好?还有什么灌溉方式,怎的就跟夏朝大兴挂上钩了呢。
赵忠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几位贴身太监中,他能脱颖而出自是有独特的能力,那就是主子说啥他就听啥,万事都以主子为准。
“嗯,不错,若是那位偶得粮种的楚娘子真如步樊所言,当真是个奇女子,带着一双儿女白手起家,带领村子富裕起来,得了此种却不隐瞒,光明磊落,更是创造出沟渠灌溉之法,最后,竟是还有无数话不能写入信中,连朕的心思都给引出来了,竟是想亲自过去瞧上一瞧。”
启元帝嘴角含笑,微眯着眸子似是在自言自语。
然而这话传进赵忠耳朵里,却不啻于惊雷一片,忙哭丧着脸跪倒在地,“万岁爷,您老可别开这种玩笑,您堂堂帝王,怎能去个小村子里见农妇呢,咱先不说安全与否,就是皇后娘娘知晓了,您就不怕后院着火?”
“混账东西,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是连皇后都敢编排。”启元帝瞪眼骂道,但那眸子里明显闪过一丝心虚。
第629章 难说
赵忠垂头,生怕自己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自家主子和皇后娘娘少年夫妻,恩爱非常,更是为了娘娘空置后宫,不知道引得多少妃子寻死觅活的,也不知是谁胆子大的。
不过这话他敢想,却是半个字都不敢说,“万岁爷,奴才有罪,但您就是砍了奴才的头,奴才也得阻拦你出宫见村妇!”
那着重的村妇二字,让启元帝一噎,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半晌,才笑骂着踹了赵忠一脚,“行了,别一副赴死的样子,给朕滚起来,朕感兴趣的可不是那妇人,而是她的能力。咳……有些话别往皇后那传,小心朕真的摘了你的脑袋。”
赵忠闻言,知道启元帝是歇了要出宫的心思,笑呵呵的连连应下,保证一句话都传不到皇后那边。
远在黄家村的楚蓉睡得正香,当然不知道自己被搬到了启元帝的案桌上,还引起了皇帝老子的好奇心。
第二天的时候,她便钻进书房,有关粮种的种植,倒是不用她怎么详细描述,毕竟农政司里都是专业人才,比她这个半吊子强多了,唯有的便是沟渠灌溉。
楚蓉结合了大夏朝的地形地貌,气候差异,又根据前世的记忆,列出了不少有关沟渠挖掘的要点,当初她想到此法时,只是为了方便,还真没想过别的,这下子经过步樊这一提醒,她也看出来这种浇灌方式的意义重大。
农民种田,在这时代就是完完全全的靠天吃饭,风调雨顺之年倒还好,但要遇上洪涝旱灾,一不小心就颗粒无收,简直没商量的。
但有了沟渠浇灌的话,不仅可以把多余的水排出,在旱年还可以节约水源,保证粮食有产不是难事。
挖掘规律,沟渠改造,楚蓉都写的详细,甚至写道后边,兴致来了没刹住车,竟是连带这把水库修建都写了出来,等彻底写完,几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之后的两天,除了楚蓉外,别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活计,只有她苦兮兮的躲在屋里种粮食,收粮种,农场页面几乎都没关上过,眼巴巴的瞅着那水稻种下去,在眼巴巴的看着它成熟,甚至为了多种一些,她还从商城里兑换了高效率,让水稻生长时间缩短了一半。
三天时间不长,转眼便到。这天一大早,楚蓉和黄书海便起了,隔壁西院的楚霄夫妻俩也早早起来,一家子吃过早饭,除了要上学的小山和俊儿外,就连小瑾儿都乖乖的待在楚蓉跟前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粮种都在倒座,七间屋子占了六间,每一间都是两万斤,虽答应了给那县太爷三万近,但以我看怕是不够,到时候你俩也别拘着,把前边三间的粮种都给他装车,就当是咱支持农业发展了。”
三万变六万,楚蓉说出来都有些肉疼,可说到底也是造福大众的,她还不至于不舍,说实在的,六万斤粮种对于幅员辽阔的大夏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但再多给的话,肯定会让人起疑,到时候没了命,还说啥别的。
黄书海点头应下,没有发表意见,但楚霄却是嗤笑了一声道,“粮种给了可以,但咱可不能白给,要不然还以为咱好说话,隔三差五就来要点儿什么。”
这话一出,楚蓉瞬间坐直了腰板,惊愣道,“不会吧?”
楚霄撇嘴,“难说。”
这话还真让楚蓉有点儿动摇,万一真如楚霄所言,那自己这多给的三万斤粮种可不就招了个喂不饱的狼吗。
黄书海见楚蓉变了脸色,侧头瞥了楚霄一眼,旋即开口道,“不会,那步樊不是那种人。”
虽然楚蓉不懂为何黄书海会如此肯定,但见他面色沉静,当真丝毫不担心,便也缓和了脸色,渐渐的放松下来。
说话间,门外传来春梅禀报的声音。
今儿个黄家村可谓是轰动不已,不为别的,就是一大早,衙役开路,官轿随后,后边接连一溜排开的牛车,竟是一眼望不到头,粗略看下来,不下于三十辆。
乖乖,这可是三十辆牛车啊,就算附近的七八个村子加在一起,也就是这么多了,怎的都跑来了自家村子。
不少黄家村的村民都发出了惊呼,连做工都忘了,全都跟在了牛车后边。
第630章 双生
“书海兄,嫂夫人,在下又来了。”
步樊下轿,笑呵呵的拱手见礼,带抬起头看向门口所站之人后,却是一眼就被黄书海身边的楚霄吸引了目光,以至于还维持着行礼的动作,忘了放下胳膊。
然而楚霄那个位置可不是站了他一人,萧明月正陪在他身侧。
一袭素锦长裙,已为人妇的萧明月比之以前多了女人的柔情的一面,更是增添了魅力,看到这一幕的人当然不认为是楚霄一个大男人引起了县太爷的注意,有些胆小的村民甚至偷偷转身离开,就怕县太爷抢人,误伤了自己。
楚蓉和黄书海也是脸色一变,眉头紧紧蹙起,但却是没有开口,毕竟上个次见面的时候,这步樊怎么也不像个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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