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被渣了二十年后 完结+番外 (落雨秋寒)
循着记忆,进门后她去正屋的米缸处摸了两只鸡蛋出来,转身去了灶间,刷锅生火,煎了一碗生姜鸡蛋汤出来,没等放凉,稍微能入口的时候,就被她狼吞虎咽地吃光了。
放下碗,她摸了摸肚子,才觉得有些饱腹感。
吃饱后,她才感觉身上奇痒,特别是头发,一抓,指甲黑乎乎一层。
周徽岚受不了了,从水缸里舀了六七瓢水放进锅里,架上了柴之后,她取了两根红薯和一颗芋头往灶里扔了进去,然后就进屋找剪刀。
她这头头发干枯分叉,发质很差,她想一剪了事。
这具身体孱弱得很,明显营养不良。而发为血之余,本身都气血不足,怎么养头发呢?
可她找了半天,都没找着剪子,她努力地回想了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家里唯一的一把剪子,前些日子被她婆婆借走了尚未归还。此刻,周徽岚暂时还不想面对原主的婆家人。
剪子没有,倒找着半块镜子,随后她将厨房里的菜刀取了来。
坐在院子里木头桩子上,等水热的空档,周徽岚又忍不住想起穿越的事来,怎么就穿了呢?
周徽岚忍不住揽镜自照,却是越看越憋屈,原身的容貌和她之前相比,并没有胜出,只能说各有特色。
首先是脸盘子,她看了,依稀可以看出来基础很好,至少骨相是好的。但因为这具身体不年轻了,还营养不良,胶原蛋白流失严重,整个身体包括脸蛋都是瘦弱干瘪的。
而且这具身体,可能亏损得厉害,总给她一股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感,和她二十出头精力充沛的身体完全不一样。
老天爷莫名就吞了她近二十年的年华,那感觉就如同银行里的百万存款被吞了八十万,还是要不回来的那种!
现在的她如同被装进了一台老旧的机器里一样,想事情的时候莫名就短路,体力活也干不了,就拿刚才烧水的事,她不过舀了六七瓢水就开始气喘了。
这让她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这情况真的是非人力可及。
或许可以死一死,试图回去?但万一呢?死了又没回去,那岂不是亏大了?她承认,她怕死,她更怕万一半死不活留下后遗症,那岂不是更惨?
天气热,水很快就烧热了。她回过神来,既然不想死,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先安顿好自己,再另作打算。
周徽岚打算先将一头毛躁的头发用菜刀给弄断,再去水沟边撸一把薄荷回来,捣碎了洗头。
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家里别说洗发水,就连常见的洗衣碱都没有,很显然清水是洗不干净她这头头发的,条件艰苦,她不得不自己想办法。
拿定了主意之后,她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些事。
这个家目前就剩下她和便宜儿子杨闽,杨建平跑出去了,归期不定。周徽岚并不担心有人闯进来。
刀起刀落,没一会,她将自己的头发绞断了一大截。而很不幸的,她划伤了耳垂,流血了……
她右手还握着菜刀,不得不用左手去捏住耳垂。
血顺着她的手往下,划过她的手心,抵达手腕,流到原主一直戴着的一枚青灰色的桶状物上。
此时一少年推门而入,周徽岚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屋内,周徽岚手里提着菜刀,以及一地的头发,将少年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看到来人,通过原主的记忆,周徽岚得知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便宜儿子杨闽。
从她出事,杨闽就被他爷奶接到老屋去了。此时听说他妈脱困回家了,他就决定回来看看,他爷奶都拦不住。只是他没想到,刚推开门,画面那么惊悚。
“二弟妹,不是我说你,你这口没遮拦的习惯真该改一改了。建国好歹也你是大伯子,你污蔑他的品行,咱们全家都得跟着丢脸,包括爹娘建平还有闽儿都脸上无光。现在咱们一家子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你满意——”李梅用壮硕的身躯挤开侄儿,可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一个个的不速之客让周徽岚不耐,看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凶煞之气,配上她此刻的形象,真的很怕人。
“你要做什么?你可不不要乱来!”李梅声音发颤,因为在她的心里,她这妯娌就是个沉默的疯子,不时会爆发一下,也只有小叔子杨建平能治得了她。现在这情形,周惠兰很像是要发病的样子啊,别是之前受的刺激太大了……
杨婆子原本是在后头慢悠悠地走着的,打算等大儿媳将小儿媳训一顿之后,她再出去打个圆场,将小儿媳安抚下来。这次的事,小儿媳真的太不像话了!她还真以为她走了她儿子就娶不着了?要不是建平千叮咛万交待一定不能让她离开大坳村,信不信她人一走,她老婆子立马就能给老二说上个黄花大闺女?倒是她,真逃出了大坳村,就是饿死的命。杨婆子恶狠狠地想。
但此时大儿媳那边的情况明显不对,她也顾不得心中的小算盘,大步上前。
“老二家的,你在干嘛?”
便宜儿子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肤色黝黑的老婆子,周徽岚知道这是原主的婆婆。
周徽岚瞟了手上的刀一眼,淡定地抓了抓头发,“没干嘛。”她左手捏着耳朵好一会儿,现在血已经止住了。
这两人的紧张的样子,她没错过两人眼底的怯意,周徽岚心底嗤笑:果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两人此刻这副模样,谁又知道这两人在周惠兰来到大坳村的这些年里,一直都以欺压欺辱原主为乐呢?
杨婆子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年纪不小了,闽儿都那么大了,收收心过日子吧,别瞎折腾了。”她的意思是,别总想着走了。
杨婆子越说,周徽岚人脸色越难看,她此刻最听不得别人提她的年纪。此时风一吹,吹乱了她的刘海,周徽岚下意识想拔开刘海……
她这样,手里还握着菜刀,光线在刀身上的反射让李梅下意识地喊出了一嗓子。
杨婆子住了嘴。
周徽岚无语地看着她。
原来她不是……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李梅涨红了脸,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脚一跺人就跑了。
“闽儿俺给你送回来了,还给你摘了一把空心菜……”
这算什么?打一棒子给颗枣子吗?周徽岚不说话,继续将沉默进行到底。
看她不应声,杨婆子将菜放下,又看了一眼孙子,然后板着一张脸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周徽岚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脱困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些人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并不是说一定要置她于死地,所以没有再和她计较的意思。
周徽岚看着那婆媳二人,总觉得有些怪异。
回想起她们的一言一行,周徽岚终于知道她们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要知道任何一个女人得知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一腿,肯定是一肚子妖火的。
以李梅的脾气,这股火肯定是要发出来的,对象嘛,要么就冲着丈夫,要么就冲着另一个当事人。
偏偏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李梅奈何不了杨建国,另一位当事人她也惹不起,那这股火多半是要冲着她这个捅破了窗户纸的始作俑者发来。
而李梅的言行太克制了,像是在顾忌什么?会是什么呢?她可不会以为那对婆媳是在顾及她的感受。
第3章
杨闽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这会扫了她一眼,就径直越过她往屋内走去。
踢踏的脚步声打断了周徽岚的思绪,她刚才思虑的事线索太少,也并非迫在眉睫,索性她就暂时搁下。
她回过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懒洋洋地收回视线。这便宜儿子纵然身体单薄,但面色红润,明显日子过得比原主要好。
所有人都走后,她左腕突然如同被火尾巴咬到一样,烫得很。她嘶地一声,看向手腕。
只见手腕上,一根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红绳系着一枚水桶状的物什。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刚才那一下的烧灼感就是从这个位置传来的。
她抬起手腕,仔细端详这枚雕刻得灰扑扑的小桶。
这只小桶长约十三毫米,最宽之处约六毫米,表面光滑,质地看起来像是翡翠的,但种水成色都很粗糙,鹅卵石都比它好看,搁后世某旅游胜地也卖不了三二十块钱那种。
在原主记忆中,她最初来到大坳村的时候,日子正难,杨建平曾将它抢了去,想着用它换点东西。但他抢过去一个下午,就将它扔回给她了,想必是没有人愿意拿粮食和他换这丑东西。
然后原主就一直戴着它,毕竟这枚小水桶是她姥姥给她的,也可能是唯一能寄托对家人的慰藉和念想的物件儿了。
看了又看,周徽岚是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这就是一枚普通的物件,刚才的灼热感像是错觉一般。什么名堂都看不出,她索性就懒得琢磨了。
粗心的她没有注意到,她刚才耳垂流出的血蜿蜒而下,到了小水桶那里就莫名消失了。
屋里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显然,她接下来要与便宜儿子共处一室共同生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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