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两本书的恶毒女配[穿书] 完结+番外 (一鹤三金)
“谢谢,”岭南话锋一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入魔的事情。”
大师兄语气很平静:“我的父亲以前入过魔,我亲眼见过,和你身上的灵力波动是一样的。”
岭南沉默了半晌,再次道:“谢谢。”
“不客气,”大师兄叮嘱道,“不管如何,好好活着。”
岭南朝大师兄笑了笑,脸色苍白,让笑容毫无说服力。
大师兄多看了岭南两眼,嘟囔道:“我把你的名字塞进秘境名单里,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他没有和人再交流的意思,直接离开,顺带连门都带上了。
房间里重新只剩岑歌和岭南两个人。
岭南只道:“我帮你梳一下头发吧?”
岑歌刚想说不用,她有施了咒诀、能自动梳头发的梳子,但因为头发是戏无衡呼噜乱的,她一下子竟有些心虚,索性随岭南去。
……梳头发,本来也是亲密的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
她递出梳子,之后乖巧坐到椅子上。岭南见着,无声地弯了下眉眼。
头发散开,岭南拿着刻满金字咒诀的梳子,手工梳头,一点一点梳着。
岑歌一开始还把注意力放在头发上,之后思绪却不自觉转移了,移到了岭南的未来上。可思绪左冲右途找不到突破口。
理了半天逻辑,终于找到一个方便问出口的:入魔。
仗着梳子能自主行动,岑歌毫不客气地转移岭南注意力,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她结合了几个原身的记忆,拼拼凑凑,加上问岭南的客观问题,把“入魔”这件事搞清楚了——
她一直没有把“入魔”标红警告,很大的原因在于,入魔其实是一件并不太稀奇的事。
简单来说,稍微想不开一点的修士,就可能在结丹和结元婴的过程中,让一些执念刻在金丹和元婴中,影响灵力吸纳运转,让灵力转为魔气,反过来放大执念,影响修士行为。
一般情况下,只有真切入魔并犯了事的修士才会被追杀。
当然,入魔的方式并不只是想不开入魔一种,还有可能因为中蛊、魔族血脉、其他外界魔气影响、以及阳极则阴等原因入魔。原因挺多,一下子甚至列不完。
正常来说,岭南如果能控制住,以后通过吃药等手段克制着,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她体内的那股力量很可能也是让她入魔的。
所以吃药能解决的事,为什么戏无衡和大师兄都劝他逃去魔域?
岑歌忽然想到岭南以前诉衷情的时候说过的话,他说他小时候就有这种毛病,他不愿意吃药,于是都是凭自己的意志力扛下入魔的冲击。
所以……他是魔族血脉?
在原身和小说原文里,魔域是遥远的地方,和修真大陆打闹了几次,但离千山宗本土太远,原身和小说主角视角都没有切身体会。
不过,岭南既然能在身有魔族血脉的情况下成为内门弟子,那这魔族血脉……应该也没什么?
不对,师父的确不喜欢岭南,源头归根到底只能因为是魔族血脉?
等等,她自己也是从小就吃清心丸,也是从小要压抑魔气上涌的(那股莫名的力量应该是魔气没错了),所以她也是魔族血脉?但师父和整个峰门对她都很好啊……
岑歌只有这么些信息,她尽力推导到这一步,终于彻底卡壳了。
得到消息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直接问岭南,有目的有方向的去问,有助于陪岭南一起想好他未来的去向。
岑歌刚想开口,岭南就握住了她的手,笑意轻浅,苍白的脸上甚至多了两分害羞的红晕。
“我梳好了,你看看?”
岑歌拿出储物袋里的镜子一瞧,见自己的朝云髻端端正正绑好,简单又规矩地缀着几根固定用的红珠钗,乐了,“很好啊!”就是有点像梳子自己梳出来的效果。
岭南小声:“我把头发顺了一下,想盘个简单的头发,又怕揪了头发……最后只帮梳子递发髻了。”
岑歌笑道:“挺好的啊,感觉被你梳过的头发都更柔顺了。”
都知道话是假的,但岑歌努力说出口,岭南接受得也很开心。
他彻底安定下来后,便有浓重未消解的困意袭击他,迫使他说道:“我困了……你能陪着我,等我睡着吗?”
岑歌点头:“好。”
扭头等岭南换好衣袍后,听他说“好了”,才回过头,再次握上他的手,看着他入眠。
寻常人如果有别人在一旁看着,一定是睡不着的。可岭南不一样,他的眉眼甚至有了显而易见的放松,片刻后就安详睡去。
岑歌握着他的手,想放开,可他又紧紧握着。他的手心是温凉的,有许多细细小小新新旧旧的伤口,带给她完全不一样的牵手体验。
并不紧张,甚至感觉自己像是病床陪护,陪着刚出手术、全无安全感的亲人。
就这样吧。
并不是十足完美,感情也没有在奋力燃烧,纵然有入魔后存在的激情加戏,感情正题却还是近乎平淡的平凡温馨。
没有什么能挑出错的地方,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在选择的道路上继续前行吧。
……等等等等,继续前行是一方面,但入魔相关的事,她彻底忘记问了吧!
只能选择相信岭南,相信他自有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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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睡了整整一天,岑歌也闲着无聊背(甚至不是看)了一天的草药集。
他中途其实小小的醒了一次,因为灵力波动。后来岑歌吃瓜的时候知道原因,是因为一个小门派不满自己的得意门生因为“小小的”抢船事件被杀,要讨公道,于是蓝若絮带人“以理服人”,那时候折腾出的灵力波动。
他近乎警戒地坐起身,纯白的棉质里衣被这一晃,展出了点缝隙,露出了结实有肌肉的胸膛。
一边是战斗性质的灵力波动,一边是岁月静好的书与姑娘。刚睡醒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岭南一下子有些迷茫。
岑歌随意地(没忍住)瞥了一眼他的胸膛,克制住,只拍拍他的手安抚他:“没事,你困的话接着睡。”
岭南秒倒床上接着睡去了。
岑歌发觉她又一次失去了询问入魔相关事宜的机会。
不过这都不重要的,总有机会的,不是吗?
等到方舟起飞的时候,岑歌见着岭南一下子被剧烈的灵力的波动变化惊醒,近乎张皇地左右四顾,随即强装定神,问道:“是快回门派了?”
岑歌点头。方舟才启动没错,不过方舟的速度非常快,只要几刻钟的功夫就能回到门派。的确是“快回到门派了”。
岭南如果要逃向魔域,也只剩这几刻钟的时间了。
岭南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伸出手环抱住她。或许是因为刚睡醒,他的怀抱是温暖的。
接下来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吻。
只是轻轻碰触一下,一点温热的碰触,随即就分开。
岭南微笑着,亲完告别吻后,把她鬓角的发丝拢到耳朵后面,之后说道:“好啦,我准备走了。”
岑歌见他不慌不忙、似乎根本不着急走的样子,感觉有些不自然,不由得问道:“你是准备去魔域吗?”
岭南眨了眨眼,神色中显出几分困扰。
岑歌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困扰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怕隔墙有耳吗?
她不好再问一遍,又怕耽误他的逃跑大计,犹犹豫豫地说“再见”,在岭南表示“你可以出去了”之后,开门出去。
门外是近乎昏暗的走廊,有人在走廊走动,遮住剩下的仅有的光亮。她站在走廊的一侧尽头,一瞬间有一种冲动——
她想重新开门进去,和岭南一起重新回秘境也好,去魔域也好,只要在一起就好。
她没能理明白这股冲动意味着什么,因为她试图去分解剖析自己的冲动的时候,她无奈发现,岭南的门已经封闭上了。
他应该已经从窗户直接跳出方舟,利用轻身术让自己不会摔得太惨,随后朝魔域奔去了,独自一人,孤军奋战。
岑歌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
她没能将自己的情感全数咀嚼清楚,大师兄就急急忙忙跑过来,问她:“你杀了越戈?!”
岑歌点头。
大师兄一咬牙:“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把她往船舱底带,又叮嘱她,“你只要把你做的事情,和事情做出来的原因说清楚就好。”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里,岑歌在大师兄的陪同下,在比走廊更加昏暗的船舱底,接受着兰茶等人的询问。
一同在房间里的,还有戏无衡,他是目击者。
她被几个重复的问题问得翻来覆去。
“你是怎么杀他的?”
“你为什么杀他?”
“你和他之前有什么关系?”
“…………”
问到后来都是车轱辘话,她回答的也都是重复的话,她甚至说烦了,几乎想拽着他们的布袍说:“我男朋友是岭南!他越戈和我什么关系,屁关系都没有!他要关我禁闭我反杀他难道不是正当防卫吗!”
可岭南现在应该在逃跑路上,她在这耐心的和他们耗,也是减少岭南被发现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