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嬴华率着大军攻到韩国时,已经不见楚国的身影,不仅对楚王更加鄙视,心里又暗暗有些可惜,若是楚军也来了,那可就是更大的功功了,韩国这点人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王上,咱们已经抵挡不住了!”韩国在秦军的攻打下溃不成兵,本来就没有多少的韩军越来越少,国人忧心不已。
“楚军呢?楚军还没来?”韩王有些带着点绝望地问道,心中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结果。
来人一脸愤恨,“楚王根本就在骗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动静!”若是诚心想来,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征兆?
韩王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塌塌地坐在了上方。
嬴华这边对韩国进行单方面的压倒,那边小嬴壮也迎来了满月礼,嬴壮是秦国唯二的公子,虽然比不得嬴荡的地位,但也是很重要了,所以这满月礼也是大办了的。
嬴壮是个很懒的小孩,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不哭也不闹,就是不喜欢动弹,魏纾有些焦心,俗话说三岁看到老,但是这个儿子恐怕一个月就能看出性格了。
嬴荡每天做完功课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弟弟说话,但是每每他说了一大堆后,嬴壮眼睛抬都不抬一下,为此嬴荡还向魏纾抱怨了两句,“阿弟好懒...”
芈月的肚子也很大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临盆了,所以这次也就没有来,魏章整日紧张兮兮的。
没过多久,韩国那边就传来捷报,当然对于这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并没有很大的惊喜。
天下再次对秦国的实力有了重新的估量,如今秦国大败义渠的消息已经传来,诸国也知道了为何义渠没有按照计划前来,秦国刚刚经历了几场打仗,面对韩军也是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胜了,这让不少人心惊。
秦国大败韩国的消息传出来没多久,另一件事又让大家感到棘手:魏王薨了。
魏王自从上次五国攻秦之时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攻秦失败,魏国国力再次大减,这让本来就已经高寿的魏王身体更加破败,这次听到了秦国大败韩国的消息,一下子没经受得住,就这么去了。
魏王的薨逝让局势再次混乱,当然对于秦国来说这是个好事,嬴驷听了这个消息还叹息了一会儿,魏国虽然现在衰落了,但是当初可是称霸七国的,魏王虽然晚年看似昏庸,但实则是个强劲的对手,魏王熬过了秦国几代国君,如今倒是嬴驷送走了他。
没多久新魏魏嗣王就继任了,这位新魏王比之老魏王还是多有不足的,手段尤显稚嫩,倒是不足畏惧。
但是对于山东六国来说,这消息倒是不好说了,一方面魏国衰落他们也可趁机捞点好处,另一方面对他们对秦国的制约又弱了几分。
新魏王刚继任没多久,秦国又一件喜事发生了,芈月生了。
预产期临近这几天,魏章一直心绪难安,老早就找魏纾要了一些经验丰富的产婆在府上呆着,这天刚被告知已经发动,魏章顿时如临大敌。
当初阿姐生太子外甥的时候他还没有过来,但是后来也是听过一耳朵的,对其中的凶险也是后怕,如今到了自己的夫人生产,才知道这个中滋味。
魏章焦急的在外面等候,听着里面阵阵惨呼心就像被揪住一样,“夫人怎么样?”看到房间里出来了一个侍女,魏章连忙叫住她问道。
那侍女正忙得不行,只丢下了一句,“尚好”便连忙去端热水了。
好在这胎也是很顺利的,一个小时刚过就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生了!生了!”屋内传来了声音。
魏章连忙跑到门口张目等待。
“是个男孩儿!”产婆将包裹好的孩子抱了出来给他看。
魏章喜得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好!都有赏!”又朝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快去挂上小弓箭!”
“诺!”侍从领命,乐颠颠地去了。
很快魏纾就在宫中得到了消息,笑吟吟地冲着一旁的嬴驷道:“如今阿章也有了孩子了,叔父叔母该放心了。”
嬴驷也为魏章感到高兴,但这高兴就复杂了很多,“正好魏家小儿与我们壮儿年龄相仿,日后孩子们也有个伴。”
嬴荡在一旁有些幸福地烦恼,“弟弟们越来越多了,可惜都不会说话,还要等好久呢。”
嬴驷和魏纾对视一眼,将嬴荡抱在怀中,“那荡儿就先好好学,日后好教弟弟们。”
第44章
一晃又是一年多过去了,前几年的连连征战在这一年中得到了很好的休生养息。
这□□会上莫名升起了几分看不见的硝烟, 张仪和司马错各执一词, 为秦国接下来的发展争执不休。
嬴驷端坐在上面饶有兴趣地听着两人的争论, 左边的张仪说要继续东进灭韩,右边的司马错说要向西南进发, 攻灭巴蜀, 谁也说服不了谁。
魏纾站在下面,从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 到后来的昏昏欲睡, 只觉得这俩人太能吵了。
嬴驷看了眼魏纾,总算制止住了他们继续争吵, “好了,相国和司马将军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既然如此, 不如两位将自己的策论呈上来, 寡人再好好看看。”
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是碍于嬴驷的话还是止住了,拱了拱手退下了。
等下了朝, 嬴驷拿着两人的策论有些头疼, “这两人说得都有道理, 倒叫我一时难以抉择了。”
魏纾看他明显拿着张仪那份策论的时间更长一些,问道:“王上可是想听相国的东进?”
嬴驷点了点头,“我的确更倾向相国, 咱们秦国一向是主张连横的,这几百年来秦国的目的便是东出。”
魏纾能理解他的心理,但是东出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王上,我倒觉得司马将军之言更加可行。”魏纾说了自己的想法,“东进虽然也可,但是目标太大,容易引起他国的忌惮,再者巴蜀之地也有其独特的好处,攻下巴蜀,楚国便触手可及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茶叶,茶叶产自巴蜀,现在还没有饮茶这一说,别看喝茶似乎是一件风雅之事,但是茶叶的用处可大着呢,这是这些目前不便告诉他。
对面的男人猛地抬起头,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纾儿聪慧,寡人倒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了。”秦国最大的敌人就是齐楚了,齐国太远,目前不容易够到,但是若能拿下楚国,那齐国也就无力反抗了。
第二日上朝之时嬴驷将决定的策略方针说了一下,张仪有些不解,但是他知道王上有他的理由,所以没有做声。
基本的战略方针定了下来,接着便是一些具体的问题讨论。
下了朝魏纾就直奔寝殿书房,她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画一份地图,魏纾进出空间很多次才将记忆中的地图结合现在的地貌完成了一份地图,然后又偷偷备份了一份,将各地矿产、特殊产物标记在上面,但是这份现在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嬴荡和嬴壮看着自己阿娘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了许久,等她终于停了笔才走上前问,“阿娘,这是地图...?”虽然这地图与现在的地图看起来有很大差别,但是嬴荡还是认出来了。
“阿娘?”嬴壮慢吞吞喊了一声后就眼巴巴地望着魏纾,似乎是在等她解惑。
魏纾将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抱在怀中,将第一份地图给他们看,“这是阿娘按照这些年收集的地图还有你们师公给阿娘的图纸整理的。”
嬴荡看着这么大一张纸上七国只占了那么一小块位置,有些不解,“阿娘,这外面的是什么地方?”
魏纾摸了摸他的头,“你们师公游历天下,发现除了咱们中原,外面还要许多国家和地域,还有大片大片的大海,这上面画的也只是一部分,咱们的船太脆弱,经不起海上一击,还有许多地方你师公都没去过呢。”
嬴荡顿时怀着一股敬畏之情看着这幅地图,嬴壮现在年纪还小,听不懂那么多话,见哥哥一脸敬仰,迷迷糊糊也知道这图不简单,也是一脸敬畏。
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嬴驷一脸严肃地看着这地图,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魏纾,“纾儿你可知这份地图算得上是无价之宝。”
魏纾笑了笑,“再无价的宝物不用也是废物,这图画了就是让人用的。”
嬴驷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攻打巴蜀之事已定,但是怎么攻打又是一个难事了,所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嬴驷他们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这蜀道十分险峻,咱们的人根本上不去。”樗里疾皱着眉将探子的消息禀报给嬴驷。
嬴驷看了看呈上来的地图,这条蜀道是通往蜀国的必经之路,若是不能上去,那这仗也就不必打了,图上标注了蜀道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实在是不好上去。
张仪道:“若是咱们自己开路,恐怕会引起蜀国的警觉。”
这也是个顾虑,嬴驷将目光投向下面的众人,缓缓道:“众卿可有良策?”战策已定,万万不可朝令夕改。
底下一片静默,众人都冥思苦想,见大家想不到好方法,嬴驷暂且作罢,等下了朝会,嬴驷牵着魏纾的手一言不发,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