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殷华侬将她抱回宫殿,她还在装睡。
殷华侬命令她:“不要装睡。”
冉轻轻很听话,羽睫像蝴蝶一样颤颤巍巍的扑闪着,还冲他甜甜的笑了笑。
春末夏初的季节,不止花儿开得漂亮,她的肌肤也水润润的,比冬天的时候更有光泽。
殷华侬亲亲她的额头,唇瓣微微用力,将她眉心那片玉婵花瓣抿了下来。
玉婵花瓣的味道酸酸甜甜,他低头,想她一个带着玉婵花香的吻。
冉轻轻极力控制的情绪终于无法掩藏,她用力推开他,躲在墙角,大声喘息,像是受伤的幼兽。
她疼得厉害。
全身都疼。
脑袋里最疼了,似乎有一把剪刀从额头那里戳了进去,用力在搅和。
殷华侬没想过她会怕成这样!
“对不起!”殷华侬站起来,远离榻几步,希望她能自在些许。
冉轻轻还在坚持着佯装镇定,她不知道自己笑得多假,嘴角勉强地向两旁牵扯,努力的挤出来一个笑。
他说:“不用勉强自己笑。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那我今晚去睡书房,或者你想回偏殿也可以。”
得知自己拙劣的演技没有瞒过他,冉轻轻很愧疚,她不是想害他内疚的,她不想他离开!
她跪着爬到床榻外侧,朝他伸出手,努力去够到他。
尽管她的胳膊还在微微的颤抖。
但她是真心想要克服这种恐惧!
对!要想想开心的事:初遇的时候,殷华侬给她各种好吃的;殷华侬带她逛市集;还有庭院里玉婵花......
这些都是他的情义。
就在冉轻轻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殷华侬又后退了两步,耐心跟她解释:“我真的没有生气。”
说完这句,他要走了。
冉轻轻脸色刷白,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她追上他,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这种时候,殷华侬比她更加厌恶自己。
他是个怪物,谁靠近他,他就会伤了谁!
冉轻轻摇头:“我没有勉强自己。齐王宫里空荡荡的,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会从噩梦里醒来。不在你身边的日子,我很难高兴起来。等会儿你可以温柔一点,这样我就不会再那么害怕,留下快乐的记忆,才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
她忍着恐惧,伺候他解衣。
窗外仍是烈阳高照,从前她很抗拒白天做这件事。
殷华侬握着她的手:“还是等晚上吧!”
冉轻轻低下头,声音如蚊蚋:“这几天,你是不是去找别人了?”
居然敢红口白牙的冤枉他!
这可是她自找的。
殷华侬一把将冉轻轻推到床上,他自己迅速解开衣服,冉轻轻直勾勾地着看她,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恐惧。
冉轻轻以为他要做些什么,他却只是用被子将她裹住了,抱在怀里。
她愣住了,一脸不解。
瞧着她一脸失望的样子,殷华侬哭笑不得:“我大病方愈,昨夜又整宿未睡,从寅时血战到今晨,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容我先歇息片刻,好不好?”
冉轻轻闭上眼,把头埋在被子里,只剩下脖子处一片殷红。
殷华侬在她脖子处吻了吻,捏捏她的耳朵,然后真的靠着被子睡着了。
为了能让她在敦伦时感受到欢愉,殷华侬特意请教了宫中的老医官,还翻阅了好几卷秘册。他准备好十八般武艺,想等着跟她和好时用上,谁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天,殷华侬睡得香沉,冉轻轻被他传染,睡得分外踏实。
冉轻轻是被他给吻醒的,窗外月华初上,庭院里树影婆娑,四周安安静静的,连宫人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的呼吸太过滚烫。
冉轻轻打了个哆嗦,双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从腿间提起。
“你从前答应过我的,再也不这样。”
哭腔带着颤音,一双眸子里散着浓浓的水雾。瞧,她其实也很高兴,只是这样的快乐太过陌生,才会恐慌。
从前冉轻轻总是哭,殷华侬便不敢再继续。
老医官教他,女人在这种事情上的哭声,要仔细辨别。因为她们极度欢愉时,也会哭泣。
殷华侬想,她此时应当是欢愉的。
“今日,我便教你一回,男人在床上许的诺都是靠不住的?”殷华侬笑意盈盈,重新埋首于膝。
她越求他,他便越得意!
舌如灵蛇,唇齿轻扫,她心脏都快要停了。
到后来,冉轻轻嗓子喊哑,她真是要感谢裴监将内侍们都调走,不然明日怎么见人。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为何世人将男女欢好,形容为云雨。
云端荡荡,雨露汤汤。
第二日,殷华侬亲自将虞钟的家人送了回去。
他出宫的时候,冉轻轻还在睡。
冉轻轻虽然没有求他,但她希望他放过虞钟的家人。
殷华侬也只是恨虞钟扰了他昨日的午膳,才故意为难他。
虞钟看不懂殷华侬的举动,他弯腰拱手,态度诚恳:“王上可是有事要吩咐臣?”
殷华侬本想跟他正式道别,虽然虞钟一直与他为敌,但齐国能有今日,虞钟功不可没,他当得起齐国君王的拱手礼。
可殷华侬心眼小,他很记仇!
“你们一家人离开齐国,就别再回来了。”殷华侬冷哼一声,他在战场上从未输过,却在□□上输给了冉轻轻,政事上输给了虞钟。
虞钟突然犹豫了,他问儿子:“你认为齐王如何?”
十二岁的虞霖正处于变声期,嗓音粗哑:“王上乃仁善之君。”
虞钟讶然的盯着儿子:“可世人都说,他是残暴之君。”
“父亲难道忘了,如果不是王上废除了奴隶制,我们全家如今也只是王叔弦的家奴。”虞霖朝着殷华侬离开的方向拱手行礼,然后道:“在所有奴隶心中,他是这世间最仁善的君主。”
虞霖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齐王这个人,天下人都说他是霸主,是残暴之君,是杀人喝血的魔王。
虞霖却不这样认为:“齐王嗜血,这与他的身世有关。”
他是奴隶出身,生母被当成牲□□剥了皮当成祭品,后来又在战场上一直厮杀。这样的人,对生死看得不那么重,不把自己的命当成命,也不把别人的命当成命。
但他绝对不是残暴的人,这个人冷若冰霜的面具下,藏着一颗赤子之心。
虞钟捧着脑袋,想起了一些旧事。
当年,殷华侬从野兽笼中把殷离疾救下来时,虞钟曾看出来他的心软。
后来,殷华侬身边跟随的每一个人,都跟殷离疾一样,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
大将军夏侯厝,统帅鹰族二十万大军,功勋卓著,威名显赫,地位仅在闵阳侯殷离疾之下。谁能想到,昔日他也有狼狈之时?
夏侯厝的父亲是夏侯令,曾是鹰族权贵,因为企图造反,被老齐王发现。后来全家都被斩,十五岁以下男子被贬斥为奴。十四岁的殷离疾将十五岁的夏侯厝带在身边,率领奴隶军团攻城陷地,夏侯厝是所有奴隶中最出色的一个。
因为他的战绩太过辉煌,齐国特意为他修改了齐国律法,自此后,齐国的奴隶也可封官。
飞鹰将军常珩,齐王殷华侬身旁的暗卫统领,手下的江湖游侠遍布九国,为秦国铺开了一张强大的情报网,九国任何一处的赌坊、茶馆、酒肆、青楼都被常珩安插了眼线。可是常珩,也有走投无路的时候。
当初的常珩原本只是个游侠。他侠义心肠,救下一名被世家大族强迫陪葬的女子,女子与丈夫并未见过面,成亲那日丈夫因病而逝,婚礼成了丧仪。常珩去盗墓偷宝时,听到土里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他把坟墓掘开,救下了那名苦命的女子,从此被世家大族悬以重金追杀。
后来也是殷华侬救下他,并将他带在身边,教他武艺,让他自己击败一个又一个前来取他人头的刺客。殷华侬见他安全,要放他回江湖,可常珩却说自己这条命就是殷华侬的,他要用一生来偿还恩情。
金犀将军魏延,成年后便是夏国的猛将,魏家世世代代守护夏国,每一任金犀将军都对夏王死忠。但不幸的是这一任的金犀将军遇到的对手是殷华侬,因为他被殷华侬俘虏,昏庸的夏王一气之下杀了他们全家。
魏延立即向殷华侬投诚。
殷华侬与夏国签订合约后,当即斩下了夏王淳于兴的头颅为魏延报家仇。夏王淳于兴是个昏君,从他杀了魏延一家就可以看出来。对夏国而言,杀了他等于为国除害,因此夏国都很感激殷华侬。后来,魏延又在战场上杀死了上一任夏王,淳于兴的儿子淳于享。
从此魏延放下了心头大结,对殷华侬死心塌地。
虞钟一直感念殷弦的救命之恩,哪怕殷弦有算计他的地方,虞钟也从未放在心上,包括那一纸奴隶契约。当年虞钟被赌馆陷害,签下卖身契约,是殷弦将他的奴隶契约从赌馆中赎出。
后来,他也没问过那份契约,心里默认自己便是殷弦的家奴。
直到殷华侬废除了奴隶契约,殷弦举荐虞钟入官场,他们之间的情谊更加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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