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包有多少包,每个人需要搬多少都是有数的,别人搬完了别人走,你搬完了也可以先走,不限制时常,做完就可以,顾管事这里相当于是一个劳务处,所以周净每日要做的事情都不同,虽然做的事情不同,但辛苦受累是一定的。
金元看着面前的大包,数了大概,惊讶道:“周大哥你要搬五十袋啊。”上前提了一个口袋,愣是用尽全身力气,那大包连动也没动一下。
不管怎么说周净都是个成年男子,力气总是大些的,虽不如那些身强力壮的大汉们有力气,但这百十斤的大包倒也能背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周净道。
金元看这一时半会儿确实也干不完,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他还要去摆摊,牛二这几日挺忙的,摆摊做生意这事都是他在照看,他也走不开。
等金元走后,周净这才背起一袋大包,倒是不急不躁的一袋袋往仓库里运,他也明白他速度慢,可总比活没干完就没了力气强,赵大哥为了他已经很辛苦了,他不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五十大包全部搬完后,周净已经是汗如雨下,脸色发白,似乎是累的快站不住了,汗渍从脸颊留下直至衣襟处,前胸后背已经全部湿透。
身上虽然乏的很,可当领到今日的牌子时,周净便觉得没什么。
他墨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心里则想的是宁愿自己累一点,也不愿看到赵大哥疲倦的样子。
第47章
金元忙完后,赶着来找周净看他的活干完没有,然后他们一块回家,回去的路上,他们闲谈,当然主要是金元一个人在哪里叽哩哇啦的说,周净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答应一声。
金元则不满道:“周大哥,你也太敷衍我了吧。”
他连说了十几句,都没得到回应,简直急死他了。
周净依旧没吭声,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路上他看见有买糖葫芦的,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摸了摸口袋,连一文钱都没有,他看向金元,说:“我想买一串糖葫芦。”
这意思很明显了,周净是一文钱都没有在向他借钱呢,金元是有,虽说不多,可买一串糖葫芦的钱还是有的,他摸出来给了周净。
“周大哥,你想吃糖葫芦啊?”
周净并不喜欢吃酸酸的食物,这糖葫芦自然不是买给他自己吃的。
金元则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买了糖葫芦自己却不吃,什么意思呢?
“周大哥,你不想吃为什么买它啊。”金元盯着那糖葫芦有些馋,那既然你不吃的话,他可以吃啊。
周净盯着手里拿着的糖葫芦,眼里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赵大哥好像喜欢吃,是给他的。”
金元顿时有些不满道:“那周大哥你为什么不给我买,我也喜欢吃。”他斜了一眼周净手中的糖葫芦。
听他这么一说,周净愣了愣,片刻后他朝金元再次伸出手要钱。
“干嘛?”糖葫芦不是买了吗,怎么还要钱,虽是这么说,不过他还是给了。
只见周净接过金元手里的钱,转身便跑出去,去追刚刚那卖糖葫芦的去了,徒留下金元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周大哥看似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金元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能说周大哥是太纯真吗?
等周净左右手各拿着一串糖葫芦回来时,金元接过他递过来的糖葫芦时,有片刻的迟疑,他的周大哥要是遇上骗子,估计就回不了家了,人太单纯实诚了。
好在金元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的纠结,他想的很简单,只要他们看好周大哥不就行了,再说这百花城也不是很大,人在丢能丢到哪里去呢。
这样边吃边想,很快便到家了,他们回来的早,金凤和赵良玉还没回,看天色还早,他们估计还要待一会才能回来。
周净浑身都是汗,衣服粘在身上也不舒服,将买的糖葫芦放在赵良玉的床头边上,而后摆正,做完这一切才找了换洗的衣物去冲凉。
金元正在院子里逗着丢丢玩耍,冷不丁的木门被人冲外面推开,他起初没在意,以为是金凤或赵良玉,一转头,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人长的斯斯文文的,面庞白净,一副书生打扮。
“你找谁?是不是认错门了?”
十七笑意吟吟的跨步走近小院,四下环顾一番,并未发现其他人,他道:“路过此地,有些口渴,故此想讨碗水喝,不知可否?”
这人一开口,金元便从心底认为他是路过上京赶考的书生,要不然谁能将话说的文绉绉酸溜溜的,心下明了,便开口道:“那等一会儿。”说罢,便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便倒了一碗水出来。
正在此时,周净也刚刚冲完凉,穿戴整齐的出来,院子里有人在,他刚刚在里面已经听见了,是以并未多问。
金元随口问了句:“周大哥,你洗完了。”
周净“嗯”了一声,然后说“我去厨房看看。”然后便朝厨房走去,仿佛对面的十七就是个陌生人。
在来之前,十七做足了心里准备,他和十三日夜兼程,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快点见到他家王爷,可现下这个情况,十七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那是你大哥吗?”十七状似无意的问道“好像不怎么爱说话。”
金元一直把周净当成大哥看待,是以点了点头。
十七也点了点头,不再过多的探问,他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打探清楚,当初,十三将画像拿给他看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是以他亲自跑了一遍花满楼。
只不过他并未说他认识画中的人。
“你师姐为什么寻这画中人?难不成这画中人是个负心汉?”
赵怜歌呸了几声怒视他道:“公子,你别胡说啊,是这画里的人失忆了,我师姐帮他找家呢。”
“哦。”十七拖长着声调道:“那你师姐和他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帮他呢?”在十七的认知里,大部分人都是有所图的。
赵怜歌想说没关系,可这好像在唬人,她能说是师姐心地善良吗?
“想帮就帮了,可没那么多为什么?”赵怜歌瞅了他一眼道:“公子,你到底认不认识这画中人啊?”这人一直在这问来问去的,她却连一句有用都没打探到,陪他在这罗里吧嗦的,白白浪费一晚上的时间。
“等等,你这画给我,我帮你问问我的同窗好友,说不定有认识的。”十七拦住想要离去的赵怜歌。
赵怜歌只得停住步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十七笑笑,道:“那你说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要这画有何用?能吃还是能喝?这也不值钱啊。”说话间,他转身便要离去。
赵怜歌急急拦住他,“那你拿去帮我问问你的同窗好友,是否有人认识这画中人,尽快告诉我。”
十七接过画,收在袖中,仿佛想到什么一般道:“你师姐莫不是看上了这画中人吧。”话罢也没给人反驳的机会,一溜烟的走了。
再之后,他和十三快马加鞭,一路上可以说是不休不眠赶到这百花城,四下探听了一番,便找到这个简陋的小院子,他家王爷竟是真的失忆了,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等他走后不多时,金凤和赵良玉几乎是前后脚进门。
家里的一日三餐几乎让赵良玉包了,当他听金元说周净在厨房做晚饭时,她还挺讶异的,嘟囔声他为什么要做晚饭后,抬脚走进厨房。
“赵大哥,你回来了。”周净转头看向赵良玉说道:“在等一会儿,饭马上就好了,你……。”话还未说完,一口浓烟呛到他嗓子里,咳嗽不止。
周净哪里会做饭,也就眼睛痊愈后这段时间内偷偷观察了几日,他想替赵大哥分担,本来就是为了给他治病,赵大哥才会去草木堂给那大夫做一日三餐的,才会这么累,他现在眼睛好了,手脚也不缺,应该是他去做饭,不应该麻烦赵大哥的。
赵良玉急忙将他拉到厨房外没有烟的地方,心中好笑又好气,他做什么饭啊,压根就什么就不懂,这不是添乱吗。
“你过去坐着。”赵良玉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石凳道:“把脸洗干净,看,都成花猫了。”如青葱般白净细长的手指在他是脸上擦着,很温柔很细致。
这一幕,十七和十三看的面面相觑,皆出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个女人真大胆,居然敢碰他们王爷的脸。
“十七,王爷他好像真的都不记得了。”十三看着他家王爷不但不避开,反而很享受的样子,很不想承认这就是他们那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号令三军的冷面王爷。
“嗯,不记得了。”王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但不记得了连性格都变了,若不是人就在他们面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他家王爷会变成这个样子。
十三很苦恼,王爷这失忆了,他们怎么带王爷回去呢?
“那我们怎么办啊?就在这等王爷恢复记忆吗?”十三扭头问,十七一向比他聪明,也许可以想出办法来。
“嗯,等吧。”十七面如表情道。