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祜在一旁焦急万分,他来回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要劝那个。
此时承祜突然感觉有些心慌,喉咙里有种恶心感。
眼前一黑,直接就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承祜隐约的感觉有人拿着又腥又臭的东西往他嘴里灌,胃里带着一股子灼烧感,翻江倒海的让承祜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来回的被折腾几次,承祜觉得半条命都去了。
承祜心中想着蓝珠的事情,一直不敢进入梦乡,他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有些虚弱的看着眼前的周太医,太皇太后和皇后都站在不远处,紧张的看着他。
承祜扫了一圈没有见到篮珠的身影,疑惑的开口问道:“姑姑呢?”
皇后闻言,眼神微闪,篮珠从小与她一起长大,自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只是现在篮珠带过去的绿豆汤里,竟然是带毒的。
这可是要人命的啊。
也亏得承祜命大,才喝了一口就被佟侍卫发现,打翻在地,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太皇太后看到承祜虚弱的样子,揉了揉承祜的头,避开这个话题道:“承祜感觉如何?要不要喝点水?刚刚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这会儿也该饿了吧?”
周太医耐心的给承祜把脉,确定暂时没事了,才对着太皇太后作揖。
太皇太后此时不想说这个问题,对周太医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出去说。
承祜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佟宣的话,这要人命的,除了他,还有蓝珠,只要他死了,蓝珠绝对活不了。
承祜看太皇太后与皇后避开的话题,一下子急了,他从床上爬起,一把抱住了太皇太后的胳膊哭着道:“老祖宗,我要姑姑,我要蓝玉姑姑。”
承祜一想到这个贴身伺候他的人,有可能因为他,而随时命丧黄泉,心底就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想哭的。
可是眼眸里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皇后见承祜难得的露出小孩子哭闹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忍,她忍不住劝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闻言,冷冷的一哼,就打断了皇后的话,:“皇后!承祜可是差点死掉,要是再多用几口,恐怕就连周太医也无力回天了!”
承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发怒的太皇太后。
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整间屋子里,让承祜的都忘记了撒泼和哭闹。
他可怜兮兮的扯了扯太皇太后的胳膊,抽噎道:“老祖宗,篮珠姑姑一定是冤枉的,她对我那么好,怎么舍得毒死我呢?而且佟宣师父可以作证,姑姑完全不知道的。”
说着又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
承祜知道,要是他不求太皇太后,恐怕篮珠就真的回不来了。
求了,也不一定就能被放回来,但是多少有一线生机,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绝对不能放弃。
太皇太后见此,有些心软,眼眶湿润,承祜太重感情,这不知道是好是坏,她不想她儿子的事情,再次重演。
只是蓝珠,也是有罪,疏忽罪,罪不致死,但是也要受几天罪。
太皇太后想到这里,轻轻的把承祜搂在怀里,细声哄着承祜道:“老祖宗只是生气,气蓝珠不验毒就给你喝,她在宫中这么多年,难道还用哀家提醒吗?篮珠先让她在慎刑司关着,等回头查明真相之后,老祖宗就放她回来好不好?”
承祜闻言,抬首,泪眼朦胧的看着太皇太后问道:“真的吗?篮珠姑姑会回来?”
太皇太后耐着性子回答:“是的,皇祖母保证她很快就会回来好吗?快别哭了,承祜哭的哀家的心都疼了。”
承祜看着太皇太后的,确定她说的是真话之后,心情一松,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抽抽噎噎的趴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上。
蓝珠能回来,他就放心了。
承祜实在太累了,眼睛酸涩的厉害,微微一闭眼,就沉睡了过去。
皇后看着昏睡过去的承祜,心中酸涩,她的儿子自小就多灾多难,各种明枪暗箭的,让人防不胜防。
而蓝珠自小就和她一起长大,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更何况,蓝珠的亲族,全都在赫舍里氏一族里伺候人,她也没有这个胆量敢做这种事情。
太皇太后感受着手上的重量,知道承祜睡了,小心的把承祜放在了床上。
沉着脸走了出去。
皇后垂眸看着承祜有些苍白的面容,眼神微转,一抹冷芒一闪而过。
她快步的跟上了太皇太后的步伐。
走到外间,太皇太后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鬓角,对着周太医沉声问道:“承祜中的什么毒?又是怎么中毒的??”
周太医正了正神色,对着太皇太后作揖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微臣从佟侍卫带回来的东西来验,陶罐里的绿豆汤,并未发现任何的毒药,但是盛在碗里的绿豆汤却带着毒药,可见毒药是在碗上的,经过微臣的验证,确定但凡倒入汤水,汤水里就会含有剧毒。”
周太医说到这里,心情沉重,脸上带着一抹迟疑。
太皇太后见此,就知道这又是关乎着后宫机密,周太医不敢说,
她对着周太医冷声道:“说!哀家就不相信,哀家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哀家看好的人,就这么的葬送了!”
周太医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夹竹桃的汁液,夹竹桃是一种有毒的花卉,它的汁液更是剧毒,以微臣观察,那瓷碗上的夹竹桃汁液吃的很深,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要想做到这个程度的处理,最少要把碗放在夹竹桃汁液里侵染一个月的时间才可以有阿哥身上的这种效果。”
太皇太后闻言,眼神幽冷,她盯着周太医,带着毛骨悚然的愤怒,这人是多不想承祜活下去,才会在承祜病好没多久想出这等阴毒的法子来害承祜!
周太医此时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手脚都有些酸软无力。
皇后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死死的捂着嘴,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声音。
一个月?一个月前的承祜病愈才没有多久,那个时候太皇太后病重。
从那个时候竟然开始做打算,还有预谋的知道了承祜天热的爱好,要不然哪里能这么凑巧的就知道了那个是蓝珠用来给承祜喝绿豆汤的碗呢?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这人事事都算在来点上,好深的心机!
太皇太后微微闭眼,收起了眼中的冷然,对着周太医道:“周太医,哀家一直都知道后宫的腌臜之事众多,但是这次关乎国本,哀家不得不拉着你参与进来。”
周太医微微躬身,对着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放心,微臣明白。”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
周太医缓缓的抱拳就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看着周太医已经走远,才转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皇后,沉默片刻开口劝道:“快别哭了,现在承祜不是没事吗?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别回头伤了孩子。”
皇后闻言,心中愈发的难受,她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道:“皇祖母,孙媳自认为对宫中那些姐妹仁至义尽,并未曾做出任何打压之事,皇上喜欢之人,也是系数安排,能为皇家诞下皇嗣,孙媳都会高兴之极。”
说道这里,她有些抽噎,用帕子沾了下脸上的泪水道:“可是承祜自小多磨难啊!承祜的两个奶娘没有一个好好的活下来的,全都是因为想要伤害承祜,奶娘是孙媳精挑细选出来的,她们不可能会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就要伤害承祜,要是之前孙媳相信自是奶娘的过错,但是现在,孙媳怀疑了?!这承祜身边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出事情,都是为了害承祜,这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就一个目的,不让嫡长子活着!”,,,.. ...
第20章
太皇太后沉默的看着皇后。
皇后所说之事,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现在这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承祜,恐怕也只有后宫之中的那么几位。
纳喇氏的嫌疑虽有,但是却不如马佳氏的嫌疑大。
毕竟承祜第一个奶娘出事的时候,纳喇氏还未曾进宫。
太皇太后也知道皇后的心痛,微微叹息道:“哀家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情恐怕也是哀家的错,前段时间皇上与哀家商讨立太子之事,皇上有意立承祜为太子,觉得现在承祜年纪太小,哀家就是担心他成为众矢之的,只是哀家想错了,承祜本身就是嫡子,又占了长,本就是众矢之的,那还能因为成为太子而变得更加危险?”
说道这里,太皇太后深深的叹息:“这件事情哀家还需要和皇上再商议一下,毕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蓝珠的碗给换了,恐怕御膳房,更甚至哀家的小厨房,都被人渗透了,这关乎着哀家的安危,不是小事,”
皇后听太皇太后如此说,心中的大石头,慢慢的放下,眼眸里的泪水,不断的落下,她用帕子擦着眼睛,努力的咧嘴一笑,但是眼泪却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有皇祖母这句话,孙媳就放心了,至于太子之位,孙媳也和皇上说过,孙媳不求承祜走的多高,只求承祜能够平安长大就好。承祜自小经历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