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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 (吱吱)


  听得郁棠心向往之。
  裴宴趁机道:“下次有机会带你来看看好了。”
  郁棠有些犹豫。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回去之后十之八、九要定亲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和裴宴出来。
  不过,裴宴是好心,她不想破坏裴宴的心情,也不想和裴宴多做解释,干脆笑盈盈地应“好”,道:“那陈民和袁梅之是什么时候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能下诏狱,肯定是大案子,她却没有听临安的人议论过。
  裴宴笑道:“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这么久了他还知道?
  郁棠咋舌。
  裴宴笑道:“我从小的时候父亲就把这些事当成故事讲给我听,一来是让我熟悉一下本地的轶事,二来也算是借古鉴今,让我别做傻事。”
  他开始细细地给郁棠讲陈民和袁梅之的故事。
  实际上这是件很简单的事。陈民出身豪门,但父亲宠妾灭妻,陈民小时候受过很多的苦,甚至因为后宅阴私,智力受损。就这样,陈民还读书读了出来。但他毕竟与常人不同,人情世故就反应比较慢,得罪了不少人,在浙江提学御史上做了十五年也没能再晋升。后来他索性开始追求利益,想在人前塑造他鸿儒名士的风范,办起了学社,收了十个所谓的亲传弟子。
  袁梅之和陈民是同科。与陈民相反,袁梅之出身寒微,读书路上受过很多的帮衬,情商极高,官运亨通,一路做到次辅。
  陈民妒忌袁梅之,几次组织江南学子攻讦袁梅之,为自己赢得了巨大的声誉。
  袁梅之之前一直忍着,直到他与当时的另一个次辅争夺首辅之位,他为了清正名声,摆脱陈民这个皮癣,他设下一计,让陈民误以为当年禁海是因为皇上听信了袁梅之的馋言,在被袁梅之收买的学生怂恿之下写下万言书贴在了浙江布政司的八字墙前,引起皇帝关于江南朋党之争的猜疑。
  不仅他自己下了诏狱,江南世家几乎都被清算了一遍。
  江南四大姓的顾家就是在这场浩劫中的伤了元气,慢慢败落下去的。
  尽管裴宴语言幽默风趣,把一件惊动江南的大事件讲的像无伤大雅的邻里之争,郁棠还是听得直皱眉,不由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位袁大人手段未免也太凶狠了一些,只怕是自己以后也难有善终。”
  裴宴闻言两眼一亮。
  那袁大人的确没得善终。
  他道:“你怎么不说那陈民太过份了,不然袁梅之也不会下手这么狠了。”
  “我能理解袁大人的心情。”郁棠只是心有戚戚,道,“若是换成是我,我也不会放过陈民。只是因为陈民之事,却连累了江南世家,这些世家变成了受害者,以后肯定不会支持他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世上,仅靠一人,是不行的。”
  裴宴的眼睛更亮了,试探着道:“那你说他能怎么办?”
  郁棠道:“他应该在陈民的事之后就安抚江南世家,让江南世家先摈弃陈民,趁机和江南世家达成联盟,共进退,还可以约束陈民的那些所谓的弟子,免得生出世仇来。”
  袁梅之后来的确是被陈民的一个弟子给谗害而死。
  裴宴看郁棠的目光就有些痴。
  郁棠不禁有些不自在,忐忑地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的有点可笑?我,我就是随口说说,这些朝廷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打击报复别人可以,但不应该牵连到其他的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高兴
  见郁棠有些不安,裴宴忙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你说得很对。是我……”
  当年他父亲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正是他不知道天高地厚闯了祸的时候。
  他父亲想用这件事告诉他“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可他却觉得,袁梅之做得对,成大事者应该不拘小节,而江南世家被清算,是因为他们没本事,从陈民那里得了益,却又不能够果断的,在袁梅之报复陈民的时候及时的站队,活该倒霉。
  他还记得当时父亲看他时痛切的目光。
  父亲还声音暗哑地吩咐他:“你去好好的给我查查当年的事,以此为鉴。”
  他根本不想去查。
  但父亲当时正为大兄的婚事头痛,他心疼父亲,乖乖地去查了当年的卷宗,知道袁梅之后来被江南世家联手对付,死于诏狱不说,还留下了奸臣的名声,好不容易兴旺有望的家族也被有意打压,再没有出过一个正经的读书人。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裴宴仔细地望着郁棠。
  红润的脸庞,清澈的眼睛,乌黑的青丝丰盈浓密,如一朵静谧的花,乍眼只看到她的浓烈,却不知道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裴宴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像很多长辈在他年幼时说他那样,他天生就是个冷漠的,相信实力和手段更多于人的性情。
  郁小姐可能也是天生的。
  不过她可能天生相信人的性情吧?
  这也算是他意外的收获吧!
  他原本只是想哄着郁棠到西溪来玩几天的,不曾想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冷静理智,聪明伶俐,像个藏宝图,打开了,认真地寻找,才会发现这其中珍藏着不少别人不知道的宝贝。
  裴宴想想,心都热了起来。
  他开始期待郁家的山林之行了。
  可惜的是不管胡兴和青沅他们怎样的拖拉,船舱只有那么大,事情只有那么多,他们总有做完的时候。胡兴只有硬着头皮来请两人回舱休息,还怕裴宴不高兴,道:“郁家的山林还挺大的,只怕我们到时候要多停留几天,郁小姐回去了,最好是多带几件布衣,免得被挂破了。”
  还要去几天吗?
  郁棠有些惊讶。
  裴宴却暗赞胡兴会办事。
  郁棠不由道:“我们大约要去几天?”
  胡兴胡编道:“这要看运气了!要是运气好,当天就能确定种什么树,我们第二天就能回来。要是没有办法确定下来,肯定就要围着那山林走一圈,看看你们家的山林是不是全是一样的土质,能不能引水灌溉,需不需要挖成梯田的模样……总之,得一次把这件事解决了才好。否则还不知道三老爷下次是什么时候有时间了。”
  这么大的工程量?
  郁棠觉得太麻烦裴宴了,都要打退堂鼓了。
  一直注意着郁棠的神色的胡兴见了忙道:“您别看着麻烦,可若是这次做成了,您以后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几代人都不用管了,可谓是一劳永逸,岂不是比年年月月都挂心这件事要好。”
  郁棠当然知道,只是她怕麻烦裴宴。
  裴宴也看出来了,道:“我这段时间正好没事。再过些日子,等我除了服,除了家里的事,江西那边我得去一趟,淮安那边也少不了要去还人情,到时候你就是想我帮你,我也没空了。”
  郁棠咬了咬牙,想着只有以后想办法再报答裴宴了。
  她笑着向裴宴道了谢,还道:“回去了让我阿爹登门拜访,好好地谢谢您。”
  裴宴默然。
  他突然发现,他要是真的娶了郁棠,郁老爷岂不成了他的岳父!
  他还能安心地让郁老爷来给他道谢吗?
  还有吴老爷。
  他是随着郁家的人当成长辈呢?还是各交各的呢?
  裴宴突然发现从前他不怎么看在眼里的人,到时候恐怕都会成为他的长辈……
  两人回到各自的船舱,都有点睡不着。
  裴宴是因为辈份,郁棠是因为银子——照胡兴的说法,若是真的要开挖梯田,还要筑沟渠,那得多少银子?他们家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吗?万一裴宴这边有了办法,他们家却拿不出银子来怎么办?
  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船到码头的时候,神色都有点憔悴。
  好在是郁家前一天就得到了消息,郁文和郁远早就等在了码头,和裴宴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踮着脚等着郁棠下船,压根没有注意到裴宴与平时有什么异样,等到郁棠下了船,更是呼啦啦挤了上去,拉着郁棠的手问来问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裴宴。
  裴宴表情僵硬地在那里站了一会,见郁家的人根本没有再和他寒暄的意思,知道他回来的人又渐渐地围观过来,他铁青着张脸,坐着轿子就走了。
  等郁棠回过神来,裴宴早不见了踪影。
  郁棠摸了摸鼻子,也懒得理会裴宴的心情,高高兴兴地跟着父兄回家了。
  郁博是大家长作派,依旧在铺子里守店,王氏和相氏抱着小孙孙早等在了郁文家里,见郁棠回来都欢喜地迎上前来,打量的打量,询问的询问,恨不得让她把这几天的经历事无巨细的都交待一遍才放心。
  郁棠心中暖暖的,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笑语殷殷地一一答着家中长辈的问话,将从杭州带回来的礼物分送给众人,又抱着小侄儿玩了一会儿,用过午膳,这才倒床沉沉的睡去。
  等她醒过来,郁博已经回来了,小侄儿由乳娘看着在睡觉,一家人坐在透着晚霞的厅堂里小声说着话。
  郁棠雀跃着进屋喊了人,郁博笑着点了点头,对大伯母王氏道:“几天不见,阿棠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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