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蔡没有再继续排队, 回到车子改装了清洁机器人, 在现有的机器人中也只有清洁机器人最接近人。
她没有做太复杂的东西, 简单安装了外太空能源石并设置个性化语音, 换成人类装束，清洁机器人变成了个1米高的小正太。
严肃刻板又稚嫩的声音传出，“主人，你好，请叫我小清。”
蔡果微笑的摸了摸它脑袋，“陪我去吃饭。”
她牵着小清洁的机械手混入人群中，等在了已经排号的人群中。
一个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后走到她前面的排位，“不好意思，我老婆怀孕了，她很想吃这个店的汤包，能不能替我打包一份，我愿意给100块。”
男人就在她前面问排在最前首的女士，女士很好说话的应了，就在男人放松的坐在等候椅上时，他看到了姜蔡，像看到鬼一样，他吓得跌爬在地不断后腿。
“你、你没有死啊？”
“明明你应该在9年前死了的，你为什么没有死？”
“你不是人吧！你是怪物！”
蔡果捏了下小清洁，小清洁自动扫描，“是跟主人没有交集的人。”
“怪物，怪物啊！”
男人连汤包都不拿的跑了。
哄堂大闹的闹剧，仿佛就是为了让姜蔡成为主角。
他做到了，不明所以的人将姜蔡当成话题中心，见她没有反应，讨论声更大了。
闲来无事的八卦者就是喜欢议论，他们不会去讨论已经跑掉的男人的莫名其妙，只会指点还留在原地的姜蔡。
怪物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姜蔡纹丝不动。
闲言碎语像来只对脸皮子薄的人起作用，对只将外界当耳旁风的姜蔡没有半点作用。
她很清楚男人就是为了引她出去，对方的计谋怕是要落空了。
“主人，我检测过你没跟他有过交集。”
“我知道。无非就是想制造动静让我追出去，无需理会。”
姜蔡安安静静的排队，等到了校区排名前三的汤包，吃进去一口，发现味道平平，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小清洁顺着男人追踪，发现他跟一百多个持刀的黑衣男子汇合，那些人等了等，没等到跟过来的姜蔡后，又派人出来了。
“主人，那些是被蔡氏收买，专门针对你来的。”
姜蔡温和的摸了摸小清洁脑袋，“我知道。不用在意。”
不用想也知道，一旦她现身，就会被继母发现，容不得她在世界里蹦跶，想要在A大上学，就必须解决掉那些人。
继母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讨厌她的？
姜蔡想了想，好像从她嫁进姜家起就没喜欢过她这个拖油瓶。
姜蔡是个拖油瓶，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躺在躺在床上。
她是脖子以下的全瘫，吃喝拉撒全得靠人照顾。
小小年级就遭此巨变，没有人不表示心疼。
可那点同情心一碰到自己手上就觉得麻烦了。
没人愿意无时无刻去照顾一个小瘫子，即便那个小瘫子很乖很听话，尽力克制少吃东西少讲话，以免给家人添负担。但她的存在还是给正常家庭带去麻烦。
姜爸以前生意做得好，就24小时请佣人照顾，继母是那个时候混入的。
她长得漂亮又吃苦耐劳，深得姜家两父女的喜欢，细想继母能那么快嫁入姜家，其中也有姜蔡的功劳在。
但……
结婚后就不是那样子了。
如果姜家一直富裕，如果姜爸早早解决了恩怨，他们家也不会破落的如此快。
没钱后所有人都变了，姜蔡成了他们的出气筒丧门星。她情绪低落敢怒不敢言，虽然也在姜父嘴漏说她是为了救父亲才落得瘫痪时愤怒过。但想法只是一瞬，她是真的想活下去，因为她相信只要活得久一点就能等到未来医术蓬勃发展的那一天。
她们家换的越来越小，从小洋房换到平房，再从平房变成租房，最后只能租一间不到50平房的小破屋子。
每天她必须跟妹妹挤在一个小破房间，每天在人前温柔善良的妹妹都会在她耳旁低喃，
“姐姐，你怎么还不死啊！”
“姐姐，求求你快死吧。你一个人活生生拖垮了我们全家。”
“唯一的钱都给你教保费了，你再不死，我们全家都要被饿死了。”
……
她隐藏的很好，总是在父母面前装的姐妹情深，在父母背后厌恶至极。
一天她塞了什么东西进被窝，然后姜蔡发烧了。
她被送进一家医院，她以为是给她治病的，哪里想白光一闪。她出现在了一个空旷的别墅中。
那是个比她去过的D级房间更大更宽的地方。
她脑子混沌的没有细看，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
“各位土豆晚上好哇，我是A级副本的系统官A301，欢迎来到我的副本，现在由我来宣布游戏规则。”
她听得迷迷糊糊。
一大串的声音让她更想闭上眼睛睡觉。
“每个人都有投票资格，获得票数最多的那个，请直播死亡。”
听到‘死’字的姜蔡嚯的睁开眼睛。
耳边充斥着男男女女的声音，姜蔡费了好大劲才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用投了吧，你们看这个小孩不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投给她算了，这个副本不好玩，我要赶紧出去。”
“别急啊，立刻投给她，我们的积分不会增高，拿到手的钱也不多，充满悬念才会让直播人数迅速上涨。你看，现在才只有3个观看者，哟，还跑了一个，真糟糕。”
“我去，你们就没点同理心？没看到小姑娘都快被烧死了，赶紧结束让她治病去。”
“哇哇哇，主动来到这种副本你还想活着回去？大家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来的，讲同情心，别笑死个人。讲钱更实际吧！”
……
耳边争执不断，姜蔡急促呼吸着想要求生。
她的脑门被上加了块冰冰凉凉的毛巾，然后听到有个人在她耳边说，“小姑娘，选一个吧。第一个呢，是吞稀释过后的消毒剂1L，需要注意的是消毒剂有腐蚀作用，你得大口吞，不然喉咙会被腐蚀的咽不下东西，味道虽然差了点，但解渴啊！第二个呢是表演割腕，等失血过多死掉，但这个割腕也是有要求的，你不能在一个小时内结束生命。第三个第四个也不适合你，你看你选哪个。”
高热发烧都没让姜蔡感觉死亡逼近，男人却像是死神般剥夺了她生的权利。
她呼哧呼哧的用大眼睛瞪着说话的男人，男人怒骂一声，“难道你想选择第三个爽死？别想了，我虽然花，但对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我可下不了手。”
一个女性戒备的将姜蔡拖起来抱在怀中，她用湿毛巾擦拭迅速冒气的汗水。
“别吓唬小孩子，真他妈的这个破游戏，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但凡她满16岁我都能下的去手，偏偏这是个生病的小孩子，肯定不是她自愿来的，真他吗的谁家丧门星的把孩子给卖了。”女人似乎流过孩子，抱着姜蔡低声哄。
男人听得不耐烦，抓了把红褐色的头发，拧了烟头，对坐在背后低着头的男人说，“械狂，都是一起来的，你不能闷声不说话，好歹提个意见啊。”
名叫械狂的男人抬起头，他的半张脸被金属包裹。机械脸中幽蓝的光圈散动，仿佛不是个人类。
看着他抬起脸，被迫注视的姜蔡感觉被一匹饥饿的孤狼盯上。
“你们似乎还没发现，这个小孩不是我们星球的。”
两人一呆，迅速检查姜蔡手臂。
没有被植入通讯移，就连出生后被打下星球的证明都没有，她不是他们认识的任何一个星球的人。
真他吗的！
这游戏越来越瘫，都覆盖到没名字的低等星球上去了？
这么想来他们才觉得奇怪。
原以为小姑娘是烧的糊涂，抱起来才发现她全身软绵绵的，分明是瘫了的表现，这在他们星球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为他们没有资源会去养一个瘫子。
怎么办？三人眼神对视。
在得知并不是一个星球后，女人默默放下了姜蔡，男人更是用看老鼠的眼光看她。
感觉生命即将终结的姜蔡憋着泪水看到了械狂疯狂的蓝色眼睛。
“我想到一个特别好的直播办法，不是想要直播死亡？不是想要有收视率？很简单啊，用我最擅长的机械来改造这个送上门的实验器材啊！也许会死，也许不会死……这不是更好啊，悬念叠起，才能保证有人会观看。”
深深地恐惧扑面而来，年幼的她并不知道械狂眼中的疯狂是什么。
她张开被烧的发干的嘴唇祈求，“我想活下去。”
活着站到父母面前，对他们说曾经的做法有多愚蠢。
活着站在地球上，感受一次直立行走是什么感觉。
活着做她任何求而不得的事情。
“求求你！”
黑暗袭来，再睁开眼，她已经回到地球。
她没有死。
但她……
“主人，这个包子好吃吗？”
姜蔡夹筷子的手一顿，仔细的捏好也许会暴露的边缘放下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